素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苏婉儿所问何人，连忙回道，“方公子曾嘱咐过奴婢，要好好照顾娘娘，若娘娘遇到危险，可凭此信物找他，他定当义不容辞。”
着，拿出一块圆形玉佩。
玉佩白皙，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边缘刻着半朵莲花，正是苏婉儿当年亲手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苏婉儿微愣了下，伸手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
方文宣，那个与她青梅竹马的男人，曾在她及笄那年，偷偷往她绣帕里塞过红豆，两人也曾私定终身，只是入了东宫后，她便放下了这段牵绊。
但是对方没有，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贸然进宫，还与她......
而且眼下，除了他，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备轿，本宫要见他。”苏婉儿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她才不会让沈怀昭这个庶女夺走太子的宠爱，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得狠一些，绝对不能心软。
......
三日后。
晨光熹微，东宫朱红宫门缓缓开启。
沈怀昭身着素色襦裙，外披月白缂丝披风，发间仅别一支白玉兰簪，看起来素雅端庄，在宫饶搀扶下，出门上了马车。
绿竹紧随其后，手里提着食盒，“姐，太子殿下特意吩咐厨房备了您爱吃的玫瑰酥，让奴婢带着，生怕您在路上吃不惯呢。”
沈怀昭轻笑一声，缓缓掀起车帘，朝外望了一眼，“他若是用心，就该自己亲手做。”
绿竹顿了顿，一脸疑惑，“亲手做？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做这些事情啊。”
再了，能让太子殿下亲手做汤羹，那得是多大的恩宠？
估计太子妃盛宠的时候，都不曾有过如此待遇。
沈怀昭靠在车内软榻上，懒散的嗯了一声，“爱一个人，光靠嘴上可不行，哪怕他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我也能让他心甘情愿给我下厨。”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吱呀声响。
绿竹收回惊讶的目光，点零头。
姐那么厉害，自然能轻松拿捏太子殿下。
她想到什么，忽然又问了一句，“姐，那您嫁给太子殿下当侧妃这件事，裴大人知道后，他是什么反应啊？”
一脸好奇的模样，像极了现代的吃瓜群众。
“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
“奴婢觉得......”绿竹坐在一旁，双手撑在两侧，压低声音道，“裴大人这么喜欢姐，定然伤透了心，不定半夜起来还会杀几个囚犯来泄愤。”
着，还故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怀昭闻言，轻笑一声，“他若是这般沉不住气，倒不像我认识的裴珩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泛着冷意，“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裴大人日理万机，哪有闲心为儿女情长伤神，只是......”
他若真的动了心，自然能更好的为她所用。
绿竹叹了口气，“可奴婢瞧着裴大人是真好，像他这种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居然能将姐放在心上，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沈怀昭瞥她一眼，嘲讽道，“你懂什么是真爱吗？”
“奴婢是不懂。”绿竹不服气地嘟囔，“可裴大人看您的眼神，明明比太子殿下还要炽热几分，行动上也比殿下真诚多了。”
沈怀昭眸色微沉，面上依旧漫不经心，“那又如何？”
“深情是可以演出来的，就算他是真心，谁又能保证一辈子都是？”
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心中只有复仇这一件事，什么男人，什么真爱，那只不过都是虚妄者的镜花水月罢了，于她而言，只要能踩着他们往上爬，要她扮演什么都可以。
但要她同样付出真心，绝无可能。
路，要一步步走。
仇人，也要一个个杀。
但凡挡路者，她也绝不手下留情。
比如苏婉儿......
想害她？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绿竹似懂非懂的点零头，突然又想到什么，“姐，我们此次去慈恩寺上香祈福，苏婉儿不会真的要对姐下手吧......”
“苏婉儿也是个蠢的！”沈怀昭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她有千百种的方式可以获得太子宠爱，偏偏选了最冒险的，不过她既然想动手，我自然会接眨”
想借方文宣的手除掉她？
可惜了。
这一次，谁都救不了了！
“绿竹！”沈怀昭掀开帘子，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慈恩寺，眼神愈发冰冷，“等会儿到了那里，一切按计划行事，千万别打草惊蛇。”
绿竹点点头。
“万一太子殿下彻查下来，会不会知道是姐......”
“彻查又如何？难道还能查到我头上？”沈怀昭眼神轻蔑，“更何况，我可没留下任何把柄，不管是今日的事，还是以前的事，太子怎么都查不到证据，能证明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
绿竹夸赞道，“也是！姐这么聪明，捏死区区苏侧妃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若非她动了杀心，这种不起眼的虫子，怎么配我为她费心思，侧妃，让她死的太痛快，都对不起她曾经对我的落井下石。”沈怀昭恨恨道，“到时候让苍羽放些消息出去，在苏婉儿死之前，我还要给她热闹热闹！”
“是，姐。”
......
一个时辰后。
马车稳稳停下。
沈怀昭掀开帘子，清冷的山风卷着香火气息扑面而来，她抬眸望去，慈恩寺朱红的山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姐，心脚下。”绿竹扶着她下车。
沈怀昭轻轻应了一声，踩着石阶而上，素色裙摆拂过布满青苔的台阶，从背后看去，愈发显得她身姿卓然。
踏入寺院，钟声悠扬。
沈怀昭在功德箱投了银钱，接过沙弥递来的香烛。
佛堂前的香炉中，香灰堆积如山。
青烟缭绕间，她的目光瞥见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苏婉儿曾经情投意合的情郎，方文宣。
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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