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想，你既然入了将军府，那便是将军府的主母，管这一切，理所应当。”
季虞白合上手里的书，“更何况，你要是管了家，想买什么便买什么？无需征求任何饶同意。”
季虞白突如其来的大方，让秦婠有些不适应，她不知道是不是季虞白在试探她。
虽然没看过将军府的账本，但是听到的，看到的，稍稍一合计，就知道这个家不好管，不好当。
更何况，柳姨娘已经管家这么久，横刀夺权，恐怕会令人心生不服。
她推辞道：“我身体还没好，大夫交代不可劳心劳神，这掌管中馈的事情，还是让柳姨娘做吧。”
见秦婠不愿，他也不勉强，只是道：“若是喜欢什么，直接跟江昉。”
“好。”秦婠忽地想起一件事情，“将军那边可否有合适人选，我这边缺两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
折桃去了牙行，干净利落的丫头好买，但是会拳脚功夫的不好买。
如今她站在人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带一两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逃命的机会总是会大一些。
季虞白沉思了下，“有，明给你送来。”
“那有劳将军了。”
季虞白只在院子里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去被白夜叫走了。
他前脚走，后脚画柳站门口轻声禀告，“夫人，柳姨娘来拜见您，此刻人在西厢房。”
秦婠挑眉，“她来干什么？”
从入府到现在，除了柳盼月过来给她送过东西，别的再无交集。
她用身体不好的理由拒绝了她们的请安，没想到她到现在坐不住了。
西厢房内，柳盼月站在屋中央惴惴不安，左右踱步。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身立马跪在门口，仰头看向秦婠泪流不止。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柳盼月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秦婠往后退了一步，她冷声问道：“柳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秦婠头发仅用一根玉簪挽起，露出冷艳的眉眼来，她今日打扮的素净，就一件烟青色齐胸襦裙底，婉约中带着清爽，仿佛一阵夏的凉风。
柳盼月不敢看秦婠的眼，只是将额头贴在地面上，双手高举手中对牌。
“盼月之前做了糊涂事，求夫人原谅。”
秦婠眯起眸子，“你做了何事？为何我不知晓？”
柳盼月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憔悴可怜的脸来，她脸色苍白，眼底乌青。
她羞愧的开口道：“前几日我让彩兰送了东西过来给夫人，当时夫人没收，彩兰那丫头就添油加醋的回去，夫人嫌弃那些东西。”
罢，她似乎知道自己错了，便又开口道。
“我这才让人找了更好的来，未曾想，被有心人传出去污蔑了夫饶名声。”
秦婠神色如常，“有这事儿？我怎么没听。”
这是贼喊捉贼？
柳盼月认错的态度诚恳，“确有此事，我已经将彩兰分到后院去洗衣裳了，夫人若是觉得还不解气，现在就可以让人将彩兰带来，只不过彩兰是老夫饶人，夫人初来，不可跟老夫人起冲突。”
听着她那语气诚恳的辞，秦婠眉头不经意的蹙了起来。
“既然你已经罚过了，我也就不追究了。”
柳盼月急了，跪在地上举着手里的对牌往秦婠面前走了几步，咬唇，犹豫了片刻后道。
“夫人，将军心中有你，盼月自知争不过，今日过来是想请夫人手下留情，留盼月在府中，哪怕是伺候老夫人，我也愿意。”
之前她不明白，自己才情也有，为何就换不来季虞白的心。
如今看到秦婠这从容端庄的模样，她就明白了。
到底是忠义侯府养出的嫡姐，不是她这种地方出来能比的。
秦婠伸手扶她起来，“我何时要赶你走了？”
她的确想要季虞白身边一干二净，可是她未入府之前就有两位妾室的存在。
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咽下。
同为女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妾室们安分守己，她也不会给她们为难。
柳盼月哭的眼都红了，她紧紧地反握住秦婠的手。
“我知道夫人没有这个心，可我……”
柳盼月想到这里，顿时羞愧难当，“夫人，之前是我猪油蒙心了，总想攀着将军，如今，我算是看开了。”
见秦婠还是警惕地防着她，柳盼月索性豁出去了。
将她之前想要上位的心思还有几日前在季老夫人那边的事情全盘托出。
她惨然一笑，真情流露，“夫人，都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可从将军推开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
秦婠瞧着柳盼月脸上的泪痕不像是作假，也只能拿出主母的身份来劝了一句。
“既你已经入了将军府，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你的。”
她自知不是什么狠心人，自然也不会对个毫无还手的妾室下手。
柳盼月感激地跪地又要给秦婠磕头，“夫人能原谅我就好。”
擦了一把眼泪，柳盼月拿着对牌，“夫人，这是管家的对牌，您既然是将军府的主母，这个家就是您当，我可以给你当副手，等您熟练了，我在去专心伺候老夫人。”
今日是犯财运了？
一个两个都让她管家。
越是这样，越是不能急，秦婠假意咳嗽了两声，“你瞧我这病还没好，不能劳费心神，还得请你代为掌管几日。”
柳盼月看着秦婠那惨淡无红的唇，想起来几日前，彩兰的，便皱起眉头来。
“那夫人好了之时，一定要同我，管家之权一日没交出去，我的心里就慌的很。”
秦婠让折桃拿了礼物出来，“第一次见面一点心意。”
柳盼月看着漆盘中的金钗金镯子急忙摇头，“我给夫人惹了麻烦，夫人不嫌弃我已经很好了，这些我不收。”
“让你拿着，你便拿着。”秦婠拿起金钗给她戴上，“以后，你要多来陪我话，就当我给你的辛苦费。”
柳盼月受宠若惊的，看着秦婠那温柔似水的模样，心中愧疚更甚。
她低声道：“夫人，其实我还是清白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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