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老爷让我们马上带你们离开!”
出什么事了?她正奇怪,这么重要的场合,却一直不见冉浩东的父亲。
“妈,你先带着旭漓走。”冉浩东当机立断地扯下旭漓的头纱。拽着她的手,交给母亲。
“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去医院看你爸!”冉母哭哭啼啼地摇摇头。
“你给我看好我老婆,我儿子就行了!”冉浩东不容置辩地大吼一声,甩开她们俩,甩开一屋子的宾客,独自走出去。
冉父在赶来婚礼的路上遇袭了。派人砍死他的,正是他昔日最好的兄弟。
当局随后莫名其妙地掀起一场打黑风暴,冉家下属的几家公司全被查封。冉浩东也因为多项罪名被关进了大牢,其中一项指认。就是强\/奸!
这一场连交换戒指都没有完成的婚礼。带给冉家的,是顷刻间的覆灭。
是谁唆使他们帮派之间的内讧,是谁在背后引发了这一场风暴。
被那几个男人强行推上车的瞬间,旭漓好像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带着复仇的快意,躲在不远的一辆轿车里窥视着这一牵
“是方家,方傅雷干的!是他们害死了我爷爷,害得我一生下来,就几乎没见过爸爸。”那时候,年轻气盛的振铎,面对母亲告一段落的回忆,表现得出奇的愤怒。
临窗而坐的母亲依旧没有交给他答案。
当时,他气冲冲地一头撞进方傅雷的书房,面对这个前一刻还和母亲偷情的男人。他的咒骂脱口而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算什么男人?既然你爱的是我妈,为什么当年出事后要嫌弃她,为什么还要娶她的姐姐。为什么放任她在冉家,放任她嫁给我父亲,最后却在背处偷偷捅我们冉家一刀。”
方傅雷肃然地看着他,良久,才云淡风轻地反问道:“振铎,你是不是很喜欢我们家的旭珊?”
原本火气十足的振铎默了。
他又追加一句,“如果她不是我女儿的话,你心里是不是已经下定决心,将来娶她了!”
振铎尴尬的神情,明他情窦初开的心事不幸被言郑
“如果有一,我是假设有一,旭珊突然被另一人男人强奸了,你会拿那个男人怎么办?”
“那不可能!”他不逊地扬起头。
“不要以为自己很强大!”方傅雷嗤笑一声,捏起桌上的某样亮晶晶的东西,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气势和循循善诱的口吻,不啻于他的亲生父亲,“我只要你的答案!”
杀了他!这是振铎最本能,最直接的回答,但他不会傻乎乎地出来。他不甘示弱地平视着眼前的男人,“你想为你当年暗算冉家,铲除冉家的事开脱吗?你想把你卑鄙的行为解释成合理的吗?你若真是个男人,当年就该带着我妈走!”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他愤懑的脸庞掠过一抹悲辛,“出了那种事,我父母怎么也不会再让我娶旭漓。对于他们,对于整个方氏产业来,婚礼迫在眉睫。只要我答应娶她的姐姐,他们就默许我在婚后继续和旭漓保持任意的关系,而他们负责帮我清理冉浩东!”
“所以,你就答应了!”他务识的态度让振铎不屑一顾。
他长叹一声,“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总会轻易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你得对,我当时完全可以抛下一切带着旭漓私奔。可接下来呢?我很清楚接下来,我父母对付的可能就不是冉浩东,而是旭漓的父母以及一切和她有关系的人。”
方傅雷黯然神韶摊开手掌,露出掌心里精致的钻戒,“但我发誓,我从来没嫌弃过旭漓。我原本打算婚礼后,就把这只戒指再次戴回到她手上,直到有一,明正言顺的还给她一个婚礼。可人算不如算,如果没有你……”
他讳莫如深地瞟了眼振铎,没有下去,但振铎完全领会他接下来的意思,“因为我这个意外吗?你不是在婚礼上出现了吗?你为什么当时不劫走我妈,然后劝她打掉我。是不是因为我妈心太善,不愿也不忍,所以……”
“不!”方傅雷揭案而起地打断他,“婚礼后,她就跟着冉家的老太太四处东躲西藏,颠沛流离,当我找到她时,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你那时早就出生,已经开始呀呀学语了……”
“所以,你转而嫌弃我,嫌我这个冉浩东留下的孽种。而我妈却怎么也舍不得抛下我,跟你走!”振铎字字句句,针锋相对,但他没有刺中对方,却处处戳在自己的痛处,“到底,你还是在你的市侩和懦弱找借口!”
“没有,没有!”方傅雷被他逼得有点急了,“振铎,凭心而论,你和你的弟弟在我方家住了这么多年,我有亏待过你们吗?”
振铎昧着良心地别过头。
“我当时什么都不在乎,我甚至向她表示,只要她不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我愿意把你当作我的亲生儿子。”
“那她为什么不跟你走?”振铎显然不信,冷语相讥,“难道,那时候我奶奶还强大到能阻止得了你?”
方傅雷一时语塞,片刻,朝他痛定思痛地摆了摆手,“算了,过去的事多无益!”
他冷哼一声,扭头欲走。
“振铎!”方傅雷出声喊住他,披肝沥胆地问,“你就从来没想过旭珊为什么会你七岁吗?”
定下脚的他微微一怔。
“五年,结婚快五年,我连一根指头都没碰过睡在我身边的女人,是你,能做到吗?”方傅雷哀而不韶闭上眼,“振铎,你了解和一个不爱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有多痛苦吗?”
他不了解,他也不需要了解!
“那是比一个身患绝症,挖好了墓穴等死的人还要痛苦的事。因为你必须每日面对自己冰冷的墓穴,却无法看到自己的死期。”他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的振铎,仿佛看到他眼角泛着的泪花,“一秒钟的优柔寡断,让我失去幸福和未来。当我完全有能力保护我心爱的女人,保护一切我想保护的人,彼时再回头,才发现,我的女人再也回不到我身边!“
彼时若回头,我心爱的女人,还能回到我身边吗?
十年前言犹在耳的一句话,让躺在病床上的冉振铎,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他领会了。
直到今,他才终于领悟到这句话全部的涵义。可现在明白又如何,全然理解还有什么意义?
旭珊----!仿佛是从他胸腔里发出的一声悲愤的嘶吼。
他忽地睁开眼,醒了。
这是哪儿?漫眼看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床的一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疗仪器,滴答、滴答,不间断的细鸣和着床头悬挂得一只滴着液体的吊瓶,好像是这间病房内唯一透着生气的东西。
他缓缓地抬起手,他的手掌,整个手臂,不!他全身上下几乎都被白色的纱布一层层地裹紧了。
他浑身,包括他被纱布绷得紧紧的脸,都像经过熊熊的烈焰洗礼过一般,除了肌肤剥落的灼痛,还有一种比体无完肤更钻心剜骨的痛苦----旭珊,他的女人……已经死了!状住夹血。
可为什么他还活着?
他的车不是在纵下悬崖时爆炸了吗?他不是已经和旭珊携手并肩地走向无仇无怨的彼岸了吗?
“振铎,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古婧扑上来,一阵笑,一阵哭地凝视着他。
想起她对自己的隐瞒,想起她对旭珊的欺骗,冉振铎漠然地闭上眼,“你在这儿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他忽地抬起手,拔掉另一只手上的注射器,用力撕扯起裹在脸上的纱布。
“你……别这样!”古婧惊慌失措地阻制他,又不敢使力抓住他伤痕累累的手臂,“振铎,你不要这样,当心你的伤口会恶化……”
什么伤口,他根本不在乎,更不会觉得痛!心在地狱,就没人可以带他上堂!
扯着纱布的两只手加大力量,终于露出一截紫黑的脸膛,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骇人,“看到了吗?现在,我是不是像个真正的魔鬼!”
那张曾经俊郎的脸,如今结着大块大块恐怖的茄痂……古婧啜泣地吸了下鼻子,愧疚地垂下头。
“怎么,你不敢看吗?”经过烟熏的喉咙也失去了往日浑厚的嗓音,冉振铎发出一声阴鸷的嗤笑,“那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一个丑陋的魔鬼,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振铎,你别这样,别……”古婧泣不成声地依着床沿,跪下去。从地狱归来的冉振铎,彻底击碎了她一向清高孤傲的心。
“你还不走吗?”冉振铎似乎铁了心的要赶走她,他抬起手,歇斯底里地开始撕扯脖子上的纱布。
“别……振铎!”泪如雨下的古婧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时,从病房外飞快地冲进几个叽哩咕噜,嚷着日语的医生和护士,对着振铎露出的一截手臂,熟练地扎下一针镇定剂。
他终于平静下来,身不由已地又垂下眼睑。
“会好的,振铎!”古婧十指交叉,拢在胸前,默默地念祷,“只要做了植皮手术,就会好的,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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