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基走出派克大街那栋戒备森严的摩大楼时，曼哈顿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微微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汽车尾气和热狗香气的混合空气，感觉像是刚从一个完全不同的维度返回人间。
那场持续了不到一个时的会议，没有掌声，没有当场拍板的承诺，甚至在阿基结束他那番关于“全球农业价值重估”的惊人言论后，整个会议室陷入了长达三分钟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些平日里在世界金融市场翻云覆雨的大佬们，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会议便在乔纳森·卡迈克尔一句“感谢您的分享，我们会尽快与您联系”中宣告结束。
这是一种典型的华尔街式反应——越是重大的决策，表面上越是波澜不惊。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到阿基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乔纳森·卡迈克尔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阿基，上车吧，我送你一程。顺便，一起吃个午饭。”
卡迈克尔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熟络，仿佛刚才在会议室里那个严肃的委员会成员是另一个人。
阿基没有拒绝，从容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柔软的真皮座椅将他包裹，车内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感觉怎么样？”卡迈克尔亲自为阿基倒了一杯气泡水，“第一次面对我们那群‘老家伙’，是不是觉得他们像一群来自中世纪的吸血鬼？”
“我倒觉得他们更像一群嗅觉灵敏的鲨鱼。”阿基接过杯子，微笑道，
“闻到了血腥味，但又在谨慎地评估捕猎的风险。”
卡迈克尔哈哈大笑起来：“精辟的比喻！你的没错，他们现在一定正在动用所有的资源，去验证你刚才的每一个字。不过，我个人对你的‘预言’，已经信了九成。”
汽车穿过车流，最终停在了一家位于格林威治村的、毫不起眼的意大利餐厅门口。
这是一家没有招牌的私厨餐厅，据只接待最顶级的客户。
午餐的气氛很轻松，两人没有再谈论任何关于投资和模型的话题，而是聊起了篮球。
卡迈克尔是一个资深的尼克斯球迷，他对篮网本赛季的强势表现既羡慕又嫉妒。
“真的，阿基，你到底是怎么服詹姆斯·哈登，让他从一个场均35分的超级得分手，变成一个乐于分享球权的组织大师的？这简直是篮球史上最不可思议的转型之一。”
卡迈克尔切着盘中的牛排，好奇地问道。
“我没服他，乔纳森。”阿基回答道，“我只是让他看到了一个比得分王更有吸引力的东西——总冠军戒指。”
“当一个球员赢得过所有个人荣誉之后，胜利就是他唯一的追求。”
“哈登是联盟最聪明的人之一，他知道在一个拥有杜兰特和欧文的球队里，他应该做什么才能让球队变得最好。”
“所以，你相信你们今年一定能夺冠？”
“我相信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阿基的回答滴水不漏。
一顿饭吃完，在餐厅门口分别时，卡迈克尔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阿基：“对了，关于你提出的合作。董事会那边虽然还需要流程，但我可以提前向你透露一点信息。”
“我们为你准备的，将不是一笔简单的种子投资，而是一个全新的、以你为主导的独立基金平台——Aethelred-Aki Strategic partners，简称AASp。”
“你可以利用Aethelred的全球资源和交易系统，去实践你的任何投资理念。初始资金规模……九位数起步，上不封顶。”
他拍了拍阿基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去赢得你的总冠军吧，阿基。等你再次举起奖杯的那一，整个华尔街都会为你疯狂。而那，仅仅是个开始。”
坐上徐来接他的车，返回布鲁克林的路上，阿基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在华尔街的心脏地带，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接下来，他只需要静待涟漪散开。
“基哥，怎么样？那帮老狐狸没为难你吧？”徐看到阿基脸上的轻松，也松了口气。
“谈得很愉快。”阿基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他们给我开出了一份无法拒绝的条件。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把我的身份切换回篮球总经理模式。球队那边有什么新动态吗？还有，联盟里最近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
徐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点开了平板电脑。
“球队一切正常，今大家都在放假休息，明早恢复训练，然后晚上就得飞克利夫兰，准备咱们接下来一波四连客了。”他划动着屏幕，“联盟这边，倒是有几件挺有意思的事。”
“第一，还是关于费城76人。”徐的表情有些玩味，
“虽然本·西蒙斯已经归队，并且开始以替补身份出战，但看起来效果并不好。他的数据和在场上的侵略性都远不如从前，几乎不敢投篮，罚球也一塌糊涂。”
“有消息，他在更衣室里和恩比德、里弗斯的关系依然非常紧张。恩比德最近打出了mVp级别的表现，但球队的化学反应就像个火药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阿基点点头，这比单纯的“拒绝归队”要更加棘手。
一个出工不出力的球星，对球队士气的伤害，有时比他不在场上更大。
这完全符合他对76人内部矛盾的记忆。
这颗定时炸弹，将在交易截止日前被引爆，只是引爆的方式和最终的交易对象，才是真正的看点。
“第二件事，跟我们下下个对手无关，但值得关注。”徐继续道，
“洛杉矶湖人队，他们的内部问题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昨输给国王之后，有媒体爆出，沃格尔的帅位已经岌岌可危，管理层对他非常不满。”
“而且，威斯布鲁磕表现起伏不定，他和球迷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阿基的脑海里浮现出湖人队那套星光熠熠但极不兼容的阵容。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湖人队这个赛季的挣扎，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他们就像一艘用黄金打造却设计错误的巨轮，在风暴中注定步履维艰。
“第三件事，算是对我们有利的。”徐的语气轻快起来，
“我们西部的潜在总决赛对手，洛杉矶快船，他们官方宣布，保罗·乔治因为右手肘韧带撕裂，将至少缺席三到四周的比赛，之后再进行重新评估。”
“哦？”这个消息让阿基睁开了眼睛。
虽然在他的记忆里，乔治在这个赛季确实遭遇了手肘伤病，但具体的时间点已经有些模糊。
这个消息的确认，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战略信息。
“伦纳德那边呢？”阿基追问道。
“伦纳德目前还是健康的，快船的战绩也还稳定在西部前四。”
“但现在没了乔治，接下来一个月，就得看他一个人带队了。这对他的消耗会非常大。”徐分析道。
阿基陷入了沉思。
快船是篮网在总决赛最有可能遇到的对手之一。
伦纳德的强大毋庸置疑，但单核带队，尤其是在漫长的常规赛里，对他这种有过严重伤病史的球员来，风险极高。
阿基的数据模型，甚至不需要进行复杂的计算，就能“看”到伦纳德肩上那陡然增加的负荷。
“继续密切关注快船队的情况，特别是伦纳德的出场时间和比赛强度。”阿基吩咐道，
“还有，让我们的医疗团队，把关于‘核心球员单核带队一个月以上对身体机能的长期影响’，结合伦纳德过往的伤病史，做一份风险评估报告给我。”
“明白！”徐立刻记录下来。他知道，基哥这又是开始了他那令人敬畏的“未雨绸缪”。
当晚，阿基没有再处理任何公务。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然后打开电视，收看tNt的《Inside the NbA》。
节目里，巴克利和奥尼尔正在就乔治的伤病展开激烈辩论。
“这对快船是毁灭性的打击！”巴克利大声嚷道，“没有了保罗·乔治，快船就从一个总冠军争夺者，掉到了季后赛边缘球队！科怀一个人带不动这支球队！”
奥尼尔则反驳道：“你太看科怀·伦纳德了！他可是带领猛龙夺冠的男人！只要他保持健康，他就能把快船留在西部前粒而且别忘了，他们还有雷吉·杰克逊，还有伊维察·祖巴茨！”
听着他们的争论，阿基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们看到的，都只是表面。而他看到的，是那根紧绷的弦，在断裂之前，发出的细微声响。
他关掉电视，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布鲁克林璀璨的夜景。
四连客即将开始，克利夫兰、华盛顿、圣安东尼奥、明尼苏达……这又将是一段漫长而艰苦的旅程。
但此刻，他的内心却无比平静。
篮球场上的棋局，华尔街的牌局，他都已布好了关键的棋子。
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看着一切按照他“预见”的剧本，一步步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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