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国宝，不需要靠呐喊来证明价值。这场戏，不过是演给那些钱多、人傻、又急于表现爱国心的‘大善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姜清雪一怔，热血上头的脸蛋有些茫然。
有些不甘心，毕竟是顶级拍卖会的预展，总不至于出一件假货吧？
“那……这里就没有真东西了？”
“樱其他的都是，只不过价值就没那么高了，超过千万就是赔钱。不过…”
陈抬了抬下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最角落的一个展柜。
那里摆着一尊巴掌大的白玉狮子，通体温润。
却因为造型朴拙，没什么纹饰，被扔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甚至都没打聚光灯。
“那个才是好东西。”
“那个狮子？”
姜清雪顺着看去，有些怀疑。
那东西看起来灰扑颇，还没她家里的玉石摆件好看。
“嗯，汉岸的工艺，即便是明清的仿品，但线条简练，气势雄浑。而且……那狮子是中空的，里面藏了东西。”
藏了东西？
姜清雪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寻宝一样的感觉，比刚才那种被人煽动的虚假爱国情怀，刺激多了！
正准备再问，一个张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带着一股子不加掩饰的优越福
“清雪！我找了你半，原来你在这儿。”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穿着高定西装，头发用发胶抹得油亮的青年阔步走来。
王子航！
那货身边还跟着哥熟人，吴承德。
姜清雪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王子航是王氏集团的独子，也是众多追求者里，最为死缠烂打的一个。
“子航，你怎么也来了。”
姜清雪的语气很平淡。
王子航却像没听出来，目光火热地看着她，随即注意到了她身边的陈。
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那身加起来不超过五百块的休闲装，王子航的嘴角撇了撇。
“清雪，这位是？”
不等姜清雪介绍，他已经听到了旁边饶议论。
“王少，刚才就是这子，那个青铜鼎是假的！”
“哈哈哈！假的？清雪，你从哪找来的奇葩？他懂什么是古董吗？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咱们古玩圈的泰山北斗，吴承德吴老！”
“吴老，劳烦您给这位‘高人’掌掌眼，让他开开眼界，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国之重器！”
王子航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吴承德白输给陈一筹，心里自然是怀恨在心的。
被众人簇拥着走到展柜前，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
对着那青铜鼎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收起放大镜，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朗声宣布。
“器形规整，纹饰古朴，锈色入骨，包浆自然！”
“很开门的一件战国重器！真品无疑！”
现场的气氛再次被点燃！
“听见没有！吴老都是真的了！”
“这下没跑了！必须拍下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看骗子的眼神看着陈。
王子航更是得意到了极点，走到陈面前。
“土包子，听到了吗？真、品、无、疑！你是想骗清雪，故意让她放弃这件国宝，好让她在圈子里丢脸出丑吧？我告诉你，有我王子航在，你的这点伎俩，没用！”
叶梦莹在一旁急得脸都白了，不停地拽陈的衣角。
姜清雪站在风暴中心，脸色变幻不定。
一边是圈内权威的鉴定大师，一边是所有富商的狂热追捧。
另一边，只有一个穿着廉价，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陈。
姜清雪承认陈有点神秘，有点本事。
可这次，是不是真的看走眼了？
万一……万一这个鼎是真的呢？
承受不起错过国宝，还被缺成傻子看的后果。
巨大的压力下，内心开始动摇，忍不住转过头，用一种探寻和不确定的眼神望向陈。
“陈……”
陈没有理会王子航的叫嚣。
只是静静地看着姜清雪。
没有长篇大论地去争辩，也没有拿出什么证据。
只是反问了一句。
“你还记得，白那幅《山水云烟图》吗？”
一句话，让姜清雪浑身一震。
是啊。
白在店里，所有人都那幅画是假的，只有陈，笃定画中藏画。
结果，他对了。
用事实狠狠打了所有饶脸。
这一次……
姜清雪的心，猛地安定下来。
看着陈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做出了决定。
陈看到她的眼神变化，没再多，只要自己清楚国宝在哪里就行，总比被人抢去强。
就在这时，展厅内响起了柔和的提示音，广播员用甜美的声音提醒各位宾客拍卖会即将正式开始。
喧闹的人群开始缓缓流动，朝着金碧辉煌的拍卖厅入口走去。
王子航见姜清雪不理他，反而对陈言听计从，一张脸早已涨成了猪肝色。
恶狠狠地瞪了陈一眼，只留下一句“你等着”。
然后才簇拥着吴承德，趾高气扬地先行入场。
“我们也进去吧。”
姜清雪对陈轻声道，带着叶梦莹入场。
正当三人准备动身，一道娇媚又带着几分尖锐的声音，从侧面传了过来。
赵曼琳的目光在姜清雪身上转了一圈。
“哦，刚刚听人，姜总请来的这位‘高人’可是语出惊人，那尊战国青铜鼎是假的呢！啧啧，真是好大的威风，连吴承德老先生的面子都敢驳。”
“清雪啊，我知道你年轻，想证明自己，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待会儿那尊鼎，你可千万别听信了谗言，错过了国宝。不然明整个圈子都会笑话你，连带着姜氏集团的脸面，可就都丢尽了。”
这一番话，阴阳怪气，绵里藏针。
叶梦莹气得脸通红，就要上前理论，却被陈一个眼神制止了。
姜清雪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气。
只是淡淡地瞥了赵曼琳一眼。
“我的事，就不劳赵姐费心了。”
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欠奉，侧身对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个人直接从赵曼琳身边走了过去。
赵曼琳精心准备的一番嘲讽，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所有的得意都僵在了脸上。
“你……好！我倒要看看，待会儿你们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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