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雨看着我,道:“你也想跟我们一起去么?我们欢迎啊。”
“翼王府不是已经被烧掉了吗?”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也看过一些太平国历史的介绍,史传在1856年9月发生的“京事变”中,翼王石达开连夜逃出京,留在京的全家老都被北王韦昌辉杀害,翼王府也被焚毁,这哪里还有什么翼王府?
“翼王府……可是有三处的。”之前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眼镜男,此时忽然走了过来,扶了扶他的厚眼镜,对我道。
“三处?”这我还真不清楚。
眼镜男继续道:“太平国起义军刚占领南京的时候,翼王石达开入住的是青溪里巷的熊宅,后来又移至大中桥畔斛斗巷旁的刘宅。到邻二年,翼的时候王从安庆回京述职时,王府已经迁至朝宫以东的上江考棚,也就是现在的王巷子内!你的被焚毁的,正是最后上江考棚的翼王府。”
这个眼镜男怎么对太平国的历史这么熟悉?我不禁呆呆地望住他。
眼镜男似乎发现了我投过去的疑问的目光,笑了笑,托了托眼镜,道:“我是历史系的,刚好对太平国的历史比较感兴趣。”
原来如此。
“但是这三个地方经过这一百多年的变迁,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吧?你们去那里干什么?”我出心里的想法。
“既然笔仙写下‘翼王府’,我相信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而且,他不是最后还留了个‘壁’字吗?也许是跟墙壁有关系?总之,笔仙这么写,一定是有原因的。”谢秋雨道。
其余的那些灵异协会的人,竟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我道:“可是你也了,你们所谓的‘笔仙’,刚刚还附体在了他身上,现在你们又按照笔仙的指示去,怎么不知道笔仙是不是设下陷阱,让大家掉到陷阱里面?”
谢秋雨却摇了摇头:“他被附体,是因为自己的心志不坚,才被乘虚而入。这是正常的,每个灵魂见到可以入侵的人体,肯定都会入侵的。这不能怪笔仙。而且笔仙借他的身体,不定只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倒是被你先一步给赶走了。”
我一下子感到语塞,这难道还是我的错了?这帮人还真是不能以正常饶眼光看待的。看来他们不去一趟是不会罢休的。
谢秋雨见我没有做声,便笑了笑,却对飞白道:“飞白,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如果你不去的话,你的笔还要借给我们带去哦。”
“紫毫笔也要带去?”我倒吸一口凉气,道,“难道你们想去到那里再请笔仙?”
谢秋雨笑道:“答对了。既然有三个地方,我们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笔仙想我们去的,所以,到了那里之后,再请一次笔仙,让笔仙告诉我们好了。”
“等一下!如果你要带走紫毫笔的话,那我也跟你们去一趟。” 这样倒好,我也不用犹豫了,如果他们要带走紫毫笔的话,那我也索性跟过去了。其实我比他们,更加有去的理由,因为十二年前,我就已经卷进去了!太平国、翼王金印,也许是时候直面这些谜团了。如果师父知道的话,他也会想去的吧?
谢秋雨道:“你看,你也很想知道笔仙留下的字有什么秘密是不是?那飞白呢?”
飞白望了望我,点点头道:“那我也一起去好了。”
我吃了一惊,把飞白拉到了一旁,悄声道:“飞白,你跟着去干什么?”
飞白却是抿嘴一笑,道:“你们不是都去了么?”
我急忙压低声音道:“那不一样!他们这些人可不能以常理来理解的!他们个个都恨不得能够遇见鬼怪的,不定就遇上什么危险的。”
飞白冲我笑道:“那么你呢?你也不能以常理来理解么?”
我顿时哑口无言。我是不是也不能以常理来理解了?恐怕确实不能了,因为我早就已经经历过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了。正因为不符合常理,所以我才不愿意飞白一起去冒险。
飞白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一样,又道:“其实他的那三个地方,都是在市区里面的,而且十分热闹,我们又有这么多人在一起,我猜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青溪里巷、大中桥、王巷,这几个地方确实都在市区里面,飞白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如果有危险的话,也不会这么多人在附近安居乐业这么多年了。但是我随即又想到了我们石盘村,我们石盘村在那个诡异的地穴之上,不是也平安无事吗?有些事情,还真不是这么容易下定论。
第二一早,我们便结伴出校那些灵异协会的人,并没有全来,而是来了七个人,眼镜男和谢秋雨都在。加上我和飞白,一行恰好九个人。让我惊奇的是,那个昨晚被吓得不轻的汪栋才也来了。我一直觉得汪栋才在他们当中好像显得十分另类,明明很害怕灵异之事,偏偏他却是灵异协会的副会长。
眼镜男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他完全成了我们这一行饶向导。他对南京的城市变迁竟然十分熟悉,看来背后做足了功课。
我们决定根据翼王在南京迁居的前后顺序,一路探访。这样一来,我们倒是跟在南京参观游玩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首先是青溪里巷,也就是现在南京市玄武区的长江后街。我们在长江后街下了公交之后,直接就懵了。这长江后街早就改建为新的街道了,两边都是近几十年的建筑,想要找到太平国遗留下来的痕迹,简直不可能。
我们在街上只是走了一会儿,便决定去下一个地点了。
下一个地方,是大中桥畔斛斗巷的刘宅。眼镜男坚持,这个地方是最可疑的,因为他,史书曾经记载:“金陵初陷,入据大中桥刘氏宅,改建为伪府,栋宇固宏敞即仍其旧,未毁民居。”又记载:“自安庆退,人众屋,且旷废之后,时有鬼狐为祟,乃移于上江考棚,并扩并前任安徽道王宅及邢园而居之。”也就是,翼王府在这个大中桥的刘宅时,曾遇到“鬼狐为祟”,也许这个“鬼狐”,跟我们遇到的笔仙有联系也不定。
然而当我们去到斛斗巷的时候,却发现跟长江后街那边一样,斛斗巷已经完全被改建,刘宅也已经无影无踪了。
其实这是意料中事,毕竟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了,而且南京在抗日战争时也遭受过战乱,能保留下来的遗迹已经不多了。
我们最后又来到了王巷。王巷就在南京市博物馆,也就是朝宫的东边不远。这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汪栋才对大家,如果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痕迹的话,索性大家去朝宫那边参观一下好了。
眼镜男道:“我查过资料,据王巷的16号至18号,就是翼王府以前的旧址了。我们先去看看再。”
那王巷比较狭窄,宽不足两米,巷子内的建筑非常紧凑,而且都不高,看上去还有点危房的感觉。这整条巷子的长度也不过三百米,而我们要找的16号至18号,是一排相邻的两个院落,靠近巷子中间位置,加在一起也不过一百多平方米,但是却挤着大概有十余家的住户。这两个院落都是老房屋,屋顶檐角也已经风化,看起来十分破旧。最显眼的,是两个院共有的一面临街的墙面,凹凸不平,水泥也剥落了下来,有些地方还显露了原本的青色的石砖。
眼镜男看见那一点青色的石砖,却是双眼一亮,猫着腰在那里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石砖,对我们道:“这些青色的石砖,看起来有些年代了!这面墙会不会是太平国留下来的?”
我心中一动,走到他的旁边,也看了看露出来的石砖,脑海里却想起了石盘村的广场。建造那个广场的青石板,跟这里的青石砖,竟然十分相似!而且村里的老人不是常,石盘村的广场曾经是太平国士兵的练兵场吗?如果这里的青石砖是太平国留下的话,那村里的广场也是太平国所建的?
就在这时,16号那里忽然走出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来,一眼看见我们一行九个人,对着那面旧墙左看右看,不禁道:“几座危房,有什么好看的。”
谢秋雨这时已经走到了那个老太太的跟前,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好!您是住在这里的吗?”
老太太瞅了谢秋雨一眼,道:“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十年了!”
谢秋雨喜道:“那您知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太平国翼王府的旧址?”
老太太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怎么您们也来打探什么翼王府?”
对于老太太的话,我们几个人都感到很惊奇,除了我们,还有人在打探翼王府的旧址?
只见老太太在院子门外的一张竹凳上坐了下来,道:“什么翼王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抗战之后,就成了我们安徽人在南京聚居的地方,这里几户人家,都是安徽人,所以这里很早以前,叫做‘安徽别馆’。后来这里改建了很多次,原来的很多建筑都被拆违了。唯一留下来的,就是你们眼前的这面墙了。”
大家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我知道,大家心里一定都同时想起了紫毫笔最后留下的那个“壁”字,也许就跟这面墙壁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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