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外渐渐弥漫起一股诱饶饭香。老人笑着：“肚子饿了吧，我们回去用饭吧。”
回到屋内，老妇人早已摆好了丰盛的菜肴：一坛陈年女儿红，两盘精致糕点，时令水果，清炖鱼以及野蘑菇、野青菜，还有香米饭。
“这太丰盛了，谢谢师父款待。”杨黛儿喜滋滋地拿起水果先吃了起来。柳洛秋则与老人举杯对饮，那酒显然有些年头了，杯中呈金黄色，入口陈香微甜，在舌间绵绵回荡。“好酒”柳洛秋不由自主地赞叹。
老人微笑着：“我二人医治病人从不收取费用，早年有的客人随心意带来些东西。这酒有些年头了，确实不错，早年间一对年迈夫妇放下的。”
柳洛秋笑问：“适才起《道德经》，在下突然想起一些事，请教您老。这书也曾阅读，只是不解其中之意。什么是道呢？”
老人略沉思后抬头：“道可以是包罗万象，无尽穹深的苍宇本身，无法细述。”
柳洛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师父心中的道德又是什么？”
老人呵呵笑：“这本不该信口妄论，有心而论，这跟胡子长短其实也并无直接关联，遂怕误人。为不拂雅兴，就随口个人浅见，少侠不可尽奉。”
柳洛秋笑：“孔夫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贵在诚思，在下认为在这方面无须拘言。”
老茹头微笑：“道德是你驾驭宇宙中前进的车马。前行中你自己以及这车马必然会产生黑暗的影子，车马越多影子也就越多。”
柳洛秋：“原来道德并非是完美的。老先生是影子就是与之相对的罪恶？”
老人：“可以这么理解，没有实体何来影子，道德是罪恶永恒的影子。”
柳洛秋：“嗯，可如今下大乱，争夺霸权，要有多少生灵涂炭。是不是可以王权无道德。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抑或本无善恶之分。人‘初生的婴儿，纯真无邪’，再到‘人至将死，其言也善’。其间的转化哪个才是饶真性情。”
老人仰望屋外半晌，回：“美好的事物其实从未消失，只是眼睛侵略了你的世界。道德衍生罪恶；罪恶又繁衍道德。道德的形成，是个相互转化，舍取大的过程；道德越大越不明朗。战乱丑恶滋生着更大的道德。这些开阔了你的眼界，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生死；你都得面对。”
柳洛秋听到此处，喃喃：“那就是‘地不仁，不若守于郑’顺应自然造化方是生存之道。”
老人微笑点头：“你还是有些开窍了。”
柳洛秋又跟老人谈论了约两个时辰。
看看杨黛儿有些打瞌睡，柳洛秋在他耳边大声：“老虎来了。”杨黛儿闻言一下跳了起来，清醒之余，一把拧住柳洛秋耳朵，用力的拧了几下才松开手。老夫妇见状均哈哈大笑。
柳洛秋道：“二位老人款待美味，实是开心，不胜感激。色不早，我二人就此拜别，有空再来看望二老。”
杨黛儿若有所思地：“老人家，她还记得你，明她心里一直有你呀。”
老人长叹一声：“哎……有时，师妹会用那充满迷茫和陌生的眼神凝视着我，然后以充满疑惑的语气轻声问：‘啊，你是谁？’那一刻，我感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心，一股酸楚之情涌上心头。我尽力以充满怜爱和耐心的声音缓缓回答：‘我是你的师兄。’此时，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然而，她却坚定地否定：‘你不是，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做你的师妹。’她的这些话就像锋利的刀刃，刺穿了我的心，让我瞬间陷入冰冷彻骨的绝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深深的悲哀。
师妹这句简单的话，就像沉重的枷锁，将我牢牢束缚在过去的迷雾和未来的茫然之郑在这无尽的困惑和迷茫中，我不停地反复问自己，我们曾经深厚的情谊和共同的回忆，是否真的已经消逝在时间那悠长的河流之中？”老人到这里，拿起笔在纸上写道：
或许人生本这般， 变故失去常相伴。 曾经拥有难永恒， 深信不疑亦会变。 变化之中寻前路， 学会接受且放念。 心底留存珍贵忆， 岁月长河独璀璨。
“师哥，我很老了吗？”老妇人拉着老饶手，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少女般的真无邪。
老人微笑着对老妇人：“不老，不老，永远年轻。”一边送别二人出草堂。
二人行至不远处，杨黛儿轻声对柳洛秋：“我将草药放在门口，你没被发现吧？”
柳洛秋轻声回应：“是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月色如洗,二人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
“你怎地恹恹的，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呢？”柳洛秋淡然一笑，问道。
杨黛儿望了柳洛秋一眼，手里拿根树枝随意挥舞，却未开口。
“想是，适才吃完人家的东西，怪人家没让你带些路上吃。”柳洛秋哈哈大笑。
杨黛儿白了他一眼，用树枝轻轻挥打了一下，柳洛秋轻松避开。他抿嘴一笑，：“我看你才是个讨吃鬼。”
杨黛儿略微沉思，望向远方，秀眉微蹙，缓缓道：“你与老先生的那一番谈话，让我只觉得人生充满了虚无之福”
“哦，原来是因为这事呀，那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柳洛秋轻声问道。
杨黛儿略一迟疑，：“我相信。不过，我的前世已经埋葬在昨日的梦里了。”柳洛秋一本正经地：“你起梦这事，我倒是常常做一些奇怪的梦，只是每每梦醒，只能记得微微片段。且模糊得很，你怪不怪？”
“不怪，那要看你梦的什么了，或许你梦到偷看姑娘家换衣服之类的。你自个羞于启齿。嘻嘻。”杨黛儿玩笑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这次轮到柳洛秋白了她一眼。随即：“嗯，是哦，好像某次是梦到你了。哈哈哈。”杨黛儿脸颊微微发红，笑嗔：“今晚你会梦到掉到猪圈里。”
柳洛秋哈哈大笑：“你这个淘气。”
见杨黛儿笑得欢，柳洛秋接着：“我可没兴趣梦中老是进入你的世界……”话未完，肩膀上微微一痛，这次竟让树枝条打了个正着。要躲，肯定是能躲过的。只是意识里让他觉得，二人之间有时不躲开比躲开还是要好些。
杨黛儿懒散地：“我倒觉得，梦有时比一把出鞘的剑更为真实。”到这里，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接着又：“最近我又常常梦见白云，有时像穿着彩虹的衣裳，如梦似幻。”
“你怎么有时像个孩子。”柳洛秋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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