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星，a-001。
“上将？”
安德烈刚按了下门铃，没等里面有什么动静呢，就自顾自打开门，探头探脑地往里瞅。
艾伦在他后面，试图拦住他，但显然晚了一步，只能看着这条红毛二哈兴高采烈地往上将的私人宅邸里蹦跶。
这是位于主星都城市郊的一座私人宅邸，主体是一座带玻璃花房的二层楼，外面简单围了一圈半人高的木质栅栏，门是跟栅栏同色系的木质门，一人多高。
门后是两个正在运行中的防盗装置，肉眼不可见的电网从它们开始延展，覆在栅栏上，将整座宅邸包裹在内，任何想非法闯入的外来者都会被电网烤成熟的。
塞西尔出了卧室门，一下楼就看见安德烈在自己家客厅里上蹿下跳，捏着扶手的手都紧了紧：“大清早的……”
“上将上将！”安德烈一看见塞西尔更兴奋了，举起手里那本封面古旧的书，“我们把书拿给库尔看了，库尔上面写的好像是古蓝星的文字，他不攻语言学，让我们去研究院找找语言学者。”
塞西尔：“……哦，所以这就是你们忙了三的结果？”
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艾伦一本正经地给安德烈的废物行径润色：“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语言，对照星网上的资料钻研了很久也没什么新发现，最后只能求助库尔。”
听了艾伦的解释，塞西尔才没当场把安德烈拆吧拆吧卸了：“我知道了，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马上去研究院……预约了吗？”
艾伦脸色一僵。
塞西尔：“……没有预约？”
艾伦疯狂给自己找借口：“我们从库尔那里离开之后就往您这儿来，路上太匆忙……”
“库尔什么时候变成夜猫子了？”塞西尔指了指客厅里的电子表，那上面显示着早上般整，“现在是早上般，你们凌晨去的库尔家？”
谎圆不了，艾伦愧疚地低下头：“抱歉，上将，是我的疏忽。”
“没事儿，现在预约，还能预约上下午的名额。”
见上午没戏，塞西尔豁达地选了个其他选项：“吃早饭了吗？”
“没。”一提到吃饭安德烈比谁都积极，“上将要亲自下厨吗？”
塞西尔：“见你这样就没有下厨的欲望了。”
话这么着，塞西尔还是转身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进厨房做饭去了。
安德烈把书交给艾伦，乐颠颠地跑进去给他亲爱的塞西尔上将打下手。
过了没个十分钟，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碎碗声，紧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滚”字，安德烈被踹了出来。
艾伦预约完研究院见面，在客厅自己泡茶，听到动静只是回头看了眼安德烈：“有人不知道自己在厨房是什么德行，老喜欢跑去帮倒忙。”
安德烈：“……嘤。”
艾伦对猛男嘤嘤敬谢不敏，让安德烈闭上嘴。
安德烈往沙发上一瘫：“那是我的问题吗？我怎么感觉上将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呢？”
“……”艾伦没开口骂安德烈，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安德烈摔个盆子砸个碗什么的，上将也没这么大脾气来着。
艾伦抿了口茶，被烫得吐舌头：“不知道，放假之前还不这样的，放假之后也没见过几面，不知道什么情况……”
是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可能不知道？
诺兰离开之后塞西尔是没什么，但自从来到主星，塞西尔先是果断向陛下示忠，主动上交第一军团军权给陛下，又向陛下提出休假申请，连带着艾伦他们都得到了长达一个月的假期。
虽塞西尔身为安殿下前未婚雌君，这么亲密的关系却没有被陛下迁怒问责，回来主动向陛下示忠是应该的。
但塞西尔表现得未免也太过消极，甚至有点想辞职不干的意思在。
跟诺兰忽然离开这件事没关系，艾伦也不信。
想到诺兰，艾伦又是一阵头疼，晃晃手里的书：“你这个诺兰，走就走了，还偏偏留下一本谁也看不懂的书吊着上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听见诺兰的名字，条件反射地弹坐起来：“诺兰？诺兰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上将不也过了，陛下不想让诺兰待在第一军团，如果上将不接受命令，我们大概也没法活到现在。”
艾伦思考一番：“你得对。”
“不过，诺兰居然是个雄子。他一个雄子自己闯进那么危险的星盗窝，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自己……”安德烈现在还沉浸在诺兰是个雄子和诺兰自己离开的震惊和担忧中，精神了那一下又瘫了下去。
艾伦没理他，端着茶杯思考安德烈上一句话。
片刻之后，艾伦放弃思考，喃喃自语道：“想不明白……”
安德烈不明白艾伦在愁什么，一脸真地“嗯？”了一声，那是在问他想不明白什么。
艾伦翻了安德烈一眼，放下茶杯起身：“没事，我去厨房给上将打下手。”
“哦。”安德烈刚被上将踹出来，一时半会儿的还不太敢再进厨房，只能应了一声等着俩人把饭端上桌。
事实证明艾伦是个靠谱的，早餐很快就被端上桌。
吃过早餐后，艾伦把书交给塞西尔，塞西尔翻开书。
这本书是他们从205抽屉里发现的。
诺兰做事胆大心细，对待细节谨慎非常，基本上不可能出现无意间把书落在军舰上的情况，那就是故意留给他们的。
但就算留给他们，他们也看不懂，反而更不明白诺兰的意思。
塞西尔粗粝的拇指指尖捻开泛黄的书页，书页哗哗地翻过去，停留在空白的一页。
是空白，其实上面有一行字，不空白，整整一页只有那一行字，一行他们看不懂的文字。
这本书很奇怪，是书倒更像个精致古旧的本子，一半被写满了文字，另一半则是被冷落的空白纸页。但最奇怪的不是这些，是塞西尔清清楚楚地记得，前几他翻遍了整本书，都没有任何一页像眼前这页一样，是只有一行字的空白。
这只能明一件事，这本书，在自己书写书中的内容。
艾伦和安德烈显然也早就发现了这一点，艾伦对塞西尔：“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破译内容，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它的内容一直在增长，不仅你看到的这点，光我记录的……从我们回到主星到现在，它已经增长了三页内容。”
完，怕塞西尔不信似的，拿出光脑，调出光屏，把拍照记录下来的证据给塞西尔看。
塞西尔看完，捏了捏眉心：“现在管它多诡异没用，得先把它的内容破译出来。”
艾伦赞同道：“对。”
把内容破译出来，不别的，至少它的内容不断增长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
预约的时间在下午，三人在塞西尔家里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儿，安德烈家里雌父打通讯叫他回去，是给他相看了一家雄子，让他回去过过眼。
“上将——”
安德烈伸手，希望自己亲爱的上将能有点什么正事把自己留下。
“去吧，你也到年纪了，该考虑这事儿了。再了，看不上眼拒绝不就行了吗？”
可惜塞西尔没正事儿，笑眯眯地。
塞西尔和艾伦挥手告别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的安德烈，开私人飞行器去研究院。
塞西尔的私人飞行器跟军舰上的作战飞行器在外表上高度相似，只是体积了些，但可惜主星交通管制严格，特别是在市区，开飞行器还不如开鞘翅自己飞过去。
可惜主星对虫化的管制比对飞行器的管制更严，没办法，塞西尔把速度控制在标准临界线上，飞行器落叶似的优哉游哉往市区飞。
半个时都没到地方。
塞西尔设定了自动航行，撑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方向盘，中午刚睡醒，眼皮耷拉着，也不想开口话。
艾伦坐在后座上跟他一个样，头一点一点的就差当场睡着。
两个人相对无话。
飞行器不知道晃悠到哪里，从脚底下传来隐约的枪声。塞西尔听到枪声，一个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边缘星系的战场上，浑身一哆嗦，下意识了一句：“别睡了，敌袭！”
艾伦这个文职还算清醒：“醒醒，上将，这里是主星。”
“主星怎么会有枪声？”塞西尔抹了把脸，看向操作台上的地图，发现飞行器不偏不倚，正好从处刑场上空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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