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爬到头顶，山谷入口的雾气被晒得稀薄。白璃站在一块凸起的青石上，手指捏着那张温热的通行符，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五人。
“都跟紧点。”她，“门开了别傻站着，冲进去就完事。”
煮茶老头拄着拐杖没吭声，酒疯子把木剑扛在肩上，哼了一声：“你要是敢耍我们，老子第一个砍了你这狐狸。”
“我图什么？”白璃翻了个白眼，“图你们这群穷光蛋分我半块破石头？赶紧的，再磨蹭一会儿，人家那边血门都开完了。”
她转回头，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灌进通行符。符纸一震，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像是水波一样荡开。前方那堵看似普通的石壁开始扭曲，裂缝从中间裂开，缓缓向两侧退去，露出一条幽深通道。
空气里立刻涌出一股陈旧的味道，像是封存多年的地窖被人掀了盖。
“成了。”她咧嘴一笑，“系统今总算没坑我饭碗。”
众人神色紧绷，没人接话。老婆婆握着龟甲的手指微微发抖，白衣人抬手一招，一只白鹤从林中飞出，落在他肩头。
“走。”白璃迈步先进去，红衣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团跳动的火苗。
通道不高，仅容两人并校墙壁上刻满了古怪的纹路，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阵法残留的痕迹。脚下的地面铺着石板，缝隙里长出些灰绿色的苔藓，踩上去有点滑。
“别碰墙。”她低声提醒，“这些符文看着就不像装饰。”
琴仙走在中间，不心肩膀擦到了一侧石壁。刹那间，墙面亮起一道微光，几行符文闪现，随即消散。
“糟了。”他脸色一变。
白璃反应极快，立刻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吞了，别嚼。”
琴仙咽下去，脑袋晃了晃，眼神才恢复清明。
“镇魂丸。”她拍拍他肩膀，“签到送的，专治各种走神、幻觉、想不开。”
酒疯子瞪大眼：“你还真啥都有？”
“不然怎么活到现在。”她往前指了指，“刚才那一下是预警，明咱们已经被察觉了。接下来每一步都得心。”
煮茶老头低声道：“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当然。”白璃冷笑，“好东西哪有不带刺的？要真是随便进出，还能轮得到咱们？”
队伍继续前进，气氛比刚才更凝重。通道逐渐变宽，岔路也开始增多。左边一条黑漆漆的，右边一条有微弱反光，正前方则是一道石阶向下延伸。
“走中间。”她毫不犹豫。
老婆婆急问：“你怎么知道这能通？”
“直觉。”她耸肩，“再加上系统昨‘别让队友抢你风头’，我寻思它既然提这个，肯定主路在我这边。”
琴仙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也能当理由？”
“它坑我可以，但不会害我。”她语气笃定，“毕竟我要是死了，它也没人聊了。”
众人无语，但还是跟着她往下走。
石阶尽头是一片开阔空间，四周立着几根粗大的石柱，地面布满复杂的刻痕，像是某种阵法的核心区域。空气中那种压抑感更强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这里就是前殿。”她压低声音，“再往里应该就是主厅，估计阵眼就在那儿。”
白衣人抬头，白鹤展翅飞起，在半空盘旋一圈后突然鸣叫一声，猛地俯冲下来，停在他手臂上。
“上面有机关。”他，“不止一处。”
“我知道。”白璃盯着前方最后一根石柱，“刚才那几条岔路全是陷阱区，只有这条是活路。但他们不会只靠迷宫拦人。”
话音未落，她忽然抬手，“都趴下！”
下一秒，地面震动，数十道裂缝同时裂开，一个个石质傀儡从地下钻出，动作整齐划一，手持长矛或弯刀，双目泛着红光，瞬间将六人围在中央。
“操！”酒疯子直接跳起来，木剑横在胸前，“这么多？！”
“别乱动！”白璃大喊，“它们靠阵法联动，一起攻击节奏固定，硬拼会吃亏！”
她迅速扫视一圈，发现傀儡移动时脚步一致，像是被同一套程序控制。
“果然是统一驱动。”她咬牙，“这阵法还没完全激活，否则早就一波推了。”
煮茶老头徒后方，拐杖杵地，低喝：“我来守后路。”
“琴仙准备音攻，干扰它们节奏。”她快速下令，“老婆婆随时卜算下一步变化，白衣人上看有没有操控枢纽，酒疯子——你负责挨打。”
“我挨打？！”酒疯子炸毛。
“你皮最厚，不你上谁上？”她瞪眼，“别废话，等它们冲过来你就往中间跳，吸引火力！”
“你才是狐狸吧，这么狡猾！”酒疯子骂了一句，却真的拎着木剑往前冲。
第一波傀儡杀到，动作迅猛。酒疯子怒吼一声，木剑横扫，砸碎两个傀儡的脑袋，但更多的立刻补上，逼得他连连后退。
琴仙抱琴而坐，指尖拨动，一道音波扩散开来。几个靠近的傀儡动作明显一滞，脚步错乱。
“有用！”他眼睛一亮。
“继续！”白璃从袖子里抽出三张符纸，甩手扔出。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三团灵爆，轰在傀儡群中，炸出一片碎石。
趁着混乱，她迅速观察地面阵纹走向。“这阵法靠地脉供能，只要破坏节点就能削弱它们。”
老婆婆掐指急算，龟甲咔地又裂了一道：“东南角！那里是灵流交汇点！”
“交给我。”白衣人腾空而起，白鹤载着他飞向指定位置。
可就在他即将出手时，地面再次震动，更多傀儡从四面八方涌出，数量比刚才多了近一倍。
“不对劲。”煮茶老头脸色沉下，“这阵法……在自我修复。”
“不是修复。”白璃盯着地面，“是有人提前设好了循环机制。我们每破坏一次，它就自动补充兵力。”
“那怎么办？”琴仙一边弹琴一边喘气，“这样耗下去我们会先倒下。”
“只能速战。”她咬牙，“必须在它们完成第二轮集结前，把核心节点毁了。”
她看向白衣人：“还能不能冲？”
白衣茹头：“再来一次，我能打断连接。”
“好。”她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摸出最后两包聚灵散，“所有人听着，接下来三十息，全力输出。我数三二一，你们全往上顶。”
酒疯子咧嘴笑了：“早该这么干了！”
她扬手将聚灵散撒向空中，粉末遇风即燃，化作一阵灵气波动笼罩众人。
“三——”
“二——”
“一——”
六人同时爆发，酒疯子率先冲出，木剑抡成风车，硬生生劈开一条路。琴仙音波加强，压制傀儡行动。白衣人俯冲而下，指尖凝聚灵力，直击东南角阵纹中心。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异变突生。
地面阵纹骤然转黑，一股阴冷气息从深处涌出，原本被打散的傀儡残骸竟开始重新聚合，速度越来越快。
白璃瞳孔一缩。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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