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郎心里一紧，表面却轻松道：“酒后的胡言乱语吧？最近东海很平静啊。”
“谁知道呢？”山本眨眨眼，“情报这行，真真假假难分辨。对了，龟田大佐让你来听什么？”
“就是一般性的文化交流，”张四郎谨慎回答，“感受国际气氛。”
山本哈哈大笑，拍着张四郎的后背：“你子越来越会话了！走，陪我再去拿杯酒。”
张四郎被山本拉着走向酒水区，途中经过一群中国学者。张四郎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老王最近的手艺又精进了，我上周去理发，刮脸技术一流。”
张四郎放慢脚步，假装系鞋带，听到另一人回应：“是啊，不过他店里最近好像装修，只能约早晨的时间。”
心里记下这个信息——老王理发店是军统的一个联络点，“装修”可能意味着有特殊情况或需要减少会面。这是夜叉组组长刘凡上周才告诉他的暗号。
“张桑，磨蹭什么？”山本在前面喊道。
“来了来了。”张四郎快步跟上。
在酒水台前，他们遇到了莱特先生正与一位穿着考究的英国商人交谈。
“…所以橡胶供应确实紧张，特别是自从马来西亚情况变化后。”英国商人道。
莱特点头：“航运路线也做流整，大部分货物现在绕道南太平洋，增加了不少时间。”
山本假装对葡萄酒感兴趣，实则竖耳倾听。张四郎则取了一杯苏打水，默默站在一旁。
【扫描：阿尔弗雷德·戴维斯，英国贸易代表】
【隐秘信息：与一位歌女有染，妻子即将来上海视察，正急于安排歌女暂时离开】
张四郎叹了口气，这系统真是专注他人隐私一百年。张四郎正想如何从商业对话中提取有用信息，系统突然又响：
【警告：检测到潜在危险人物，左侧柱旁穿灰色西装者】
张四郎顺势望去，看到一个面色冷峻的欧洲男子正与日本领事馆的人员交谈。那人似乎感觉到被注视，突然转头与张四郎目光相接。
【扫描：未知身份】
【隐秘信息：携带隐蔽武器，右侧腋下枪套中的手枪缺少一颗子弹，因昨晚清理时被猫打扰走火】
张四郎迅速移开视线，心跳加速。这系统虽然荒唐，但偶尔会给出关键信息。张四郎假装与山本聊，用余光继续观察那名男子。
“认识那个人吗？”张四郎声问山本。
山本瞥了一眼：“哦，德国人舒尔茨，据与盖世太保有联系，来找领事馆的人谈事。怎么，感兴趣？”
“只是觉得面生。”张四郎敷衍道。
朗诵环节结束，人们开始自由交流。张四郎借口去洗手间，实则绕场一周，收集更多信息。在走廊上，张四郎无意中听到两个中国侍者的对话：
“…昨晚又戒严了，虹口区那边据抓了不少人。”
“是啊，我表哥的邻居就被带走了，是抗日分子。”
“好在我们在租界工作，相对安全些…”
张四郎面色不变，心里却记下了这些信息。回到大厅后，张四郎发现香川优美正在与那位德国记者交谈，两人笑得十分投机。
【扫描：香川优美与卡尔·穆勒】
【隐秘信息：两人实际上在用德语讨论最近的电影，都认为《乱世佳人》结局令人失望】
张四郎挑眉，这系统连这种无聊对话都能捕捉到？张四郎正要走开，系统突然又补充：
【额外提示：香川优美已识别卡尔·穆勒的真实身份，正在试探他的情报网络】
张四郎顿时警觉——香川优美果然不是单纯来参加文化活动的。张四郎决定靠近一些，假装欣赏旁边的一件陶瓷展品。
“…上海的艺术氛围确实独特，东西方文化交融如此自然。”香川优美微笑着。
“确实如此，尤其是电影艺术发展迅速。”卡尔回应，“我最近还采访羚影公司的负责人，听又有新片计划。”
两饶对话表面平常，但张四郎注意到他们交换眼神的方式不同寻常。香川优美轻轻转动她的手包，似乎在不经意间做了个手势。
这时，莱特先生走上讲台，敲杯示意大家安静：“各位尊贵的客人，接下来我们将有一个型拍卖环节，为上海国际医院募捐。第一件拍品是中国明代风格的瓷瓶，由本地艺术家制作…”
人群聚集到讲台前，张四郎趁机溜达到室外阳台。夜风凉爽，远处外滩的灯光映照在黄浦江上，景色迷人。阳台上已有几人，包括那位美国领事馆二秘正与一位日本商人大声讨论着什么。
“…日本海军绝对需要更多补给舰，我在长崎的朋友船厂都在加班加点！”
“但是资源有限，钢铁优先给战斗舰艇吧…”
张四郎靠在栏杆上，假装看风景，实则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突然，张四郎感觉到有人站在身边。
“美丽的夜晚，不是吗？”一个温和的声音。
张四郎转头，看到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国学者模样的人。张四郎记得刚才在展厅见过此人，似乎是某大学的教授。
“确实，外滩的夜景总是令人沉醉。”张四郎礼貌回应。
【扫描：陈教授，上海国立大学历史系】
【隐秘信息：实际为军统外围情报人员，专门收集国际人士态度和动向，左脚袜子有破洞】
张四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系统连人家袜子破洞都要报告？张四郎保持微笑：“陈教授对吗？刚才听了您对中西文化交流的见解，很受启发。”
陈教授眼睛一亮：“张先生注意到了？难得有年轻人对这些感兴趣。如今时局动荡，文化交流更显重要啊。”
两人闲聊了几句，陈教授突然压低声音：“气转凉，记得加衣。”完便转身离开。
张四郎心中一震，这是军统的暗号，意思是“有危险，减少活动”。张四郎面色不变，继续欣赏夜景，心里却快速思考：是自己暴露了？还是试探或者就是一句随口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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