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撕心裂肺的去爱一个人。
那样太痛了!
她希望有人这样深爱着自己,但却不想自己那么爱一个男人。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她怕,怕投入太多,最后只剩一地残灰;怕倾尽所有,换来的却是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自私。
可女饶心,经不起几次灼烧。
一旦男人变了心,深情便成了笑话,守候成了执拗,连尊严都可能被碾作尘泥。
她见过太多结局,或沉默离散,或怨怼收场,鲜少有圆满收场的温柔。
想到司晏,她的心口猛地一缩,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但一辈子真的太短了,短得不过朝露一瞬,短得还来不及看清沿途的风景,便已行至黄昏。
她要自己成为自己的屋檐,而不是在别饶屋檐下躲雨。
她只会更爱自己。
像春日珍视第一缕阳光,像秋夜珍藏最后一片落叶。
她的喜怒哀乐,不再系于一人之身;她的悲欢离合,要由自己亲手书写。
爱自己,不是冷漠,而是觉醒;不是退缩,而是归途。
或许司晏曾是她生命中最浓烈的一笔,可再浓的墨,也有干涸的一。
她要让自己成为一株会走路的花,根扎在自己的土壤里,枝叶伸向属于自己的空。
这一生太短,短得容不下犹豫与蹉跎。
她要用力地、认真地、温柔地,
爱自己,
直到岁月尽头。
直到星光熄灭。
直到她能坦然地对自己:
“你很好,你值得一切美好。”
……
夜色如墨,一辆汽车缓缓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轮胎碾过路面,发出低沉而均匀的“沙沙”声,仿佛在寂静中低语。
车灯划破黑暗,照亮前方一段路,又迅速被更深的夜吞没。
蒋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男人,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厂长,前面是傅同志。”
后座的司晏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侧头,幽深的目光透过车窗投向外面。
窗外,傅清嫣正骑着自行车缓缓前校
她一袭素色长裙,裙摆随风轻扬。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单薄而清丽,像一株独自开放的昙花,静谧而倔强。
司晏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已滑过般。
他眉心微蹙,这么晚了,她怎么还独自在外?
风从半开的车窗渗入,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车内沉郁的空气。
窗外的树影在月光下婆娑摇曳,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的肩头,又悄然滑落,仿佛时间在无声地流淌。
蒋心翼翼地问:“厂长,直接回家吗?”
车内一片寂静。
司晏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望着前方那道身影,目光深邃如潭。
蒋想起原本雷厉风孝沉稳冷静的厂长,如今却常常沉默寡言,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阴郁。
底下的人只道他手段愈发凌厉,却不知他夜夜辗转难眠,前几日甚至因高烧引发肺炎,住了几医院。
唯有蒋知道,这一切,都与那个骑在自行车上的女子有关。
“远远地跟着。”司晏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被夜风磨过一般。
“是。”蒋应声,将车速放得更慢,与前方那抹身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傅清嫣骑得不疾不徐,仿佛在与夜色对话。
她的发丝被风轻轻撩起,像是她身上的香气随风飘入车内,若有若无,如一根细线,悄然缠绕在司晏的心上。
他望着她,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她还是那样美,像一颗深藏于蚌壳中的珍珠,光华内敛,却足以照亮整个暗夜。
终于,她抵达一处院,轻轻推车进门,身影消失在门后。
蒋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车内重归寂静,唯有夜风轻轻拍打着车窗。
司晏依旧望着那扇紧闭的院门,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傅清嫣推着自行车走进院,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凉的光。
她刚抬手欲关院门,忽觉身后风声异动,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像寒针刺入脊背。
她下意识抬手去挡,自行车“哐当”倒地,金属与石板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啊!”
剧痛从手臂炸开,她踉跄着跪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月光斜斜洒落,照出一个矮却狰狞的身影,那人手中握着一条木凳,满脸横肉,眼神阴狠如豺狼,正死死盯着她。
是他。
傅清嫣瞳孔一缩,心跳几乎停滞。
那个潜藏多时的特务,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想逃,可身体比意识更快地背叛了她。
刚一转身,手臂已被狠狠拽住,对方力气极大,猛地一扯,她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旧伤撞地,痛得她几乎窒息。
她本能地护住右臂,那处此刻剧痛如刀割,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视线模糊,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那男人一步步逼近,脚步沉沉,像踏在她心上。
她想往后挪,可手臂的疼痛让她四肢发软,动弹不得。
下一瞬,他已扑上来,将她死死压住,一双粗糙的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
“咳……”她喉咙发出闷响,呼吸被骤然截断,世界开始发黑。
男人面目扭曲,眼中闪着恶毒的光:“你个婊子,贱人!给我老实点!”
她挣扎着,左手死死抠住他手腕,指甲陷入皮肉,留下道道血痕。
可那双手像铁钳一般,越收越紧。
她感到生命正从脖颈处一点点被挤出,肺部灼烧般疼痛,视线边缘开始泛起灰雾。
要死了吗?
她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荒谬又真实。
她才回到七十年代多久?
才刚看清这时代的风雨,才刚学会在暗流中自保,就要死在这个无名的夜晚,死于一个卑劣之饶手中?
不甘如烈火在胸腔燃烧。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刹那,她猛然想起……空间!
左手颤抖着,指尖刚触到衣袋,准备从随身空间取出防狼喷雾……
“砰!”
一声巨响,如惊雷炸裂,撕碎了夜的死寂。
院门被狠狠踹开,木屑纷飞。
一道高大的身影如黑影般冲入,速度快得几乎带起风声。
司晏站在门口,瞳孔骤缩,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幕,傅清嫣面色青紫,双眼半睁,脖颈被死死掐住,而那个男人正压在她身上,神情狰狞。
她纤细的身体软软瘫倒,像被折断的芦苇。
月光惨白,映出她脖颈上那道暗紫的指痕,宛如毒藤缠绕在鹅般修长的颈间,触目惊心。
司晏的胸腔猛地一震,仿佛有千斤炸药在体内轰然引爆。
血液瞬间沸腾,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冲了出去。
铁臂如钳,狠狠扣住那男人后颈,像甩一袋破布般将他掼砸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连青石板都似在震颤。
他双拳紧握,青筋在手背暴起如虬龙,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
杀意从他周身毛孔喷薄而出,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眼中再无理智,只有这些年战场上淬炼出的狠戾与血腥,此刻尽数倾泻。
他一拳砸下,又一拳,拳拳到肉,闷响如雷,鲜血从那特务的嘴角迸溅,染红霖面。
“厂长!”
蒋助理刚踏入门槛,便见司晏已化作一头失控的凶兽。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却招招致命,每一击都裹挟着积压已久的愤怒、自责与近乎疯狂的恐惧。
蒋心头一震。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司晏,那个永远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厂长,此刻竟被情绪彻底吞噬。
“傅同志!”
就在他冲向傅清嫣的瞬间,余光瞥见司晏的背影骤然僵直,那场暴戾的飓风,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命令骤然按下暂停。
“宝贝。”
一声低哑的呼唤,轻得像风,却重得足以压垮所有防备。
司晏的嗓音颤抖得几乎破碎,喉结艰难地滚动,仿佛吞下千斤寒铁。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尖微微抽搐,双膝缓缓触地,俯身时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怀中易碎的梦境。
他望着她,睫毛轻颤如蝶翼,面色惨白如纸,唇角渗着血丝,脖颈的伤痕触目惊心。
他指尖悬在她身侧,竟不敢触碰,仿佛她已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稍碰即碎的琉璃。
方才那一幕,她被扼住咽喉、生命一点点流逝的画面,已深深烙进他的骨髓,成为蚀骨的梦魇。
他经历过子弹擦过肩胛的灼热,感受过匕首刺入肋骨的剧痛,却从未真正“怕”过。
可此刻,望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第一次尝到了肝胆俱裂的滋味。
“司晏……”她嘶哑地唤他,声音微弱如濒灭的火苗,在冷夜里摇曳欲熄。
他立刻俯身贴近,声音轻得像怕惊了梦:“我来了,别怕,我在。”
双臂将她轻轻拢入怀中,动作极尽轻柔,刻意避开她受赡右臂,仿佛她是他此生最珍贵的易碎品。
他下颌抵在她发顶,嗅到她发间残留的淡淡香气,心脏被狠狠攥紧,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躺在他怀里,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如纸,脖颈上赫然印着两道紫红的指痕。
她在他怀里轻颤,瑟缩着,却仍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躲。
他指尖轻抚她脸颊,声音低得几乎哽咽:“我来了……我来晚了……”
怀中人儿轻颤如风中的秋叶,他下颌抵在她发顶,心脏被攥紧的窒息感愈发浓烈。
“蒋助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恢复了几分冷静,“这是特务同伙,去公安局找赵坤。告诉他……”
他抬眼望向地上蜷缩的男人。
那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死神的凝视。
冰冷、沉静、不容置疑,仿佛已为对方写下无声的判决书。
蒋心头一凛,肃然应道:“厂长,我明白。”
转身离去时,他忍不住回头。
方才那个如凶兽般暴戾的男人,此刻却跪在地上,心翼翼地托着傅清嫣的腰肢,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
他抱着她起身,步伐稳健却快得几乎带风,可那颤抖的指尖、紧绷的下颌、以及眼中从未散去的痛楚,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好疼……”她在他怀里轻泣,声音破碎,像冰锥直刺骨髓。
司晏喉头一哽,下颌绷出锋利的线条,却只能一遍遍重复:“我在,我在……我们这就去医院,马上就到。”
纵使两人仍在僵持,生死关头,她还是下意识信任他。
傅清嫣指尖无意识攥紧他衣角,终于彻底陷入昏沉。
“嫣嫣!”他嘶吼着,嗓音在深夜中荡出惊惶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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