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诊桌对面坐的是张二瞎子。
张二瞎子是住在我医馆旁边胡同里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眼睛时候近视的很,后来就基本上失明了,走路经常撞墙,估计两只眼睛就只剩下光感了。
但是即便是眼睛看不到也还是想活下去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到的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就在家门口摆了一个破摊子给人算卦,开始的时候傻鸟也不甩他,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给人测算出了名,现在摊子也不摆了就坐在家里等客上门,而且生意挺火爆,去找他测算的要提前三挂号,妈蛋比我这医馆还招人!
张二瞎子是我医馆的常客,有病没病都来我这里坐一会儿,然后我屋子里的摆设这里那里的有点不对,指点我重新把仅有的一些家具用具重新摆放。
他一番好意我不便违拗,但是却没往心里去。
其实我这个人从就迷信,为这我爹没少给我爆栗子吃,动不动就手指在我脑瓜上弹一个响,我姥姥就骂我爹吃毒素吃多了,什么都不信,到有事的时候再信就晚了!
姥姥嘴里的毒素就是唯物论,我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却是现代科学哺育下长大的叛逆,从就信神三鬼四的东西,因为我真的看见过,这种大众看不见的东西是确实存在的。
好在我从在姥姥家长大,我爹再唯物主义也鞭长莫及。
于是我就经常和姥姥交流,探讨一些弄不明白的事情。
我和张二瞎子也经常坐在一起探讨一些搞不明白的现象。
比如我们这个城市的中心广场,原本是有一座纪念碑的,那上面刻着一组浮雕,一个农民一个工人还有一个扛枪的兵,一点时间内,这三个人每到零点后就下来到对面饭店吃饭,柜台下班时候结账,总是在人民币中检出几张冥币,这样一来老板吓怕了。
老板也是个有本事的,不知怎么的就鼓动有关方面把纪念碑拆了重建,而且在碑的正前方,也就是饭店的顶楼专门砌出一个阁楼,类似神龛那样的微型建筑,里面供的什么神位谁也不知道,因为太高看不清楚。
张二瞎子那个微型建筑就是听他的搞起的,老板还给了他一张金卡,张二瞎子什么时候去吃饭都不用花钱,金卡一亮服务员高接远送。
闲话后面再,先紧要的。
张二瞎子盯着我看,把我看的心里起毛,薅着他眼皮子:“你眼睛又看不见,盯着我有个蛋用!”
张二瞎子摇头摆脑:“不然,不然,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
我笑了:“你露个狗屁峥嵘呀,有屁就放!”
我和张二瞎子玩笑开惯了,我骂他,他也不恼,而且顺着我的话:“那我可要放了啊!”
“放啊!”
“你子阴气上头黑线缠额,就要有灾了啊!”
“才是胡!我阳气旺盛就是有阴气也是躲着我走,怕他个鸟啊!”
张二瞎子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子年幼无知,大祸临头尚且口出狂言,我看你裤裆都有点阴湿,刚才已经吓的尿出几滴,这时候却在我老人家面前装大头蒜,告诉你吧,那女鬼既然缠上了你,她就不会轻易罢手,还是防备一二吧,免得到时候我也救你不得!”
我微微吃惊:“你怎么知道是女鬼?”
张二瞎子他刚才就在门外监视,怕我一时荷尔蒙爆发克制不住,那可倾刻命玩完!又好在我自控能力还行,他在门外替我捏了一把汗呢!
我想大笑但心里着实有点惴惴的笑不出来,就问张二瞎子:“我和她无冤无仇,她能把我怎么样?”
张二瞎子嘿的一声冷笑:“你以为有冤有仇她才害你?鬼域之事不清楚,那些含冤受屈的冤魂,找不到正主儿报仇雪恨,或者正主儿戒备森严,随便拿一个无所谓的人害一下找点乐儿,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只觉得身上一凉,浑身一紧,四下打量了一眼。
张二瞎子好像已经知道我心里的惧怕,就淡淡一笑:“其实也不必过于惧怕,有我老人家在可保你无虞。”
我叫喊:“那你赶紧把你那鬼画符多弄几张,给我房前屋后全都贴上,不让她进来呀!”
“不可,不可!”
张二瞎子又是一番摇头晃脑:“这女鬼对你并非恶意,也只是来确定一下肚中是什么东西,以后还会再来,却不会伤害于你,他得知自己确实怀孕,那就是要千方百计保住肚中胎儿,这是做母亲的性,你不必怕。如果我们防范森严,她反而着恼把一腔怨气赠送你一点,连我老人家也不得安宁了!”
“那你到底怎么办?”
“坐观其变,顺其自然。”
完起身就走,瞎个眼睛倒是走路风快,气的我真想追上去踢他个四脚朝!
张二瞎子走后,我一时间六神无主,到街上随便吃点东西,也不回家,干脆就在医馆的诊床上倒下就睡,心里一边想着明那鬼女子来了怎么应对,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忽然觉得身体下面一双凉冰冰的手在使劲推搡自己,大吃一惊就醒来了,却听一个女饶嗓子:“你压死我了!”
我一下子记起下午时候那鬼女子躺过这张床,莫非她把魂魄留在这里?
头上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想爬起来却觉得没有一点力气,听的耳边一声温柔的话:“这样就好了,压不住我了,睡吧,睡吧。”
这情况我还敢睡吗?
使劲挣扎起来,瞪着那雪白的床单发愣,就听耳边又:“你连雪怡姐都不怕,还怕我吗?”
我一下子跳起来,这回跳的倒是利索,不过原本是就地跳了一个高,但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偏移那么多,竟然一下子跳到了床下的地上,蜇一下好了,因为没有防备一下子坐在地上,想站起来腿却特么软的很,两只手撑着地勉强站起来,却腿一软又坐倒,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并且色厉内荏的大声问:“你是谁?”
没有回应,屋子里静寂的很,好像大街上的动静也了,到我觉得地球都停止转动了,整个世界一点动静都没了。
静寂其实是最可怕的,有人,绝对的静寂环境中,能听见自己的灵魂在身体里活动,上面下面的乱走,就好像身体里有许多条高速公路,任凭它东西南北中的跑着玩儿。
这个我倒是没有体验过,我只知道现在我出于一派死一样的静寂中,这时候哪怕一点想动,都足以让我心惊肉跳好一会儿。
我也不敢话,更不敢骂,我知道鬼是怕饶,因为人身上有阳火,但是我见到的都是人怕鬼,我也一样。
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来:“咯咯,咯咯,咯咯咯……”
不是话是笑!
一个年轻女子的笑,笑的应该是很悦耳的,但是在我听来却刺的耳鼓生疼,把两只耳朵都捂上了还是震的耳膜疼,情不自禁“啊”的大叫一声。
那咯咯的笑戛然而止,一个轻柔的女声娇嗔的:“你喊什么喊呀,吓我一跳!”
这特么真是岂有此理,我都被你吓得又尿出几滴了,你还我吓你一跳!
我有点生气,人一生气胆色就壮,对着虚无的空间我又大叫一声:“你到底是谁,出来呀!”
还是那个女子的细柔嗓音:“我一直都在的,你让我出来到哪里去呀?”
我四面打量,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心里气的就想破口大骂了,骂也要把你骂出来!
正想开口骂,却有听见一声娇羞的话:“我在这里呀!”
听声音实在床上,我扭头一看果然!
一个穿着翠绿色体操服半露身体的少女侧卧在床上,笑吟吟的看着我,而且左手的二拇指头对着我勾两下:“来,来呀!”
我记起了张二瞎子的话,心想我特么才不去呢,去了让你挖眼剜心吸血,我还活的了吗?
但是我的身体却不听我脑子的指挥了,就像一条线绳捆着我把我往床边拽,让我不由自己的挪了过去,赶紧抓住床板才没有被拽的躺倒下来,但也已经坐在床边上了。
绿衣女子把我肩头扳过来,笑嘻嘻的:“你呀真笨,下午我就和雪怡姐姐一起过来的,你看到她却看不到我?”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绿衣女子拉了我一把:“你躺下来我告诉你,告诉你我来干什么,还要把我和雪怡姐的故事给你听,好不好呢?”
好个毛呀!我才不愿意听你们的破故事,老子快被你吓破胆囊了你知道不?
绿衣女子根本不管我心里怕成什么样子,拽着我的手不松,喃喃自语:“人为什么怕鬼呢?其实鬼也不都是青面獠牙、凶恶丑陋的,怎么就被嫌弃呢?”
她还挺委屈的呢!
“我和雪怡姐的故事,很惨烈很凄切很悲壮的,她不愿意给人听,但是我想,也想有人帮我们报仇,你听了这个故事会哭死的,能让一个大男人哭死的故事,你真的能忍心不听?你知道她是怎么怀孕的?”
我大声:“不听,我不听,我就求你马上走,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绿衣女子脸色一变,眼球突出来脸也扭曲的极其恐怖骇人,“哈” 的吐出一口气,舌头却不缩回去,就耷拉在嘴唇外面,喉咙里恶狠狠的:“那你去死吧!”
着把我扳倒,张嘴对着我的脖子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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