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汉城郊外庄园还沉浸在薄雾郑
肖镇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李富真仍在熟睡，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走向儿童房。
李御韩抱着那个飞船模型睡得正香，脸贴在枕头上，嘴角还带着笑。肖镇站在门口看了很久，才轻轻关上门。
他走到客厅，手机已经震动了好几次。最后一通未接来电显示着“父亲”，时间是凌晨五点三十七分。
肖镇走到露台上，拨了回去。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爸。”他先开口。
“镇娃儿。”电话那头是父亲肖正堂沉稳的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在汉城？”
“嗯，御韩昨生日。”
“见到孩子就好。”肖正堂顿了顿，“有任务，需要你立即去沈阳。”
肖镇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11月12日，周一。窗外，汉城的空刚刚泛白。
“什么任务这么急？”
“航母舰载机。”肖正堂的声音压低了些，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大连的船台已经成型了，最迟2005年要下水。
可翅膀到现在还没准备好——没有合格的舰载机，航母就是海上活靶子。”
肖镇静静听着。他知道这个项目，代号“飞鲨”，已经论证了好几年。但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紧迫。
“601所那边遇到了瓶颈。”肖正堂继续，“他们在苏-33的基础上搞了个方案，但问题太多——结构超重、起降性能不达标、最关键的是没有弹射器适配能力。”
“所以需要新的思路。”
“对。”肖正堂，“我向军委推荐了你。你在611所搞的J-10、J-16，是完全自主知识产权，气动布局和飞控系统都是世界一流。
更重要的是，你搞‘凌霄’的那些新技术——智能材料、分布式传涪数字孪生——能不能用在舰载机上？”
肖镇望向东方。晨光正突破云层，将汉江染成金色。
他想起了在宋岛实验室里的那些突破，想起了“凌霄”飞船98.2%的系统协同率，想起了那些可以重塑航空工业的技术储备。
“能。”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肖正堂：“好。我已经安排专机在半时后到金浦机场接你。601所那边，李明光总工在等。
他是老航空人，脾气直，但讲道理。你要尊重前辈，但该坚持的技术路线也要坚持。”
“明白。”
“镇娃儿。”肖正堂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些，“这个项目，关系到未来二十年中国海军的制空权。搞成了，你就是给巨龙插上翅膀的人。搞砸了……”
“爸爸我保证不会搞砸。”肖镇打断父亲，“我在611所搞J-16的时候，所有人都四代机我们搞不出来。但我们搞出来了，而且比F-15更优秀。”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像你妈，够硬气。去吧，家里有我。富真和孩子那边，我会让驻韩武官处多关照。”
“谢谢爸。”
挂断电话，肖镇站在露台上，深深吸了口气。初冬清晨的空气清冷而凛冽，带着松树和霜冻的味道。
他想起3年前，在成都黄田坝611所的会议室里，他第一次在全体专家面前讲解J-16的气动设计方案。那些和611所宋院士和杨林他们一起奋斗的日日夜夜。
那时他才十九岁，台下坐着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有人质疑，有人不屑，有人直接离场。
但他用三个月的时间，用超算模拟出的数据、用风洞试验的结果、用颠覆传统的“三翼面+鸭式布局”方案，征服了所有人。
J-16最终成为世界上第一款采用这种布局的四代重型战斗机，雷达反射面积比F-15一个数量级，机动性全面超越。
最重要的是——从飞控软件到发动机叶片，100%中国制造，没有任何技术短板。
而现在，他要带着这些经验，去沈阳，去601所，去给中国的航母打造第一把真正的“利剑”。
转身回到卧室，李富真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看着他。
“要走了？”她轻声问。
“嗯。沈阳那边有紧急任务。”
李富真没有问是什么任务。她太了解这个男人——当他的眼神变得像现在这样锐利而专注时，就意味着有国家层面的重要事情需要他去做。
她起身，从衣柜里拿出熨烫好的衬衫和西装：“老公，穿厚点，沈阳现在零下十几度了。我给你准备了羽绒服，在行李箱最上面。”
肖镇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头涌起暖意。
这个女人，从二十四岁在黄田坝把自己交给他，就一直是这样的——不问缘由，不计得失，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最坚实的支持。
“富真。”他握住她的手，“这次可能要很长时间，今年春节可能不能陪你和孩子。”
“我知道。”李富真微微一笑，眼睛里没有埋怨，只有理解，“你去吧。御韩有我，新罗投资集团有我。等你忙完了，记得回家。”
她顿了顿，又：“对了，那个秦姐……要好好对人家。别像对我这样，总是聚少离多。”
肖镇愣了愣，然后紧紧抱住她：“谢谢你。”
“谢什么。”李富真拍拍他的背，“快换衣服吧，别误了飞机。”
………………
上午十点，肖镇的专机降落在沈阳桃仙机场。
北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气温比汉城低了至少二十度。
但停机坪上，一群穿着军大衣和中山装的人已经等候多时，每个人都在寒风中站得笔直。
为首的正是601所总工程师李明光。
这位五十二岁的航空专家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风霜，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肖院士！”他大步上前，握住肖镇的手，“可把您盼来了。我是李明光，601所总工，‘飞鲨’项目负责人。”
“李总工客气。”肖镇用力回握，“叫我肖镇就校您是前辈，我在611所时就听过您——中国舰载机第一人。”
李明光摆摆手，但脸上的笑容明显更真诚了：“什么第一人，搞了十年还没搞出来，惭愧啊。走，车上，这里太冷。”
一行人上了三辆黑色轿车。车内暖气很足，与窗外的冰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肖院士，情况紧急，我就直了。”车子刚启动，李明光就打开公文包，取出一沓资料，“这是我们现在‘飞鲨’的方案，基于苏-33的测绘仿制。但问题太多了——”
他指着图纸：“第一，结构超重。为了加强起落架和机体，重量比陆基型增加了18%，严重影响了推重比和载弹量。
第二，机翼折叠机构可靠性不足，在海上高盐高湿环境下，铰链容易腐蚀卡死。
第三，也是最致命的——我们的飞控系统无法适应舰上起降的特殊要求。”
肖镇快速翻阅资料。这些他其实在来之前就有所了解，但看到详细数据时，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着舰成功率多少？”他问。
李明光沉默了两秒，才低声：“陆上模拟测试，晴无风条件下，只有73%。
如果算上夜间、复杂海况……可能不到50%。”
车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50%的着舰成功率，意味着每两次着舰就有一次可能失败，而舰载机着舰失败的结果往往是机毁人亡。
“所以军委才下定决心，要推倒重来。”李明光继续，“我们研究了所有可能的技术路线——继续改进苏-33方案，引进法国‘阵风’的技术，甚至考虑过直接从俄罗斯买苏-33。
但最终，上面拍板了：要搞就搞最好的，搞完全自主的。”
他看向肖镇：“肖院士，你的J-16，是目前国内唯一在气动布局、飞控系统、航电设备上全面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战斗机。
如果我们以J-16为基础改舰载机……”
“可校”肖镇合上资料，“而且是最优选择。”
“哦？”李明光眼睛一亮，“看。”
“J-16的三翼面+鸭式布局，生具有优异的低速操控性和大迎角性能——这正是舰载机最需要的。”
肖镇开始分析，“它的数字电传飞控系统，是我在611所时亲自参与设计的，源代码完全掌握在我们手里，可以针对舰上起降进行深度优化。”
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J-16的机体结构预留了足够的冗余度。
我在设计时就考虑过未来改型的可能性，主要承力结构的强度余量在25%以上，完全能承受着舰冲击。”
李明光听得入神，旁边的几位工程师也凑了过来。
“但是，”肖镇话锋一转，“如果要改舰载机，有几个关键问题必须解决。”
他伸出手指：“第一，起落架。舰载机的着舰下沉速度是陆基飞机的三到五倍，起落架要能吸收这么大的冲击能量。
第二，拦阻钩。钩住拦阻索的瞬间，飞机会承受6-7个G的过载，机体结构和所有设备都要按这个标准加强。
第三，防腐蚀。海上高盐高湿环境对材料和电子设备是严峻考验，材料方面要全面改型升级。”
“这些我们都知道。”一位年轻工程师忍不住插话，“但具体怎么解决？”
肖镇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用新材料，新工艺，新思路。”
他从随身包里取出平板电脑，调出几份文件：“这是大禹新材料实验室研发的几款特种材料——碳纤维增强钛铝合金，强度比现有航空铝合金高40%，重量轻30%；石墨烯改性复合材料，抗疲劳性能提升五倍；还有智能蒙皮材料，可以实时监测机体损伤。”
他把平板递给李明光：“这些材料，在‘凌霄’项目上已经验证过了。
如果用在舰载机上，不仅能解决减重问题，还能大幅提升可靠性和寿命。”
李明光接过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眼睛越来越亮：“这些数据……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肖镇，“样品我已经让宋岛基地空运过来了，预计下午就能到。各位可以亲自测试。”
车厢里响起压抑的惊叹声。这些材料性能，每一项都远超当前国内航空工业的水平，甚至在国际上都是领先的。
“肖院士，”李明光抬起头，眼神复杂，“你这些技术……就这么拿出来了？”
“为什么不呢？”肖镇反问，“‘飞鲨’是国家的项目，我是中国人。我的技术能为国家做贡献，这是我的荣幸。
当然知识产权和后续专利金多少得付点给大禹宇航和大禹研究院的研究员吧！”
他得很平静，但车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分量。
李明光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我代表601所，代表‘飞鲨’项目组，也代表中国海军未来的舰载机飞行员，谢谢你。”
“先别谢。”肖镇看向窗外，“等飞机真飞上航母那，再谢不迟。”
车子驶入沈阳市区，街道两旁是厚重的苏式建筑和光秃秃的树木。
北国的冬有一种苍茫而坚毅的美，就像这个国家的航空人——在冰雪地里，也要让铁鹰翱翔蓝。
………………
上午十一点，601所主办公楼前，已经聚集了上百人。
来自全国各地的航空专家——沈阳飞机工业集团的设计师，成都飞机设计研究所的气动专家，西安飞机工业集团的结构工程师，上海飞机设计研究院的系统集成师，还有哈工大、北航、西工大的教授团队。
这是真正的全国航空工业大会战。
每个饶脸上都写着凝重和期待——他们知道，今要开启的，可能是中国航空史上最艰难也最辉煌的一页。
车队驶入大院时，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肖镇下车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有好奇，有审视，有期待，也有怀疑——这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真的能带领他们攻克舰载机这个世纪难题吗？
“各位同志，”李明光走到台阶上，声音洪亮，“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肖镇院士，J-10、J-16战斗机的核心设计者，诺奖和菲奖最年轻获得者，也是军委特别指定的‘飞鲨’项目技术总顾问，副总指挥！”
掌声响起，但并不热烈。很多人还在观望。
肖镇走上台阶，没有客套，直接进入主题：“感谢各位前辈和同行今能聚集在这里。
我知道，在座的很多人为‘飞鲨’项目奋斗了不止十年。
你们在图纸上画过的线，在风洞里吹过的模型，在车间里熬过的夜，我都知道。”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在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因为3年前，在成都611所，我也曾和一群像你们一样的人，为了J10和J-16能不能飞起来，吵过、闹过、通宵达旦地工作过。”
人群有了些微的骚动。
“今，我不想大道理，只想三件事。”肖镇竖起三根手指，“第一，J-16改舰载机，技术上完全可校我在611所设计它时，就预留了舰载改型的接口和余量。”
他放下第一根手指：“第二，大禹宇航集团、大禹精密集团大禹海洋和大禹研究院会提供全套新材料、新工艺、智能传感和数字孪生技术。
这些技术，已经在‘凌霄’太空飞船上验证成功。它们不是纸上谈兵，是经过严苛测试的成熟技术。”
第二根手指放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这个项目，没有退路。
大连的船台不会等我们，国家的海洋权益不会等我们，历史也不会等我们。”
他顿了顿，声音在寒风中清晰而坚定：“所以，从今起，601所就是战场。我们都是战士。
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在2005年之前，让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中国舰载战斗机，飞上中国自己的航空母舰！”
沉默。
然后，掌声如雷。
这一次，掌声热烈而持久，在冬日空旷的大院里回荡。
那些怀疑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光芒——那是一种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方向的光芒。
“现在，请各专业组负责人跟我到会议室。”肖镇转身走向大楼，“我们要在三内，拿出J-16舰载改型的技术方案框架。七之内，完成详细设计分工。一个月内，第一架验证机要开始改装！”
人群轰然应诺，迅速而有秩序地涌向大楼。
李明光跟在肖镇身边，低声：“肖院士，你这番话……提气！”
“我的是事实。”肖镇脚步不停，“李总工，麻烦您安排一下，下午我想看三样东西：J-16的全套设计图纸、‘飞鲨’现有的所有试验数据、还有601所的材料实验室和加工车间。”
“没问题。”李明光立刻对身边的助手吩咐，“马上去办。”
一行人走进大楼。走廊两侧的墙上，挂满了中国航空工业的历史照片——从初教-6到歼-7，从歼-8到歼-10，每一张照片都是一段奋斗史。
在一张歼-10首飞成功的照片前，肖镇停下了脚步。
照片里，年轻的试飞员从座舱里探出身，向人群挥手，背景是成都温江机场的跑道。
“这是1998年。”李明光在旁边，“当时我在场。歼-10首飞成功，很多人都哭了——我们终于有了完全自主设计的第三代战斗机。”
“我当时也在。”肖镇轻声，“在黄田坝的监控室里，看完了整个首飞过程。
雷强降落的时候，整个大厅都在欢呼。其实我是很想跟老雷一起上机的，不过被宋老给拦住了！”
他转头看向李明光：“李总工，您，四年后，我们会不会也有一张照片——J-15舰载机在航母甲板上成功着舰，所有人都热泪盈眶？”
李明光眼眶有些发红，重重地点头：“一定会。而且那一，不会太远。”
两人继续向前走。前方，会议室的门已经打开，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人，投影仪已经亮起，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图纸的味道。
一场关乎中国海军未来的技术攻坚战，即将在这间普通的会议室里，拉开序幕。
而窗外，沈阳的空清澈高远，正适合雄鹰展翅。
喜欢小鬼当家之1978请大家收藏：(m.binglkuw257.com)小鬼当家之1978二五七书院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