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在羊皮囊里晃荡时，王现正蹲在河岸边看船夫缝补皮囊。整张羊皮去毛后浸过胡麻油，泛着琥珀色光泽，油香混着河水的土腥味钻进鼻腔，让他想起十年前在杀虎口熬制火漆的场景。老船工的锥针在皮面上游走，蜿蜒的针脚竟与腰间玉璜内侧的盐池轮廓暗合，他心头一动，取过炭笔在囊身手绘 黄河九曲 图，每道弯角都暗藏九边重镇的坐标暗号。
一、皮囊里的水运经
百具羊皮囊在驿站堆成山，王现亲手在每具囊口系上驼毛绳，绳结打法与沙狐岭断缰驼铃的平安信号相同。每到驿站按图补水。 他指着皮囊上的黄河弯，指尖落在青铜峡位置，此处弯度对应宁夏卫储水窑，用解县盐晶在岸边堆三角，驼队便能找到暗渠入口。 随行的驼夫们点头，腰间的羊皮账本早已记下：羊皮囊容二十斤水，可保五峰骆驼三日脚程。
首支 飞挽队 启程那日，羊皮囊在驼背上起伏如黄色的河。王现摸着囊身的九曲图，忽然发现青铜峡弯角处的盐晶标记，竟与通关文牒上的密纹走向一致 —— 原来早在绘制分布图时，他就将黄河水脉与九边粮道织成了一张网。
二、荒漠里的三角贸
行至毛乌素沙地边缘，赭红色沙丘间突然扬起白旗。鞑靼商队的勒勒车围成半圆，首领腰间的银饰在烈日下闪烁，竟与当年巴特尔的玉佩有着相似的云纹。换铁锅。 王现掀开毡帐，露出解县工匠铸的双耳铁锅，锅沿刻着极的驼纹，十口锅换一车羊毛，羊毛再换盐引。
鞑靼人盯着羊皮囊上的九曲图，突然用生硬的汉语道：黄河水，养漠北驼。 首领取下银饰，云纹中心的缺口让王现心头一震 —— 那形状与母亲玉璜的缺口分毫不差。他不动声色地递过羊皮囊，囊身的青铜峡弯角正对着银饰的云纹中心，仿佛黄河水与漠北驼，早就在玉璜的缺口处有了约定。
三、弯角处的暗渠谜
深夜宿营时，王现发现羊皮囊的九曲图在月光下泛着油光。他用盐晶水涂抹青铜峡弯角，水痕竟显形出 地下渠通宁夏卫 的字 —— 这是他仿照盐水漳显形术，在绘图标注时用胡麻油混合盐晶做墨。更妙的是，当十口铁锅按九曲图排列，锅耳朝向竟组成了九边重镇的方位图，与第 10 章《九边粮盐分布图》的暗格标记完全吻合。
范氏商帮的驼队跟了三日。 李武的密信藏在羊皮囊的绳结里，火漆印的驼首反常地朝南，他们的皮囊绘着相同的黄河弯，却不知真暗渠入口藏在盐晶三角的尖角处。 王现摸着囊身的驼毛绳，绳结里的盐晶在夜露中微微发亮，忽然明白，这场铁锅换羊毛的三角贸易，早已成了晋商与范氏商帮在荒漠里的暗战。
四、水与火的贸易网
宁夏卫的烽火台在望时，羊皮囊里的黄河水已剩下三成。王现望着驼队留下的盐晶三角，突然发现它们与老槐树地基的旧井刻痕、玉璜内侧的盐池轮廓，共同组成了黄河流域的商道密码。鞑靼商队的羊毛堆在驿站，每捆都系着与银饰云纹相同的绳结，仿佛漠北的风，终于吹进了晋商的羊皮囊。
暮色中，王现用铁锅煮着黄河水，水汽在九曲图上蒸腾，竟将宁夏卫的坐标显形为老槐树的剪影。他忽然想起父亲过，黄河水养人，晋商的商道也要像黄河一样，九曲十八弯却终能入海。而手中的羊皮囊，正是晋商在荒漠里挖出的新河道 —— 用羊皮做舟，以盐晶为标，载着黄河水与铁锅，在九边的沙丘间，划出属于晋商的贸易长河。
当第一具羊皮囊空着回到解县，囊身的九曲图已染上漠北的沙色。王现摸着囊口的驼毛绳，绳结里的盐晶混着漠北的细沙，如同晋商的商道，从此不再是单一的粮盐互市，而是水与火、铁与毛、盐与信的三角共振。而鞑靼首领的银饰缺口，终将在未来的某一，与他的玉璜合璧，让黄河水与漠北驼，共同唱响贯通欧亚的商道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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