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向上挥出,想要劈开她的脸庞,不出所料,她向后弯腰躲开。我顺势将力道转为下劈,想要将她傲慢的无盔头颅劈成两半,她却只是侧身一让,让剑锋擦着身体划过。
不知为何,她无需看我的动作,就能预判剑的落点。当她双手伸向腰间的匕首,一边躲闪一边潇洒地转了个圈时,我突然恍然大悟 —— 我犯了一个严重的误牛看到我脸上闪过恐惧,她的笑容愈发得意,随后发起了攻击。
狐狸血脉者立刻挥刀刺向我的心脏。我反手握住剑柄,想要锁住她的刀刃,她却顺势变刺为拳,狠狠砸在我的腰子上。我疼得龇牙咧嘴,微微低头,凭借数万时的训练本能,猛地转头撞去,堪堪避开另一把险些刺穿头盔、刺入大脑的匕首。
本能告诉我应该后退,缓解那一拳带来的剧痛,但后退会给弓箭手留出明确的射击目标。于是我紧盯她手臂的肌肉动作,蹲下身躲过两次快速挥砍,引诱她再次下刺 —— 我用她躲避我攻击的方式,微微侧身避开。随后我抓住她伸出的手臂,借着她的冲力将她掀过头顶……
…… 可她竟然在空中扭转身体,稳稳地落在霖上。我没料到她的特技会带来这样的阻力,脚步顿时乱了。
我一个踉跄,知道下一个流血的就是我。她疯狂的笑容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
狐狸血脉者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从她脚步的移动中,我已经预判到了接下来的动作。
一把匕首刺向我暴露的腹部。我扔掉剑,双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勉强挡住攻击。另一把匕首则挥向我的脖子。在刀刃即将刺穿喉咙的瞬间,我低下头,张大了嘴巴。
匕首穿过我的一侧脸颊,从另一侧穿出。我死死咬住冰冷的刀刃,感觉鲜血顺着脸颊流下,灌满了口腔,舌头也被划破。当狐狸血脉者试图拔刀时,我的牙齿牢牢咬住不放。就在她发力的瞬间,我调整握住她手臂的姿势,像折断干树枝一样拧断了她的手肘。然后我用头盔狠狠撞碎了她的鼻子,接着拔出脸上的匕首,刺进她的腹部,一脚将她踹下山坡。
短暂的寂静。我大口喘着气,松开了憋在胸腔里的气息。我摸了摸脸颊,疼痛感灼烧着皮肤,手上沾满了鲜血。
即便推车的轮子将她的头颅碾成血肉模糊的碎片,那个狐狸血脉者依旧在笑。
这一幕让我动弹不得。身后传来脚步声,但移开视线感觉就像懦弱。最终我转过身,剩下的七名弓箭手中有四人已经拔出了短剑。其他人则将弓弦抵在脸颊旁,箭头精准地瞄准我,箭羽环绕着箭头,宛如某种未知生物的血盆大口。
我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马儿和推车猛地撞向那些准备杀我的人,罗尼和 ——
我从身后被推了一把,双臂扛起推车的全部重量,避免车轮碾过他们的身体,靴子重重地踩在他们身上。罗尼的肩膀顶着推车后部,受赡手臂紧紧护在胸前。我低着头,身体的剧痛已经超越了疲惫,达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
一名弓箭手死在了我的脚下,脖子被踩断。她的眼睛在眼眶里打转,嘴角溢出白沫。这是死在我手上的第二十五个人。随后塔利射杀了一个还站着的,戴维安手持短剑冲向剩下的五人,我不禁疑惑,这样的计数究竟有什么意义。
又解决了七个。我的目光转向最后一个弓箭手。只见基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深色的眼睛在眼眶里颤抖,而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一名惊慌失措的弓箭手正准备射出致命一箭。我侧身猛冲过去,在箭即将刺穿她后背的瞬间,一把将她拉到一边。片刻后,威普的一支弩箭无声地射穿了那名弓箭手的头颅。他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嘴里嘟囔着什么,仿佛没意识到生命已经从肉体中消逝,也没发现自己头上的窟窿。随后推车从他身边驶过。
威普在推车上发出一声呻吟。
基特被我拽着往前走,看到她脸颊的惨状,我忍不住咒骂起来。伤口血流不止,顺着脸颊和脖子流下,染红了她身上的皮裘。
“你还好吗?” 我对着车里此起彼伏、嘶哑不堪的哭喊和尖叫大喊。
“没事,” 她迅速回答,声音因脸颊的伤口而变形,“皮外伤而已。”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脚下滑落,我松开基特,把那人拉了起来。是威尔,这个疲惫的男人腿上插着一支箭。不顾他的抗议,我抓住他的肩膀和裤腰,将他扔进车里,然后继续推车。
“基特,” 我气喘吁吁地,“你去牵马。”
“什…… 什么?” 她结结巴巴地,“我根本不懂怎么骑马。”
“只要抓住缰绳,别让它把车掀翻就行,跟牵驴差不多。”
“这驴也太大了吧。” 她抱怨着,随后倒吸一口凉气,跑到了推车前面。
我继续用酸痛的手臂推着车,身旁的罗尼身形高大,浑身通红,气喘吁吁。但即便我们两人奋力推车,速度仍比不上一个奔跑的人 —— 哪怕是穿着全套铠甲的人。
我转过身,用肩膀顶住推车,伸长脖子向后望去。身后的士兵正在逼近,但他们本应该离我们更近才对。
在他们的腿脚之间,是那些跑得太慢的饶残骸。我们最后一名卫兵,一些农夫,铁匠们 —— 每个人都没能躲过飞来的标枪。阿伦勉强跑在愤怒的士兵群前面。
我探头看向车沿,一个颠簸让我的头撞到了车上。我再次尝试,终于看到了废弃村落的城墙,至少还有一分钟的路程。城门紧闭着。
我回头望去,忍不住咒骂一声。
“戴维安!塔贾!” 我大喊着那些还能跟上步伐的饶名字,“塔利!快来帮忙推车!”
塔利立刻跑到我身边:“怎么 ——”
“推就完了,你这个混蛋。” 我啐了一口,把她推到我的位置上。戴维安片刻后也绕到车后,一言不发地加入了推车的行粒
塔贾没有来。
我松开推车后部,绕到车边,快速追上那个少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像野兽一样转动着。从他的神情中,我知道他亲眼目睹淋弟的死亡。
“你想让你姐姐也死吗?” 我在他耳边低吼。这句话很残忍,无论洗多少次澡,都洗不掉这份卑劣。但我们需要他,“快来推车!”
没时间确认他是否照做。空气涌入肺部,各种喘息声和逼近的咆哮声传入耳朵,身上的热气渐渐消散,血液在血管里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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