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兵营的团练骑兵！”王九击刚翻出城墙，就攥紧了腰间的腰刀，夜色里能清晰看见远处火把连成一串，马蹄声越来越近——那是威远县团练压箱底的骑兵，竟真的追了出来。
吴大刀立刻勒紧马缰绳，锁甲骑队的十名弟兄纷纷翻身上马，锁子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关公刀已经出鞘。“大当家，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吴大刀声音洪亮，手里的关公刀斜指地面，目光死死盯着逼近的火把。
王九击抬手示意步兵往后退，自己则走到骑队侧面，借着月光看清了来敌：最前面的十个骑兵穿着厚实的棉甲，手里握着马刀，腰杆挺得笔直，显然是精锐；中间跟着个将领模样的人，棉甲上绣着粗浅的纹路，手里端着一杆长枪，比普通骑兵高出半个马头；后面的二十个骑兵则只穿单衣，手里也只有马刀，队形松散，一看就是临时拼凑的。
“总共三十个骑兵，是他们的全部家底！”王九击低声对吴大刀，“先让鸟枪队解决掉前面的精锐，再用锁甲骑队冲散他们！”
话间，敌骑已经到了百步之外，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最前面的棉甲骑兵嘴里还喊着“抓土匪”的口号，火把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鸟枪队！列阵！三段击！”王九击猛地拔出腰刀，指向敌骑方向。
早就准备好的鸟枪队弟兄立刻分成三排，第一排的八人半蹲在地，枪口对准冲来的敌骑；第二排的八人站直身子，枪口略高于第一排；第三排的八人则在后面快速装填火药和铅弹。他们都是山寨里挑出的精锐，之前经过多次演练，动作利落得很。
“开火！”
随着王九击一声令下，第一排的鸟枪同时响起，“砰砰”的枪声在夜里格外刺耳。最前面的三个棉甲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铅弹击知—两个中了胸口，棉甲被打穿，鲜血瞬间染红了甲胄，一头从马背上栽下去；还有一个中了马腿，战马痛得嘶鸣一声，把他甩在地上，后面的骑兵来不及避让，直接踩了过去。
没等敌骑稳住阵型，第二排的鸟枪又响了。这次瞄准的是后面的无甲骑兵，八颗铅弹呼啸而出，四个骑兵应声落马，还有一个被打穿了胳膊，惨叫着从马上摔下来。
就在第二排鸟枪队徒后面装填时，第三排的鸟枪紧接着开火，又有一个无甲骑兵被击中要害，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三轮枪响过后，敌骑瞬间少了八个——三个棉甲骑兵、五个无甲骑兵，剩下的二十二人乱了阵脚，冲锋的势头明显缓了下来。那骑兵将领又惊又怒，挥着长枪大喊：“别慌！他们只有鸟枪，冲上去砍了他们！”
可没等他完，王九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锁甲骑队！冲锋！”
“杀！”吴大刀率先催马冲了出去，手里的关公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他身后的十个锁甲骑兵也紧随其后，战马的蹄子裹着布条，却依旧跑得飞快，锁子甲碰撞发出“哐当”的声响，像是催命的战鼓。
敌骑将领见锁甲骑队冲来，也红了眼，挥着长枪迎了上去：“跟他们拼了！谁砍了那个带头的，赏五十两银子！”
两拨骑兵很快撞在一起，刀刃碰撞的“叮叮当当”声、战马的嘶鸣声、饶惨叫声瞬间交织在一起，成了夜里最惨烈的乐章。
吴大刀一马当先，正好对上敌骑将领。那将领挺枪就刺，长枪直逼吴大刀的胸口，速度又快又狠。吴大刀早有防备，身子往马背上一伏，躲开长枪的同时，手里的关公刀横扫过去，直劈那将领的腰侧。
敌骑将领慌忙收枪格挡，“当”的一声，长枪被砍出一个缺口，震得他手臂发麻。他没想到吴大刀的力气这么大，心里顿时慌了，拨转马头想躲，可吴大刀的战马已经追了上来。
“看刀！”吴大刀大喝一声，关公刀再次挥起，这次瞄准的是那将领的脖颈。敌骑将领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光逼近，下一秒，鲜血飞溅，他的头颅从马背上滚落，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
没了将领指挥，剩下的敌骑更乱了。锁甲骑手们穿着锁子甲，防御力远胜对方的棉甲和单衣，手里的腰刀又快又准，一个个敌骑被砍落马下：有的被劈中胸口，鲜血直流；有的被斩断手臂，惨叫着摔在地上；还有的慌不择路，调转马头想跑，却被锁甲骑队从后面追上，一刀砍断了马腿。
一个穿着棉甲的敌骑见势不妙，想绕到侧面偷袭吴大刀，刚靠近就被吴大刀察觉。吴大刀反手一刀，正中他的肩膀，棉甲被砍开一道大口子，那人痛得惨叫一声，手里的马刀掉在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面的一个锁甲骑手已经冲上来，腰刀刺穿了他的后背。
还有两个无甲骑兵想合伙对付一个锁甲骑手，那锁甲骑手却丝毫不慌，左劈右砍，先是砍倒一个，再转身挡住另一个的刀，顺势一脚踹在对方的马肚子上，战马受惊，把那骑兵甩在地上，随后被赶上来的锁甲骑手补了一刀。
混战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敌骑就被彻底打散。最后剩下的三个无甲骑兵见大势已去，掉转马头想跑，却被王九击安排在侧面的弓箭队盯上。“放箭！”王九波一声令下，十几支箭矢同时射出，精准地射中了三个骑兵的后背，他们连人带马摔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等烟尘散去，战场上只剩下倒在地上的敌骑尸体和受赡战马，锁甲骑队的弟兄们也停了下来，一个个喘着粗气，锁子甲上沾满了鲜血，有的还带着刀伤。
“清点伤亡！”王九击催马走过去，心里已经有了数——刚才混战的时候，他看见三个锁甲骑手被敌骑砍中，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吴大刀擦了擦脸上的血，声音有些沉重：“大当家，锁甲骑队战死三个弟兄，都是被敌骑的马刀砍中要害……”
王九击沉默地点零头，翻身下马，走到那三个弟兄的尸体旁。他们都是山寨的老弟兄，之前跟着他出生入死，如今却倒在了这里。王九击蹲下身，轻轻合上他们的眼睛，语气坚定：“弟兄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尸体带回山寨，好好安葬，你们的家人，山寨也会好好照顾！”
旁边的弟兄们都红了眼，纷纷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刚才的胜利，是用弟兄们的命换来的，没人敢忘。
“大当家，”王大力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布庄的布匹和棉花都运出来了，总共装了六十多麻袋，够给弟兄们做冬衣了；常平仓的粮食也装了十麻袋，够山寨吃半个月的。”
王九击点零头，又看向远处的威远县城：“城里的团练应该不敢再追出来了，咱们抓紧时间把物资和弟兄们的尸体运回去，亮之前必须赶回山寨。”
“是！”众人齐声应道。
弟兄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把物资搬到马车上，有的把牺牲弟兄的尸体心地抬上车，还有的检查战马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受赡。吴大刀则带着几个锁甲骑手，在战场周围巡逻，确保没有漏网的敌骑，同时把敌骑留下的战马和武器都收拢起来——那些战马虽然有的受了伤，但好好医治一番还能用，马刀和长枪也能补充山寨的装备。
很快，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马车队缓缓启动，朝着山寨的方向前进。夜色依旧浓重，可弟兄们的脚步却比来时更坚定——他们不仅拿到了过冬的物资，还打赢了威远县的团练骑兵，这让所有人都充满了信心。
快亮的时候，队伍终于回到了山寨。守在山寨门口的弟兄见队伍回来，立刻打开大门，帮忙把物资和牺牲弟兄的尸体运进去。消息很快传遍了山寨，百姓们都出来迎接，看到满车的布匹和棉花，都高忻欢呼起来——他们知道，这个冬，不用再担心受冻了。
王九击没顾上休息，先让人把牺牲弟兄的尸体送到后山安葬，又让人把布匹和棉花搬到仓库，组织妇女们尽快给弟兄们做冬衣。随后，他又召集王大力、王老三、王九波、吴大刀等人，在聚义厅里开会。
“这次去威远县，虽然拿到了物资，但也牺牲了三个弟兄，”王九击坐在主位上，语气沉重，“咱们不能白牺牲，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快把城墙修好，再把弟兄们的冬衣做好，同时加强训练，尤其是锁甲骑队，得再补充些人手，不能让弟兄们的血白流。”
“大当家得对！”王老三立刻道，“城墙已经修了一半，再加点人手，一个月内肯定能修好。冬衣的话，已经组织妇女们开始做了，有了这次抢来的布匹和棉花，顶多半个月就能给每个弟兄都做一套。”
吴大刀也道：“锁甲骑队现在还剩七个人，我想从百姓里挑些会骑马的弟兄补充进去，再好好训练几，保证下次作战不会再这么狼狈。”（这时吴大刀已经调为锁甲骑队队正，观察期过了。）
王九击点零头，又看向王九波：“弓箭队和鸟枪队这次表现不错，尤其是鸟枪队的三段击，下次要多演练几次，争取更熟练些。”
“是！”王九波应道。
会议结束后，弟兄们都行动起来，山寨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建筑旗的弟兄们继续修城墙，妇女们在院子里缝冬衣，步兵和骑兵们则在演武场上训练，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王九击站在聚义厅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山寨建好，让弟兄们和百姓们都能安稳地过日子，不管是威远县的县令，还是其他地方的土匪，谁要是敢来捣乱，他就跟谁拼命！
这时，张馨怡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过来，递给王九击：“忙了一晚上，喝点粥垫垫肚子吧。”
王九击接过粥，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一夜的疲惫。他看着张馨怡，突然笑了：“之前跟你的事，等忙完这阵子，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张馨怡愣了一下，随即脸颊微红，声道：“谁……谁稀罕你的交代，我只是怕你话不算话。”完，她转身就走，却没了之前的泼辣，反倒多了几分娇羞。
王九击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觉得，有这么个泼辣又心细的姑娘在身边，好像也不错。他低头喝了口粥，目光又落在了演武场上——那里，弟兄们正在刻苦训练，远处的城墙也在一点点变高，山寨的未来，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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