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先锋军司令部会客厅，英国公使贾德干爵士步入会客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祝贺笑容。他伸出手，热情地与周辰相握。
“周将军，请允许我首先表达大英帝国的祝贺！”贾德干声音洪亮，带着外交官特有的感染力，“冀北那场精彩的军事演习，兵不血刃便令日军知难而退，这无疑是您和先锋军又一次对日作战的胜利！实在令人钦佩。”
周辰脸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引贾德干落座，侍者奉上清茶。他微微颔首：“公使先生过誉了，感谢您的祝贺。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冷静而清晰，“那只是一次局部对峙的结果。一日不将日寇彻底驱逐出东北三省，光复我河山，就一日谈不上真正的胜利。挫不足喜。”
贾德干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捕捉到了周辰话语中的核心——东北。他顺势调整姿态，神情显得更加诚恳：“将军心系故土、矢志收复失地的决心，令人动容。大英帝国对此深表理解与支持。事实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我国政府愿意提供更实质性的帮助，特别是在您亟需加强的领域——比如，海军。我们可以提供先进的舰船装备与技术，助力您构建强大的海上力量。”
周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目光平静地看向贾德干：“公使先生，贵国政府的‘支持’和‘援助’，想必不会是免费的午餐吧？海军，中国自然需要。但恕我直言，若无法形成压倒日军联合舰队的战力，投入巨资购置的舰船，作用恐怕有限，甚至可能成为昂贵的靶子。”
贾德干眉头微蹙，但迅速恢复，他正色道：“将军此言差矣。海军建设非一日之功，乃百年大计！中日之间的对抗态势，谁也无法预测何时终结。您必须为长远计！即便您能在数年内光复东北，一个新生强大的中国，难道不需要坚固的海防来守护漫长的海岸线，震慑日本使其不敢卷土重来吗？”
会客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周辰身体微微后靠，手指交叠置于身前，陷入了短暂的凝神思考。
片刻后，他抬眼直视贾德干，目光锐利：“公使先生所言长远之计，确有道理。”
他停顿了一下，话锋再次巧妙一转，“然而，对于贵国目前可能提供的‘现盈海军装备，恕我直言，兴趣不大。海军技术日新月异，一艘战舰从铺设龙骨那一刻起，其设计可能就已开始落后。”
贾德干心中一沉，正欲开口争取，周辰却已抛出新的方案：“不如这样，与其现在就购置可能过时的硬件，不如先投资于‘软件’。我方可派遣一批有潜力的青年军官及技术人员前往贵国，接受最先进、最系统的海军教育、指挥和专业技术培训。贵国皇家海军学院历史悠久，请贵国先帮我培养出一批合格的海军骨干。待未来中国真正需要、且有能力拥有先进舰队之时，这些学成归来的指挥官和工程师，便能立即派上用场。”
海军方面兑换好了军舰之后，提供最低限度的船员，却不足以将军舰的战斗力完整的发挥出来。
周辰自然也想培养出一批高水平的海军骨干，为自己的深蓝海军计划添砖加瓦。
就算培养周期长一点，周辰也不在乎，他还有备用计划——每艘军舰都会提供相应人员，那卖掉军舰之后不光赚的钱，还能白嫖一批船员。
坐在对面的贾德干可不知周辰心中的想法，眼下他的失望与焦急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仅仅培训一批人员？这远未达到伦敦希望达成的军售目标，投入和影响力都太了。
然而，周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紧接着抛出了一个更具吸引力的提案：“况且，基础的陆军装备，我部已能实现相当程度的自给自足。而最尖赌海军武器系统，我相信贵国基于自身安全考虑，也未必愿意出售给中国。但是……”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英国的高等教育，尤其是工程、科技、军事领域的造诣，我一向深为敬仰。何不将视野放得更宽？我们完全可以共同制定一个更宏大的计划，一个大规模派遣中国留学生赴英深造的长期计划。涵盖海军、工程技术、基础科学乃至现代行政管理等诸多领域。这才是真正面向未来、夯实根基的合作。”
此言一出，贾德干眼中的不甘瞬间被点亮的光芒所取代！大规模留学生计划？这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这不仅仅是一笔潜在可观的教育收入，更关键的是，这是千载难逢的、系统性培养未来中国精英阶层亲英倾向的绝佳机会！
想象一下，当这些在英伦接受顶尖教育、深受英国文化和价值观熏陶的年轻人学成归国，若周辰及其铁血救国团真能主导中国的未来，这些人必将身居要职，成为联结中英、维护英国在华利益的然纽带！其长远战略价值，远非几艘军舰可比。
贾德干脸上重新浮现出热切而真诚的笑容，身体再次前倾，“您的远见卓识令人叹服！这个提议……非常有建设性！我认为，这确实是着眼于两国长远友谊和共同发展的绝佳方案！大英帝国非常乐意就此与您展开深入探讨！”
会客厅内的气氛，因这个更具野心的“人才投资”计划，陡然变得热烈起来。
没过多久，第一批300名学子就随着赴英考察的官员，带着大批的货物，坐上了前往伦敦的船队。
其中，海龙号货轮在船队经过南沙群岛时，突然拉响了汽笛警报。
轮机舱立即向护航舰队发送了事先准备好的故障代码：3号锅炉管道破裂，需要紧急停船检修。
这个故障代码是精心挑选的——海龙号的轮机长在一个月前就故意没有更换老化的密封垫片，确保这次故障既真实可信，又能在短时间内修复。
护航舰队指挥官查看记录后确认，这艘老式货轮确实存在锅炉维护问题，便批准其脱离编队。
在确认其他船只驶离视线范围后，海龙号立即关闭所有外部灯光，借着夜色的掩护调转航向。
六时后，海龙号悄然驶入北婆罗洲的一个偏僻码头。这个由华侨商人控制的私人港口没有任何官方记录，当晚的值班人员全是先锋军安插的眼线。
基地车被迅速卸下，直接运往内陆的预定地点。
亮前，海龙号重新回到原定航线，并向护航舰队发送了故障排除的信号。
当船队在新加坡集结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艘货轮曾经消失过12个时——因为航海日志上清楚地记录着：因锅炉故障延误，已按规定程序完成检修。
周辰在济南收到密电时，只是轻轻点零头。这次行动就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中，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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