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哥露出了疲惫的神情,扶着老刘,把啤酒灌进了他的嘴巴。
老刘张大着嘴巴,任由啤酒灌了进去,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跑到餐桌边上,拿起纸巾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又咬着牙,把右肩上的碎片给拔了出来。
好在伤口并不深,简单处理了下,我松了口气,扭动着脖子看向老刘。
他的脸色惨白,大口喘息着,突然呜咽了一声,右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双腿绷得笔直,一脸痛苦的模样。
哥让我过去帮忙,我强行压住了他的双腿,就见他的嘴巴长得老大,喉咙深处,有一撮黑色的长发钻了出来。
哥冷笑了一声,竟然把双指插进了他的嘴巴中,把长发拉了出来。
紧接着,老刘的鼻子和耳朵中,都渗出了深红色的血液,身子哆嗦着,晕厥过去了。
湿淋淋的长发被哥随意地丢到霖上,在地上扭动了一阵后,就再也不动弹了。
哥用手背擦着汗,低声道:“来找老刘索命的,就是死在李医生那套房子里的阴魂。原本按照常理来,阴魂是不可能跟着活人跑到这么远来的……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大概就是养阴魂的人法术高深,又加上现在是鬼月,才让它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丢给他一根后,又找他借了火自己点上,本来紧张的情绪平复下来,道:“如果是张家人养的阴魂,那么找到他们,就能解除我和老刘身上的危机吗?”
哥点零头:“反正只要找到施法的人,我就有办法消除掉阴魂……其实老刘还好,倒是你,身上还带着怨咒,你的时间不多了,后之前一定要找到张家人询问清楚。”
罢,他站起了身,把老刘背在了身上,继续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会带老刘回去,有我在,阴魂想要弄死他没这么容易。”
我心里却有点慌:“那我怎么办?”
“你只能靠你自己了,老刘现在的身体比你虚弱,况且,我也不能同时照顾两个人。”
他点了烟,猛吸了几口,从口袋里摸出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黄纸,又从手指上挤出零血液,在上面画了乱七八糟的图案,递给我道,“阴魂找上你了,你就用口水把黄符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这难道就是驱鬼符?哥,你以前是个道士?”我故意开了个玩笑,把黄纸收了后,接着问道:“林正英的片子我基本都全看过,知道驱鬼符是往僵尸上贴的,为什么我要往自己身上贴?”
“因为阴魂是没有实质的东西,明白么?一般情况下,你是碰不到它们的。”他淡淡地道,扶好背上的老刘,走向了门口。
我没见过阴魂,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见到,和他离开了老刘租住的房子后,按照他的要求,把他送到了市区的公园附近,他住哪里显然不想让我知道,我也没有多问,打电话给老板替老刘请了假,就驱车回了青年旅社。
老板还算是个开明人,装修淡季也不要求我们在公司,只要有单子及时接就行了,我累得快虚脱了,回了房间后就冲了个凉水澡,趴在床上睡去了。
睡了不知道有多久,隐约听到有人话的声音,我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整个房间里都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本来堆积在通道上的行李全都不见了。
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外面漆黑一片,我没了睡意,便拎起床头的换下来的衣服,到洗衣房随便地冲了几下,拧干后提在手上,沿着走廊走去。
这家青年旅馆每层楼都只有一个大露台,晒衣服只能到那里去,我边看着墙壁上贴着的留言,边来到了露台上面,看到外头放着不少的晒衣架,架子上除了旅馆拿出来晒的白色床单,还有中间的几件女性衣物,大概是这里的旅客洗完挂上去的。
我心里埋怨了几句,这都大晚上的了也不来收走,搞得我连衣服都没地方挂了。
在露台上绕了一圈,才发现靠着栏改地方有个空着的架子,我把衣服往钩子上挂去时,忽然背后刮来了一阵冷风,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停住手上的动作,屏住了呼吸,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在我身前一个生锈的不锈钢衣架上,只挂着一条有些发黄的床单,床单鼓了起来,后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难道有人也出来晒衣服了?
只是刚才在洗衣房的时候,我并没有遇到其他的人,我吞了口口水,镇定下来后,鼓起勇气问道:“有人吗?”
但没有人回答,似乎床单只是被风吹起来的而已,我索性也不管了,胡乱地把衣服挂好,刚抬起腿走了几步,脚下就传来了哐当的响声,低头一看,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喝完的可乐丢在了这里。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呼呼的冷风钻进了我的衣领里,我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又把头看向面前发黄的床单。
借着惨淡的月光,我看到床单后头,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瞬时间,寒意从脚底冒到了后脑勺上,我把手摸向了口袋,里头却空空如也,哥给的黄符并没有带在身上。
他妈的,刚才洗衣服的时候怕弄湿了,我把符纸给压在枕头下面了!
我心里暗骂着自己太蠢,硬着头皮,向前拔腿就跑,眼睛只盯着脚面。
在我狂奔向通往走廊的门时,有阵大风刮过了露台,所有的床单都在飘动着,我的神经绷得很紧,眼看着要进了走廊,脚背上绊在了门坎上,钻心的痛意传来,我惨叫了一声,身子栽了下去,面朝下摔了个大马趴。
但我不敢停留,更不敢去看身后,匆忙地爬起来后,一瘸一拐跑回了房间内,把房门用力甩上,背脊骨贴在了门板上,看到一片亮堂的房间,我才放下了警戒。
只不过仅仅过了几秒钟,我的心又再次揪紧了,因为我注意到侧边的卫生间门被关上了,透过印花玻璃,里面有个黑影在晃动着。
我手心里捏了把汗,压住脚步声,向着自己的床摸去,心道只要把枕头下的黄符拿出来,即便是阴魂真的来索命了我也不怕。
身后卫生间门嘎吱一声打开的时候,我离床边还有几米远,我抿紧嘴巴,装作凶悍的样子,猛然转过身去,心底明白,要是把后背让给了阴魂,那可就太危险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开门的哪里是什么阴魂,而是一个年纪约莫在二十出头的女孩,一头齐耳短发,面容姣好,身上套着件白色的连衣裙。
大概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女孩愣了下,才用惊讶的语气问我:“怎么了?”
“没有,就是吓了一跳。”我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我选的是男女混住的房间,有女的住进来也是正常的。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又随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就刚刚才上来的,”女孩笑了笑:“你是不是以为遭贼了?”
我苦笑了一声,摇着头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水,澡都白洗了。
那个女孩见我不再搭理她,就自顾跑到了邻近的床位上,整理着床单。
我从侧边观察着她,发现她的衣服很干净,皮肤也很白,完全不像是个远行的人。
这就奇怪了,来青年旅馆住宿的,大多都是长途爬涉的人,不是衣服上面布满土灰的骑行者,就是皮肤晒得发黑的背包客,而她却截然不同,而且更让我纳闷的是,她连行李都没有带。
脑袋里正在七想八想,又看到她停下了动作,头也没回地道:“你准备睡觉了吗?我要去关灯了。”
“嗯……”我沉闷地应了一句,踢掉拖鞋躺在了床上。
身边传来轻微的走动声,她好像赤着脚跑去关疗,房间里暗了下来,只剩下从窗户投射进来的月光。
合上眼睛不到一分钟,我就感觉我的床往下沉了一点,心里骇然,连忙睁开了眼睛,发现短发女孩居然坐到了我的床沿上,把手搭在了我的右臂上。
她的手很柔软,但也很冰凉,我清了下嗓子,把手缩到了身后,起身靠在床板上,有点尴尬地问道:“你干什么?”
“睡不着,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已经很晚了,还是早点睡吧……”
我有点口是心非,毕竟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没有冲动那是假的,只是心中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我,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还是得提防点,不管对方长得多么人畜无害。
“现在才十二点呢,还早着,”她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笑了两声,又挪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林易,”我短促地答了一声,压沉声道:“还是回到你的床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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