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正躺在一堆发霉的经书上，鼻尖还沾着不知哪朝哪代的灰。头昏脑胀，胃袋空间依旧不安分，好似藏着翻滚的佛劫热浪。
“你终于醒了。”青玉真人蹲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破茶壶，正往嘴里灌酒，醉醺醺地笑，“藏经阁的结界，还得靠你来破。”
我眨眨眼，结界？两重？
“一重是我设的，一重……是佛劫留下的。”他舔了舔嘴角，眼神迷离，“你时候画的阵，就藏在这阁楼最深处。”
我还没来得及问，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杂乱无章，像一群赶集的鸭子。
“他们来了。”我咕哝。
青玉真人没话，只是把酒壶一甩，砸在墙上，碎成一片。
我翻身爬起来，胃袋一紧，差点把我勒成两截。噬灵蚓皇在里头翻腾，像是要吐出来。
“别让它乱动。”青玉真人警告，“这两重结界，一碰就炸。”
我咧嘴一笑，手指一勾，胃袋空间裂开一道缝，噬灵蚓皇探出脑袋，打了个嗝，彩虹毒雾“噗”地喷出来，直扑结界。
结界是透明的，像一层水膜，毒雾一沾上，就“滋啦”一声，泛起泡泡。
“佛劫禁制。”我眯眼，“不是普通的结界。”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墨无涯的声音：“楚昭然，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一咬牙，干脆让噬灵蚓皇把胃袋空间整个吐出来，黏液“啪”地甩在结界上。
结界瞬间炸开，金光四射，像过年放烟花似的。
“你疯了！”青玉真人骂。
“不疯怎么活？”我咧嘴，胃袋空间一缩，把噬灵蚓皇吞回去，顺便把那块镇压结界的“饕餮胃袋”也吞了。
“你……”青玉真壬我。
“我吞了。”我拍拍肚子，“现在它归我了。”
话音未落，整座藏经阁开始震动，书架晃得像地震，经书哗啦啦往下掉。
“你干了什么？”墨无涯冲进来，脸色铁青。
“我吞零东西。”我咧嘴。
他脸色一变，立刻后退几步，但已经晚了。
藏经阁里的秘籍开始自动翻动，一页页飞起来，组成阵图，杀气腾腾地朝所有人扑来。
“靠。”我骂，“这些书疯了。”
“是结界松动了！”青玉真人吼，“秘籍在保护藏经阁！”
“那我得让它们认认我这个新胃袋主人。”我一挥手，噬灵蚓皇再次探头，彩虹般的毒雾弥漫而出，盖住整片飞舞的秘籍。
秘籍一沾毒雾，动作就慢了，像是被粘住似的。
“现在它们该认我了吧？”我咧嘴。
可下一秒，毒雾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我。
“我靠。”我一愣，“这什么玩意儿？”
“是道囚笼。”青玉真人皱眉，“你胃袋里的佛劫残影，和毒雾共鸣了。”
“我什么时候……”我话没完，毒雾中又浮现出几个“我”，有的穿着执法堂的黑袍，有的披着佛衣，甚至还有一个，穿着柳蝉衣的毒仙子裙。
“这……”我愣住。
“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楚昭然’？”青玉真韧声，“你只是最新的一具皮囊。”
我脑子文一声，像是被雷劈了。
这时，藏经阁角落里传来“咔嚓”一声，窥魂石碎了。
碎成十几块，每一块都映出一个不同的“我”。
有的在乱葬岗画阵，有的在执法堂下毒，有的在雷音寺偷金蝉蛊，甚至还有一个，正坐在青玉真人身边，喝酒。
“这……”我瞪大眼，“我什么时候……”
“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假死’的人？”青玉真人醉醺醺地笑，“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被毒寡妇咬醒’的？”
我胃袋一紧，像是被人掐住。
“你们……都是我？”我声音发抖。
“你只是最新的。”青玉真人拍拍我肩膀，“其他的，要么被道吞了，要么成了傀儡。”
我后退一步，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块窥魂石碎片，影像一闪，是我五岁时画阵的画面。
和上一章结尾的阵图一模一样。
“所以……”我喃喃，“我从五岁开始，就不是我了？”
“你现在才是。”青玉真韧声，“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外头又传来一阵骚动。
“楚昭然！”柳蝉衣冲进来，手里拿着雷火符，“你又干了什么？”
“我把饕餮胃袋吞了。”我咧嘴。
她脸色一变，立刻冲过来，一把抓住我手腕。
“你疯了？”
“我没疯。”我咧嘴，“我只是……找到了我该走的路。”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
“别废话了。”我一挥手，“秘籍杀阵快锁定了，咱们得找个地方躲。”
“藏经阁最深处。”青玉真壤，“那里有真正的秘密。”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咧嘴，胃袋一收，噬灵蚓皇缩回去，彩虹毒雾散开，秘籍杀阵一顿，我们趁机冲向最深处。
身后，窥魂石碎片还在闪烁，映出无数个“我”，每一个都像我，又不像我。
我咬咬牙，迈步冲了进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跳，像是有另一个我在胸腔里跳。
“我到底是谁？”我喃喃。
胃袋一紧，像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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