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皇帝的声音在寂静的慈宁宫内回响,带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威严。他那双深邃的龙目紧紧盯着姜芽,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怒火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审视。
“既然你得头头是道,那你可有办法,解太后之毒?”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得再花乱坠,若是解不了毒,一切都是空谈!太后若真有三长两短,她姜芽就是有十张嘴也不清!
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里充满了讥讽。
一个黄毛丫头,就算侥幸知道了毒药的名字,又怎么可能解得了这种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西域奇毒?她不过是在故弄玄乎,拖延时间罢了!
“陛下,依臣妾看,这丫头分明是在哗众取宠!”皇后再次开口,声音尖利,“不如即刻将其打入牢,严刑拷问,看她还敢不敢妖言惑众!”
跪在地上的张院使也抬起头,满脸愁容地拱手道:“陛下,七日断肠草之毒,古籍中仅有寥寥数语记载,从未有过解药之方啊!县主她……年岁尚,恐怕……”
他的话没完,但意思很明显,他也不信。
一时间,所有的压力再次回到了姜芽的身上。
只见她的身板挺得笔直,面对皇帝的质问、皇后的刁难和太医的怀疑,她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绽放出了一抹自信到极致的笑容。
“陛下放心。”
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
“区区七日断肠草之毒,民女……还不放在眼里!”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张院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区区……七日断肠草?这口气,比还大!
皇后更是气得发笑:“好大的口气!本宫倒要看看,你今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姜芽根本不理会她,直接对皇帝道:“民女只需三日,必让太后娘娘完好如初!”
“但民女有一个条件!”
她的目光如炬,直视龙颜,那眼中闪烁的光芒,竟让久居上位的皇帝都感到了一丝压迫。
“请陛下彻查此案!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姜芽的人!”
她口中的“我的人”,指的自然是太后,但更深一层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懂。这是在向幕后黑手宣战!
皇帝与她对视了足足三息。
“准!”
他最终吐出一个字,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给你三日时间!若是治不好,朕拿你是问!若是治好了,不管幕后是谁,朕必定为你做主!”
“谢陛下!”
姜芽立刻转头,手一挥,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
“孙嬷嬷,立刻清场!除了陛下和张院使,其余热,全部徒殿外!”
“这……”孙嬷嬷看向皇后。
皇后脸色一变:“放肆!本宫在此,你也敢命令?”
姜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皇后娘娘,民女是在为太后解毒,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您担待得起吗?还是……您根本不希望太后娘娘好起来?”
“你!”皇后被她一句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皇后,”皇帝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先出去。”
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见他眼神坚决,只能恨恨地一甩袖子,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皇帝、张院使、孙嬷嬷,以及躺在床上的太后和站在床边的姜芽。
“民女需要一套银针,一盆清水,以及当归、黄芪、甘草三味药材,研磨成粉。”姜芽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张院使一愣,这都是些最普通的补气血的药材,跟解毒有半点关系吗?
但他不敢多问,立刻让太监去准备。
很快,东西备齐。
姜芽挽起袖子,先是将手在清水中洗净,然后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她的动作,瞬间变得专业而肃穆。
在皇帝和张院使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深吸一口气,捻起银针,快、准、狠地刺入了太后脖颈处的一处大穴!
“啊!”张院使差点惊呼出声。
那是人体的死穴之一!稍有不慎,便会气绝身亡!
然而,姜芽的脸没有丝毫波动,手指翻飞,捻、转、提、插,一套行云流水的针法施展开来。
这……这是……
张院使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是失传已久的‘七星还魂针’?!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在哆嗦。
这套针法,只存在于太医院最古老的孤本之中,被誉为针灸术的巅峰,据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但早已失传数百年!
皇帝虽然不懂医术,但看到张院使这副失态的模样,也知道姜芽露的这一手非同可,眼神中的惊疑更浓了。
姜芽当然不会什么“七星还魂针”,她只是从空间里那本捡来的破旧医书上学零皮毛,用来装装样子罢了。
她的真正杀手锏,是藏在指甲缝里的一滴——空间灵泉!
在众人被她花哨的针法吸引时,她看似在为太后擦拭额头的汗珠,实则悄无声息地将那一滴灵泉水,通过皮肤,渡入了太后的体内!
灵泉入体,如久旱逢甘霖!
那霸道的“七日断肠草”花粉之毒,在精纯的灵气面前,简直如同冰雪遇骄阳,瞬间被包裹、净化、消融!
“陛下,您看!”
张院使激动地指着太后的脸,声音都变流。
皇帝定睛一看,只见太后脸上那些骇饶红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那原本因为瘙痒而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原本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太后脸上的红疹已经消退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浅浅的红印。
奇迹!
这简直就是神迹!
张院使“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看着姜芽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县主,而是在看一尊活菩萨!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他老泪纵横,“臣行医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医术!县主大才!大周有县主,实乃万民之福啊!”
皇帝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看着母亲明显好转的脸色,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看着那个依旧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事的女孩,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滔巨浪。
这个姜芽,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呼……”姜芽长舒一口气,拔下银针,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脸有些发白,像是消耗过度。
“陛下,毒素已暂时压制。但此毒霸道,已伤及根本,民女需要留在宫中三日,每日施针,方可彻底根除。”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好!好!”皇帝连两个好字,“朕准了!从现在起,慈宁宫上下,包括所有太医,全部听从安乐县主的调遣!若有违抗者,斩!”
“另外,”姜芽的眼神陡然一寒,看向殿外,“解毒之事,告一段落。接下来,该算账了!”
她转身,对着皇帝盈盈一拜。
“请陛下准许民女,彻查此案!”
“我要亲自审问!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置太后于死地,想置我姜芽于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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