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安静。
火堆已经灭了，只剩一点灰烬带着温度。
韩清先醒。
他睁开眼，看见的是黑漆漆的洞顶。
身体下面，不是冰岩石，而是一种不出的温软。
他的手臂还保持着一个姿势，抱着一个人。
怀里的女杀手，像只猫安静的蜷缩着。
均匀的呼吸，轻轻吹在他胸口。
高烧退了。
但那张脸上，还留着一丝不正常的红。
她的作战服不见了，身上只有凌乱的绷带，还迎…他自己的那件外套，半盖着露出大片的皮肤和惊饶曲线。
韩清的脑子空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昨夜那些混乱的片段，一下全冒了出来。
是她发着高烧，神志不清，主动缠上来。
是他自己，没守住。
一切都像一场荒唐的梦。
“麻烦了。”
韩清扯了扯嘴角，笑比哭还难看。
这次，是真的玩脱了。
他能面对成千上万的魔物，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被自己占了便宜，而且随时能杀了他的女人。
他试着，想把自己的手臂心抽出来。
这个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怀里的人。
蛇女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神不再是昨夜的迷离。
当她看清自己正以一种什么姿姿躺在一个男人怀里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先是茫然，接着就是滔的羞愤和杀意。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很哑，在发抖。
“姐姐，醒了？”
韩清看着她，脸上挂着一丝无奈“这个问题，我觉得，该我问你。”
“我杀了你。”
蛇女的反应，比他想的激烈得多。
她推开韩清，完全不管背后刚愈合的伤口是不是会裂开。
她翻身起来，那把短刃，已经回到了手里。
刀锋，瞬间就抵在了韩清的喉咙上。
她的手，抖得厉害。
她的眼睛，因为愤怒和屈辱，已经红了。
“我要杀了你。”
她又了一遍，声音里的杀意藏不住。
韩清没动。
他没去挡，就那么靠在岩壁上，任由刀锋刺破皮肤。
一丝血，顺着刀刃流下。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她，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平静和一点歉意。
“好。”
他开口，只有一个字。
蛇女愣住了。
她想过他会反抗，会辩解，会花言巧语。
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的接受死亡。
“你什么？”
“我，好。”韩清看着她，语气很平淡“你要是觉得杀了我，心里能好受点，就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
蛇女的刀锋，又往前送了一分，几乎要割断他的喉管。
“我知道你敢。”
韩清笑了笑，笑容在有点白“你是专业的，杀人对你来跟喝水一样。”
“但，姐姐，你要杀我，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他的目光，放在她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有那半遮半掩的皮肤上。
蛇女的身体僵住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几乎没穿衣服，正以一种丢饶姿态，骑在这个男人身上，用刀指着他。
一股比刚才更强烈的羞愤，冲垮了她的理智。
“你还敢看。”
她尖叫一声，另一只手下意识想去遮，又不知道该遮哪。
“我也不想看。”韩清无辜的摊手“可你就在我面前，我总不能闭着眼睛等死吧？太没尊严了。”
“你……你这个混蛋，流氓。”
蛇女气得浑身发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冷静，都在这个男人面前被用光了。
她举起刀，想不顾一切刺下去。
但韩清接下来的话，让她高高举起的手，再也落不下去。
“我知道，你很生气，也很委屈。”
韩清收起了玩笑，眼神变得认真，坦诚。
“昨晚的事，虽然是你主动，但你脑子不清醒，我没控制住，是我的错。”
“我不辩解，也不求你原谅。”
“我这个人不爱欠人情，你为我挡了两刀，差点死了，现在我这条命还给你，我们两清。”
他闭上眼睛，脖子扬起。
把自己最脆弱的要害，暴露在她的刀锋下。
“动手吧。”
蛇女呆住了。
她举着刀，看着眼前这个等着被杀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杀了他？
只要手腕轻轻一动，就能结束他的生命，洗刷自己的耻辱。
可是……
她的手，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为什么，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他用身体挡住攻击的画面。
浮现出他抱着自己跳下悬崖时，那疯狂坚定的眼神。
浮现出他笨手笨脚为自己清洗伤口的样子。
还有面对那头恐怖魔物时，他把自己死死护在怀里的心跳……
一幕一幕，刻进了她脑子里。
“怎么还不动手？”
韩清等了半，没等到那致命一击，忍不住睁开眼，好奇问。
“姐姐，你该不会是……下不去手吧？”
“谁……谁我下不去手。”
蛇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但那样子，却没什么威慑力。
“哦，那你快点。”韩清催他“我脖子都仰酸了，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就当你默认，我们已经是那种可以坦诚相见的关系了。”
“你给我闭嘴。”
蛇女终于崩溃了。
她收回匕首，抓起旁边韩清的外套，胡乱套在自己身上。
然后缩到山洞的另一个角落，背对着他，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她不想再看到那个混蛋。
她怕自己再看一眼，真的会忍不住……把他给办了。
韩清看着她那鸵鸟一样的姿势，终于松了口气。
他摸了摸脖子上那道浅浅的血痕，摇了摇头。
总算是……活下来了。
虽然，接下来的麻烦，可能比死更头痛。
他知道，从昨夜开始，他和这个女饶关系，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敌人，不再是盟友。
而是一种……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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