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京师外围，清晨雾气蒸腾。
毛承克已带着几名亲兵，在东江军大营与周边村庄间巡查。
营帐外，士兵们正有序操练，长枪方阵整齐划一，燧发枪射击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的田埂上，另一队士兵正帮百姓收割晚稻，金黄的稻穗装满了百姓的粮袋，孩童们围着士兵嬉笑，往日的紧张氛围，渐渐被平和取代。
“少帅，保定总兵张登云派人来见，愿率部归降，还带来了两千石粮草。”一名亲兵上前禀报。
毛承克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张登云本就与崇祯有隙，此前因 “围剿流寇不力” 被降职，如今见大明大势已去，归降是必然之举。
他回到中军大帐，见张登云的使者正恭敬等候。
使者递上降书，语气谄媚：“我家总兵了，只要少帅肯收留，愿率五千保定军听候调遣，日后若能助少帅平定下，只求能封个一官半职。”
毛承克翻阅降书，见其中只字未提 “驱逐鞑奴”“安抚百姓”，通篇只有对官职的渴求，心中已有判断。
他淡淡道：“回去告诉张总兵，归降可以，但需先交出兵权，让保定军接受东江军整编。至于官职，若他真心为百姓做事，日后自有机会。”
使者脸色微变，却也不敢反驳，只能匆匆告辞。
洪承畴在一旁笑道：“少帅这是看出张登云有二心了？此人只为私利，若重用，日后必生祸端。”
毛承裤头：“正是。乱世之中，识人比用兵更重要。咱们要的是能为下百姓做事的人，不是只懂争权夺利的投机者。”
次日，又有消息传来，宣府总兵杨国柱率军前来勤王，已在大营外三十里处列阵。
毛承克亲自前往查看，见杨国柱的军队虽只有三千人，却阵列整齐，士兵们虽面带疲惫，士气却高昂。
杨国柱见到毛承克，当即翻身下马，语气激昂：“毛少帅！我知大明已难挽回，可我身为大明将领，守土有责！若你愿承诺日后善待京师百姓，不滥杀无辜，我便率军退去，绝不为难；若你想屠戮京师，我杨某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与你一战！”
毛承克看着杨国柱，心中生出几分敬佩。
他上前扶起杨国柱，语气诚恳：“杨总兵放心，东江军起兵，只为驱逐鞑奴、恢复中原、让百姓安居乐业，绝非为了屠戮生灵。我已下令围而不攻，便是为了避免战火伤及百姓。你若愿归降，我仍让你统领宣府军，共同对抗清军与流寇；若你不愿，我也不勉强，可率军返回宣府，守护一方百姓。”
杨国柱闻言，眼中满是动容。
他沉默良久，最终躬身道：“少帅仁政，杨某佩服！愿率宣府军归降，日后必随少帅驱逐鞑奴，不负百姓！”
毛承克大喜，当即设宴款待杨国柱，两人相谈甚欢，从辽东战事聊到关内流寇，越聊越是投机。
接下来的几日，前来归降或勤王的明军将领络绎不绝。
毛承克一一接待，有的如张登云般只为私利，被他要求先交兵权再谈任用；
有的如杨国柱般心怀百姓，被他委以重任；
还有的虽有忠心，却无实才，被他安排到后勤或训练岗位，各尽其能。
通过这些接触，毛承克心中渐渐理清了关内明军将领的脉络，也为日后整编明军、稳定局势打下了基础。
这日，毛承克特意让人传来吴三桂。
山海关归降后，吴三桂一直率军驻守永平府，此次被召来大营，心中难免忐忑。
他走进中军大帐，见毛承克正坐在案前查看舆图，连忙躬身行礼：“末将吴三桂，参见少帅！”
毛承克抬起头，示意他起身，语气平和：“吴将军不必多礼。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此次召你前来，是想对你声多谢，若不是你献关归降，我军也难以如此顺利入关。”
吴三桂面上红，想起之前被东江军俘虏然后自己又逃跑一事。
不过旋即他心中又是一松，从毛承磕语气可以听出并不难为自己，于是他连忙道：“少帅客气了！末将只是识时务而已，能为驱逐鞑奴出一份力，是末将的荣幸。”
毛承克看着他，眼神锐利：“吴将军有勇有谋，关宁军在你的统领下，也算是一支劲旅。不过，我也清楚你的心思，你想要的，不只是一个总兵之位，而是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甚至更进一步。”
吴三桂脸色微变，连忙道：“少帅误会了！末将绝无他心，只想追随少帅，共创大业！”
毛承克笑了笑，不置可否：“你不必紧张。有野心并非坏事，乱世之中，有野心才能有动力。但我要提醒你，我的大业，是为下百姓，不是为个人私利。你若真心为百姓做事，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继续统领关宁军，参与对抗清军与流寇；可你若敢心生异念，或为私利损害百姓，我也绝不会姑息。”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你献关有功，，本帅自有封赏，你仍率关宁军驻守山海关，防备清军从蒙古草原南下。但你要记住，关宁军会编入东江军序列，我会派监军协助你，同时也会对你的部队进行整编，你的能力，我认可；但你的忠心，我需要时间验证。”
吴三桂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毛承磕用意，这是 “可用不可重用”，既给了他兵权，又对他严加防范。
他知道，自己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接受。
“末将领命！定不负少帅所托，守住山海关，绝不让清军南下！”
毛承裤头，让他退下。
待吴三桂离开后，洪承畴走进来，笑道：“少帅这一手，既安抚了吴三桂，又牵制了他，可谓一举两得。”
毛承克轻叹：“吴三桂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可是一名得力的手下；用不好，便会反噬自身。如今只能先稳住他，等日后下安定，再慢慢处理。”
此时的京师城内，崇祯得知不少明军将领归降东江军，心中更是苦楚。
他看着案上堆积的奏折，居然许多都是官员请求 “禅位” 或 “与东江军议和” 的内容，气得将奏折扔在地上。
可他也清楚，自己早已无力回，只能在紫禁城的孤灯旁，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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