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阳家改善生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四合院里传开。不过三，跨院那扇木门就没清静过——先是二大妈借着送咸材由头，扒着门框瞅了半新添置的八仙桌；接着傻柱路过时故意咳嗽得震响，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院里晾晒的腊肉；最按捺不住的，还是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
这傍晚，吕正阳刚用念力把屋顶漏雨的地方补好，就听见院门口传来“正阳在家吗”的招呼声。阎埠贵揣着个算盘，脸上堆着精明的笑，身后还跟着女儿阎解娣，手里捧着个豁口的粗瓷碗。
“三大爷稀客啊。”吕正阳往院里让了让，心里明镜似的——这位可是院里有名的“算盘精”，此刻上门绝不是闲聊。
阎埠贵迈过门槛就直咂嘴：“啧啧，正阳这院子收拾得真亮堂，怪不得前两闻着肉香呢。”他眼珠转了转，突然压低声音，“我听你二大爷，你前阵子去南边跑了趟买卖？”
吕正阳正给煤炉添炭，闻言抬头笑了笑：“就是帮朋友捎点东西，谈不上买卖。”
“嗨，年轻人谦虚啥。”阎埠贵拉着他往屋檐下坐，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两声，“你看啊，咱院这光景，也就你家日子过得红火。三大爷不是外人，就想问问你——”他凑近了些，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吕正阳脸上，“那生财的门道，能不能给你三大爷透个底？”
旁边阎解娣赶紧把粗瓷碗递上来：“吕大哥，我娘煮零红薯粥，您尝尝。”碗沿的豁口刮得人手心发疼，吕正阳却瞧得分明，粥里连半点米星子都没有，稀得能照见人影。
吕正阳接过碗放在石桌上，慢悠悠道：“三大爷，我哪有什么门道。前阵子运气好，帮研究所搬了批仪器，人家给零辛苦费。”他指了指院里的新家具，“这不，想着家里东西实在旧得不能用了，才敢添置点物件。”
阎埠贵眉头一挑，算盘打得更响了：“研究所？哪个研究所？搬仪器能给这么多？”他突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去黑市倒腾紧俏货了？放心，三大爷嘴严，绝不往外！”
“三大爷可别瞎猜。”吕正阳拿起块红薯塞进嘴里，含糊道，“现在查得多严啊，我可不敢碰那些。再了，咱院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有好事哪能忘了您？”
这话正到阎埠贵心坎里，他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就是这话！你三大爷也不是贪心的人，要不这样——”他扒拉着算珠，“你带着我家老大解成一起干，赚了钱咱四六分，我四你六，怎么样？他年轻力壮的，能给你搭把手！”
吕正阳差点被红薯噎着，连忙摆手：“三大爷，这真不是长久营生。再解成哥在厂里上班好好的，丢了铁饭碗多可惜？”他话锋一转，指着墙角那堆废报纸，“对了，我这儿攒了些旧报纸旧瓶子，三大爷要是不嫌弃，让解成哥来收走，攒多了卖给废品站，好歹能换点盐钱。”
阎埠贵的脸瞬间僵了，算盘“啪”地合上：“废品？那能值几个钱……”
“积少成多嘛。”吕正阳笑得诚恳，“三大爷您最会算计这个，不定攒俩月，够给解娣扯块花布呢。”
这话堵得阎埠贵哑口无言。他瞅着吕正阳一脸坦荡，实在挑不出错处，最后只能悻悻地拎着空碗起身：“那……三大爷就先回去了，你要是啥时候想找个帮手，可别忘了你解成哥。”
“一定一定。”吕正阳送他到门口，看着阎埠贵边走边嘟囔“肯定是留一手”，忍不住笑了——对付这位“算盘精”，就得用他最在乎的“划算”堵他的嘴，既不得罪，又守住磷线。
夜风卷着煤烟味飘进院，吕正阳回头看了眼石桌上那碗没动的红薯粥，突然想起刚穿越时家人喝稀粥的模样。他弯腰把碗里的粥倒进煤炉，火星“噼啪”爆开，映得他眼底一片清亮——这四合院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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