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来历，陛下早已查明。大周亡国皇子，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萧凤昭忽然伸手，攫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一股精纯浩荡的帝境灵力，瞬间探入他体内，如同无形的触手，细致地感知着他经脉血肉，甚至神魂本源的气息！
沈清浑身一僵，体内灵力本能地想要反抗，却被他强行压下！他知道，此刻任何抵抗都会坐实她的怀疑！
那股帝境灵力在他体内流转，萧凤昭闭着眼，仔细感知着。确实纯净，远超寻常修士，肉身也完美得不似凡人，但……
并没有直接感知到混沌源核那种狂暴浩瀚的本源力量。
难道她的直觉错了？还是，那源核以某种更隐秘的方式存在？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沈清平静无波的目光。
他竟能如此镇定地承受她的探查？
这份心性，确实非凡。
她松开了手，红唇微勾：
“确实是一具……难得的好鼎炉。”
“若以双修之法采补，想必功效非凡。”
沈清眉头微蹙：“陛下若需要鼎炉，下男子皆可供陛下驱策。臣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那你的志在何方？复仇？复国？还是……追求那虚无缥缈的自由？”
她的手臂似有若无地擦过他裸露的臂膀，带来一阵微妙的触福
“臣只愿能掌控自身命运，不再为人鱼肉。”
“掌控自身命运？”
萧凤昭低笑，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绝对的实力，何谈掌控命运？留在朕身边，朕可以给你资源，给你庇护，甚至……给你机会。”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
“只要你证明你的价值，证明你值得朕投入更多。”
“陛下想要臣如何证明？”
萧凤昭直起身，靠在池边，水波荡漾间，那傲饶曲线愈发惊心动魄。
“朕要你……彻底效忠于朕。不仅是身，还有心。”
“朕要你成为朕手中最锋利的刀，最听话的棋子。你可愿意？”
沈清看着她那掌控一切的眼神，知道这是最后的摊牌。
“臣的命是陛下所救，臣的安危系于陛下之手。臣自然会为陛下效力。但彻底的效忠……需要时间，也需要陛下给予相应的信任。”
他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给出了一个模糊而留有余地的回答。
萧凤昭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好，朕便给你时间。也给你……信任。”
“这凝香池的灵气，于你修为有益。日后你可随时来此修炼。”
“谢陛下恩典。”沈清躬身。
“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萧凤昭挥挥手，“你退下吧。”
“臣告退。”沈清起身，离开水池，穿戴整齐，躬身退出凝香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萧凤昭眸色渐深。
混沌源耗线索依旧渺茫，但沈清此人，确实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那份冷静与隐忍，远超她的预期。
或许，不必急于探寻那虚无缥缈的本源，先将他这把刀彻底磨砺锋利，才是当下最实际的选择。
至于他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异常……来日方长。
她缓缓沉入水中，闭上双眼。
....
安神阁内，
沈清独坐窗前，
窗外月色朦胧，映照着他沉静的侧脸。
“混沌源核……”
他低声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在游戏设定中，这确实是关乎世界本源的终极物品之一，但相关信息极少，只隐约提及与突破帝境巅峰有关。
没想到萧凤昭竟在追寻此物，而且怀疑与他有关。
是因为他使用【替死转生符】重塑肉身时引动的能量？还是他本身来自异界的灵魂特质引起了她的感知？
沈清微微蹙眉。
这无疑是个危险的信号。被一位帝境强者，尤其是一位理智且野心勃勃的女帝盯上，绝不是什么好事。
“证明价值……彻底效忠……”他回想着萧凤昭的话语。
这既是要求，也是一种变相的招揽。她需要一把足够锋利且听话的刀，去达成她的目的。
而他，需要借助玄荒势，需要时间成长，需要应对商忆梦、夜无月乃至即将苏醒的梦夭夭带来的危机。
与萧凤昭合作，是目前最优的选择，但必须把握好分寸。
彻底效忠？绝无可能。
他沈清绝不会将自身的命运完全交托于他人之手，即便那人是掌控玄荒女帝。
但表面上，他需要展现出足够的“忠诚”与“价值”，才能换取更多的资源与相对的自由，争取宝贵的成长时间。
“看来，需要更积极地表现了。”
沈清眸光微闪。萧凤昭不是商忆梦，情感攻略对她无效，唯有切实的利益与能力，才能打动她。
想到萧凤昭那具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的成熟娇躯，沈清心中并无多少旖旎，反而更多是警惕。
那女人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却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
沈清刚刚结束一夜的调息，体内通境中期的灵力愈发浑厚精纯。
他正准备如往常一样前往藏书阁查阅典籍，却听阁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来者并非平日传递消息的普通内侍，而是一位身着玄甲，气息凝练的女帝近卫。
“沈公子，”近卫拱手，“陛下有令，命你即刻更换侍卫服饰，佩戴面具，随驾前往金銮殿参与今日早朝。”
沈清闻言，参与早朝？萧凤昭此举是何用意？
他颔首道：“臣遵旨。”
近卫递上一套早已备好的宫廷侍卫制服和那张熟悉的银白无脸面具，补充道：
“陛下特意交代，今日朝会议题或涉及北境及周边势力动向，望公子仔细聆听，若有见解，可适时陈奏。”
沈清瞬间了然。这并非简单的列席，而是一场临场的考校，更是萧凤昭将他进一步推向台前，向朝臣、也是向可能隐藏在暗处的各方眼线，展示她手中拥有这样一张“牌”。
议题涉及北境，或许与他前几日呈交的分析卷宗有关，女帝是要借他之口，出一些她不方便直接出的话，或是试探朝臣反应。
“请回复陛下，沈清明白。”他接过衣物。
更换衣袍，戴上冰冷的面具，沈清跟随近卫走出安神阁。
行走在清晨寂静的宫道上，他心中念头飞转。
萧凤昭这是在利用他，也是在给他机会。
利用他搅动朝堂固有的格局，给他机会展现价值，获取更重要的位置。
风险与机遇并存。
当他静立在金銮殿御阶之下，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时，心中已是一片澄澈。
既来之，则安之。
这场朝会，或许就是他在这玄凰权力中枢……真正立足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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