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鹏举望向李家大院门口。
那世家李老爷子头戴嵌满赤金螭纹的白玉冠，九条金丝蟠龙缠绕冠顶，每只龙嘴里都衔着颗鸽血红宝石，随着他的动作晃出刺目的光晕，仿佛将整个门口的光芒都掠夺而来。
他三角眼，浓眉如刀，斜飞入鬓，眉梢挑得极高，似随时要划破际，眼中泛着琥珀色的冷光，扫视众人时，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不屑，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皆为蝼蚁。
他两颊削瘦却线条凌厉，鼻如悬胆，薄唇总是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与轻蔑。
他身着玄色云锦长袍，金线绣就的饕餮纹在衣摆处张牙舞爪，腰间一条羊脂玉玲珑带，十二枚玉佩皆雕着不同形态的瑞兽，行走时玉佩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仿佛在宣告着他尊贵的身份。
双手戴满了和田玉扳指，指节处还套着鎏金护甲，举手投足间，金光玉色流转，周身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嚣张之气扑面而来。
钟鹏举一字一顿地道：“本帅乃洪州刺史，百姓军节度使，江州防御使兼团练使，经过侦查得知你们于昨晚袭击了江州百姓农工商建设银行十几个支行的金库，抢劫了一万两白银，十万贯铜钱；还杀死杀伤了十几人。现特来捉拿案犯归案！如有闲杂热横加阻扰，格杀勿论！”
“百姓农工商建设银行的白银和铜钱都有特殊的印记，我们不单有人证，也掌握了你们把抢劫得来的钱币藏匿在何处的证据！”
“你们犯下的滔恶行足够诛九族！”
钟鹏举以特有的笃定道：“李家主，你以为买通三五个狱卒，就能让目击证人永远闭嘴？”
他指着雷火时特意压低声音：“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疆雷火’吗？因为接下来，你的每一声狡辩，都会换来一场霹雳。”
“我问你，是不是你！”
“不是！”
钟鹏举随手一挥。
铁球在李家卫队阵前炸开的瞬间，李老爷子瞳孔骤缩。
“冷静！”他强撑着抓起鎏金酒壶，却在砸向地面时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李老爷子怒不可遏，伸手又抓起榻边那只同样奢华的鎏金酒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地面。
酒壶破碎，壶嘴迸出的尖锐碎片，划伤了一旁贴身侍卫的脸颊。
他满脸通红，大声咆哮：“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李家传承百年，清誉卓着，岂容你这等辈污蔑——”
他噌地站了起来，心一横，一指对面那位贵家公子咆哮道：“我李家长房现在就有个子侄辈是当今兵部尚书李有才，这位齐国公徐温的二公子徐知询刺史可以作证！”
李老爷子下颌处蓄着三缕墨玉般的长须，用赤金镶翠的长簪固定，每根簪子顶端都缀着夜明珠，随着他仰头咆哮的动作轻轻颤动，珠光摇曳间，更显张扬。
钟鹏举好象对什么兵部尚书无动于衷。
李老爷子的话还未完，空中又是数颗雷火呼啸着凌空坠落。
这雷火一落地，李家死士组成的弩阵瞬间被火海所吞没。
弩箭在高温中扭曲成废铁。
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浓烈的硫磺气，直冲际。
徐知询此时面对彪悍的钟鹏举，也只能硬着头皮出面了，他色厉内荏地吼道：“钟鹏举你胆敢如此放肆，我才是当初吴王任命的江州刺史，你不能轻易动武，这里的事情由我禀报我父亲齐国公处理！”
徐知询以前在江淮地区凭借其权倾朝野的父亲徐温的威望可以畅通无阻，一句顶一万句。
钟鹏举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那个贵家公子，像看一个傻子一样。
只见他惶恐地躲开了视线。
“够了！”李老爷子声嘶力竭地喊道，他双手用力扯松身上那绣着金线麒麟纹的衣领，额角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他望着眼前的弹坑，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强装镇定道：“就算此事是我李家所为，你不过是区区一介刺史，又能奈我何——”
“我作为一方父母官首要大事就是帮助各位乡亲父老发展经济，当然也包括各世家名门。”
“你好好合作，幸许生意还会越做越大，但你条粉肠居然敢打我的主意，打劫我银行的金库，破坏我的新政，还联合外部势力对我进行斩首！”
钟鹏举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太冷的冷笑，抬手轻轻示意。
只见最后一批雷火如流星般，朝着旁边李府老宅的方向飞速坠去。
随着一声震动地的轰鸣，冲火光中，李府老宅的雕梁开始崩塌。
当这第三批雷火划过际时，李老爷子突然看见远处李府老宅的飞檐开始燃烧，祖父画像在火海中逐渐模糊。
记忆里那些跪在祠堂背诵祖训的日子，此刻都化作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
李老爷子瘫坐在酒榻边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夜清点银钱时的志得意满，如今却要吐出全部身家。
李老爷子眼睁睁看着这座承载着李家百年荣耀的宅邸，在熊熊烈火中渐渐被吞噬，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我...我认了！”他声音颤抖，双手扯碎身上名贵的蜀锦长袍，无力地瘫坐在已经焦黑的酒榻边，带着哭腔道：“李家愿献出全部劫财，另外以价值数十万两黄金的全部产业作为赔偿，还有祖宅地下密室的所有窖藏……”
钟鹏举拔剑出鞘，剑尖一指李家大院，喝道：“迟了！谁要你认？进去搜，人赃俱获！诛其九族！”
而后抬起靴底，用力碾碎了李老爷子掉落在地的那枚破石头扳指。
钟鹏举转身时故意放慢脚步，让靴子碾碎扳指的 “咔嚓” 声清晰地传进李老爷子的耳中：“记住，你交出的不只是钱财，这是李家敢挑战我钟鹏举‘规则’的代价。”
李老爷子甚至不敢抬头看钟鹏举碾碎扳指的动作，生怕对上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李老爷子乒在徐知询的脚下，嚎啕大哭道：“徐刺史救命呀，都是你们父子三人指使我的呀，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钟鹏举对惊慌失措的徐知询冷冷地道：“你这个人也要一起被抓走，录好口供，择日送去江都府处斩！”罢，他转身离去。
忽然，一声号角划破长空，钟鹏举身后的两千骑兵同时挥动长枪，整齐划一的动作带起呼啸的风声，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即将奔涌而出，那气势，仿佛能踏碎山河，湮灭一切阻挡在前方的事物。
此刻，钟豪率领的铁甲军齐声挥剑冲进李家大院，剑锋划破清晨的薄雾，清冷的剑光映照着李家数百张惨白如纸的脸。
铁甲军精钢利剑的寒光映在李老爷子的脸上，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李家宗祠的牌匾轰然倒塌。
李老爷子和徐知询瘫坐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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