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功阁内，林凡如同着魔般，一头扎进了浩瀚的玉简海洋。
他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浏览，而是目标明确地搜寻着一切与“北极冰原”、“冷月仙子”、“剑修”、“战书规矩”相关的信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野史传闻，他也不放过。
贡献点如同流水般消耗，换来的是一堆看似杂乱无章、甚至互相矛盾的情报碎片。
“冷月仙子，本名冷如霜，北极冰原‘玄冰阁’阁主，化神中期剑修，性情孤冷，嗜剑如命，尤擅‘玄冰剑诀’，剑出冰封千里……”
“百年前曾与玉清仙子慕容清于北极之巅论剑，激战七日七夜，未分胜负，引为平生憾事……”
“其人极重承诺，言出必行，亦极重颜面，不屑与晚辈动手，尤恶诡诈伎俩……”
“玄冰阁弟子皆言其师‘剑心通明’，然性情执拗，认定之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一条条信息在林凡脑中汇聚、碰撞、分析。
特点越来越清晰：强大，固执，讲规矩，要面子，对慕容清有极深的“切磋”执念。
弱点呢？看似没有弱点。化神中期，剑心通明，几乎完美。
但林凡不信。是人就有弱点，有执念就有突破口。
“讲规矩，要面子……这就是突破口！”林凡眼中精光一闪。
如果冷月仙子是那种不择手段、直接打上门的人，那他一点办法都没樱但她既然讲究身份，要走流程，下战书，摆足架势，这就给了他操作的空间！
关键就在于慕容清那句提示——“借势”！
借谁的势？借什么势？
借青云宗的势？不行，宗门巴不得慕容清这个“麻烦精”被人收拾，不可能为了她得罪一个化神中期的大能。
借其他债主的势？苏妲？估计巴不得看慕容清倒霉，不来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借规则的势？宗门规矩？对化神期约束力有限。
林凡眉头紧锁，苦思冥想。他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却隔着一层薄纱，看不真牵
就在他心烦意乱，几乎要放弃时，目光扫过一枚记载着宗门历年大事记的陈旧玉简。其中一条不起眼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青云历三千七百五十二年，北极冰原玄冰阁阁主冷月仙子，曾与西域佛国‘金光寺’首座普弘神僧，于‘万法论道台’辩法三日，因理念不合，不欢而散。冷月仙子曾言：‘秃驴歪理，不足与论！’”
金光寺？普弘神僧？理念不合？
林凡心脏猛地一跳！慕容清之前提过的债主里，好像就有个西域佛国的老秃驴……不对，是高僧！骗了她功法的那个！
一个大胆的、近乎荒诞的计划雏形，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借势！不仅要借规则的势，还要借……“敌人”的势！制造矛盾，转移焦点！
冷月仙子和金光寺普弘神僧有旧怨，而普弘神僧又是慕容清的债主之一……如果能让冷月仙子认为，慕容清现在的“颓废”状态，与普弘神僧有关，或者，普弘神僧也想趁火打劫，抢先一步来找慕容清“了结因果”……
那么，以冷月仙子那固执、要面子、对慕容清有特殊执念的性格，她会怎么做？
她很可能不会允许别人“抢先”！
她可能会认为，在她正式挑战慕容清之前，慕容清必须保持“完整”的状态，不能被别人干扰，尤其是她看不顺眼的普弘神僧！
如此一来，她或许就不会急着动手，甚至……可能会暂时充当一下慕容清的“保护伞”，阻止其他债主（比如普弘神僧）提前来找麻烦？
这个计划极其冒险，漏洞百出。一旦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如何让冷月仙子相信普弘神僧会来？如何把握时机？
但这是林凡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有可能“拦下”或者“推迟”冷月仙子的方法！
“赌一把！”林凡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线生机！
他立刻开始细化计划。首先，需要伪造一些“证据”，暗示普弘神僧即将来访。其次，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让冷月仙子“偶然”得知这个消息。最后，还需要慕容清恰到好处的“配合”，比如表现出对普弘神僧的“忌惮”或“抗拒”。
这其中，最难的就是如何让冷月仙子相信。直接跑去肯定不行，太假。必须让她自己“发现”。
林凡的目光，投向了传功阁内负责抄录、整理玉简的那些外门老弟子。这些人消息灵通，但也最喜欢传播八卦……
一个时辰后，林凡用仅剩的几点贡献点，兑换了几份关于佛门功法基础的玉简（作为掩护），然后“无意间”在与一位相熟（单方面认为）的老弟子闲聊时，透露了一个“秘密”：
“唉，孙师兄，你是不知道，我师尊她老人家最近愁得很啊。”林凡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哦？玉清师叔祖又怎么了？”那孙师兄果然来了兴趣。
“还不是那些陈年旧事……”林凡压低声音，“听，西域佛国那位普弘神僧，好像近期要来我们青云宗拜访……是……要找我师尊‘论道’，了结一段因果。我师尊现在这状态，怎么论啊？这不是欺负人吗？”
孙师兄眼睛一亮：“普弘神僧？就是那个据骗了……呃，和玉清师叔祖有旧谊的高僧？他要来？”
“嘘！声点！”林凡做贼似的左右看看，“我也是偶然听掌门师伯和师尊话时提到的，具体时间还不确定，但估计快了。你可千万别往外啊！”
孙师兄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嘴最严了！” 然而他眼中闪烁的八卦之火，已经出卖了他。
林凡心中暗笑，知道这消息很快就会通过各种渠道，添油加醋地传遍宗门。只要传入即将抵达的冷月仙子耳中，就算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服慕容清配合。
回到青云峰，林凡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当然是美化后的版本），重点强调了“借势”的思路和可能的效果。
慕容清听完，罕见地没有立刻嘲讽，而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凡，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直把林凡看得心里发毛，差点以为自己哪里露馅了。
“行啊，子。”慕容清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胆子够肥，心眼够脏。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主意都想得出来？还知道利用老娘和那秃驴的旧怨，去激那疯婆子？”
林凡老脸一红，讪讪道：“弟子……弟子也是被逼无奈，只想为师尊分忧……”
“分忧？”慕容清嗤笑一声，“我看你是想早点给为师送终吧？万一玩脱了，那疯婆子和秃驴一起打上门，你这身板够他们塞牙缝吗？”
林凡冷汗下来了：“师尊明鉴！弟子……弟子会见机行事，尽量控制……”
“控制个屁！”慕容清骂了一句，但脸上却不见多少怒意，反而有点……兴奋？“不过，你这思路，倒是有点意思。借力打力，祸水东引……虽然粗糙零，冒险零，但确实符合‘势’的运用。”
她摸着光滑的下巴，思索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显得格外狡黠：“行！为师就陪你玩这一把！看看你这‘借’来的势，能不能把那疯婆子给‘借’迷糊了！”
林凡大喜：“师尊您同意了？”
“不同意还能怎么办？等着那疯婆子拆家吗？”慕容清白了他一眼，“不过，计划得改改。你那点把戏，骗骗外门弟子还行，想瞒过化神期的神识？真！”
她招招手，让林凡附耳过来，低声嘀咕了一番。
林凡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忍不住拍案叫绝（心里）：“高！实在是高！姜还是老的辣！不，是师尊您实在太阴险……呃，是英明神武！”
慕容清的改良版计划，更加缜密，更加自然，也……更加缺德。核心在于，不是直接伪造普弘神僧要求，而是营造一种“慕容清因惧怕普弘神僧前来‘度化’，而刻意隐藏、甚至装疯卖傻”的假象，再让冷月仙子“意外”发现端倪。
这样一来，更能激发冷月仙子的“保护欲”（对挑战对手的独占欲）和对其厌恶对象（普弘神僧）的排斥福
“好了，剧本给你了，道具也给你准备了。”慕容清从袖子里摸出几张皱巴巴、却蕴含着奇异波动的符箓，塞给林凡，“这是‘幻形符’和‘敛息符’，能暂时改变气息和容貌，效果一般，糊弄一下远距离神识扫描勉强够用。具体怎么演，看你临场发挥。”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记住，徒儿，演戏，要投入，要逼真。要是穿帮了……呵呵，为师可不会承认认识你。”
林凡握着那几张符箓，感觉重若千斤，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弟子……定不辱命！”
一场由炼气三层修士主导，针对化神期剑修的“忽悠”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而此刻，远在数万里之外的北极冰原，一道冰冷刺骨的剑光，已然冲而起，朝着青云宗的方向，疾驰而来。
风暴，将至。
第15章 -end-
（林凡定下“借势”之计，慕容清亲自完善剧本。这场漏洞百出的戏，能否骗过冷月仙子？林凡的临场发挥将面临何等考验？真正的危机如何降临？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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