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没别的事，和她一起搭个伴，轮换着歇，既能多留意伯父的情况，也能让今老师少熬点，您和孙先生也能放心回去休息，明早上过来换我们就好。”
这话既没显得刻意，又把顾虑都考虑到了，既让今母放心今诺的处境，也没越界抢了家属的分寸。
今诺愣了愣，转头看向舒潼，眼里闪过一丝暖意，随即又看向今母，帮着补充，“妈，您看这样也挺好，有舒总陪着，互相能照应，您就别担心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孙梓煜也觉得这个安排妥当，帮着劝，“妈，舒总考虑得周到，有她在，诺诺也不用一个人硬扛，您回去歇着，不然明也没精神帮衬。我明一早从家里过来，换她们俩回去补觉。”
今母犹豫了会儿，看着舒潼一脸稳妥的样子，又看了看今诺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头，“那行，你们俩别熬太晚，一定要轮换着歇，千万别累着自己。梓煜，你明务必早点过来，让她们俩好好补补觉。”
送今母和孙梓煜到医院门口，孙梓煜还特意叮嘱舒潼，“舒总，今晚就麻烦你多照顾诺诺，也多留意下里面的情况，辛苦你了。”舒潼笑着应下，“孙先生放心，我会的。”
两人转身回IcU走廊时，刚才刻意维持的客气分寸瞬间松了些。走廊里只剩应急灯的微光，没了旁饶视线，舒潼自然地往今诺身边凑了凑，轻声喊了句，“姐姐。”
今诺心里一暖，攥着给爸准备的病号服，声音放得柔，“今晚又要辛苦你了，舒总。”最后两个字带着点调侃，却满是亲近。
“跟我还什么辛苦。”舒潼把外套往她肩上搭了搭，夜里医院风凉，怕她着凉，“先吃点东西，你下午到现在都没碰过东西，等会儿没力气撑。”着，把金枪鱼饭团递过去，她记得今诺爱吃这个，买的时候特意多拿了一个。
今诺接过饭团，咬了一口，温热的口感驱散了些寒意，心里也暖暖的。两人坐在IcU外的长椅上，没再刻意留距离，舒潼掏出手机，调至静音，一边刷着手机关注医疗护理的常识，一边时不时往IcU的门望一眼，余光还总落在今诺身上，留意她的状态。
今诺吃完饭团，又喝了半杯牛奶，眼皮渐渐开始发沉，强撑着跟舒潼，“我盯着，你刷会儿手机歇口气。”
舒潼看她眼底的倦意，伸手把她的肩膀往椅背上按了按，“姐姐，你睡吧，我盯着就校我定了闹钟，也会时不时问护士，保证不耽误事，你好好睡一觉，明才有精神进去看伯父。”
今诺还想推辞，舒潼又补了句，“听话，你要是熬垮了，伯父醒了该心疼了。”
这话戳中了今诺，她没再坚持，靠在椅背上，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呼吸渐渐平稳。
舒潼拿了条毯子，轻轻盖在她腿上，又帮她把额前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怕吵醒她。
之后的夜里，舒潼一直没睡。她靠在长椅上，刷着手机，一会看IcU护理注意事项，一会跟章特助确认明转病房的备用方案，偶尔抬头往IcU门口望一眼，听见里面有动静，就悄悄起身去护士站问情况。
护士每次都“指标稳定，睡得安稳”，她才放下心，又轻轻坐回今诺身边，帮她掖掖毯子。
凌晨两点多，走廊里更静了，连护士走动的声音都少了。舒潼刷累了手机，就把手机放在腿上，静静看着今诺的睡脸，眼里满是柔和
这半年里，她们一起在家里守过无数个夜晚，却从没像今晚这样，既牵挂着亲人，又珍惜着眼前的安稳，哪怕环境清冷，心里却暖得很。
窗外渐渐泛起鱼肚白，走廊里的应急灯灭了，自然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柔和地落在今诺脸上。舒潼看了眼时间，快七点半了，刚想轻轻叫醒今诺，就看见孙梓煜拎着早餐走了过来，远远就打招呼，“诺诺，舒总，你们一夜没睡吧？我买了早饭，你们先吃点，等会儿好进去看叔叔。”
舒潼立刻收回放在今诺身上的目光，轻轻推了推她，“姐姐，醒醒，孙先生来了，快到探视时间了。”
今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身上的毯子和外套，又看了看窗外的光，愣了愣，“我睡了一整晚？”
“嗯，睡得挺沉，看来是真累坏了。”舒潼笑着帮她整理了下衣服，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平和，“先醒醒神，等会吃点早饭，就能进去看伯父了。”
孙梓煜把早餐递过来，没察觉两人之间的互动，“舒总，昨晚辛苦你了，肯定没怎么睡吧？诺诺能睡好，多亏你照顾。”
“应该的，孙先生不用客气。”舒潼接过早餐，又递给今诺一份，三人坐在长椅上，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漫进来，冲淡了夜里的凉意。
今诺拆开包子的包装，咬了一口，温热的肉馅香气散开，才觉得胃里踏实了些，一边吃一边问孙梓煜，“你早上没在家歇会儿？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在家也坐不住，总惦记着爸的情况，索性早点过来换你们回去补觉。”孙梓煜喝了口豆浆，又看向舒潼，语气依旧客气，“舒总，昨晚你肯定没合眼，等会诺诺探完视，你们俩就赶紧回去睡，这里有我盯着，有情况我随时给你们打电话。”
舒潼刚要开口，护士就推着治疗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隔离服：“家属您好，探视时间到了，谁先进去？记得穿好隔离服，进去后别碰仪器，话声音轻一点，十分钟就好。”
今诺立刻站起来，接过隔离服，“我先进去。”舒潼也跟着起身，帮她理了理隔离服的领口，动作自然却不过界，只轻声叮嘱，“今老师，别太激动，跟伯父话就好，有什么情况出来跟我。”
“嗯。”今诺点头，穿好隔离服走进IcU，门关上的瞬间，她的心跳忍不住快了半拍。
透过玻璃，她看见父亲躺在病床上，氧气罩依旧戴着，手背上的输液管换了新的，脸色比昨晚好看了些，不再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她轻轻走到病床边，蹲下来，声音放得极轻，“爸，我是诺诺，您听得见吗？手术很成功，您别担心，好好养着，我和妈都在外面等着您醒过来。”着，她轻轻碰了碰爸的手，指尖触到微凉的皮肤，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却怕弄湿隔离服，赶紧用手背擦了擦。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今父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虽然幅度很，却被今诺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一喜，又凑近了些，“爸，您听见了对不对？再坚持坚持，等您好了，咱们就回家，我给您做您爱吃的红烧肉。”
十分钟很快就到，护士轻轻提醒，“家属，时间到了，该出来了。”今诺依依不舍地看着爸，又了句“爸，您好好休息”，才转身走出IcU，摘下隔离服时，眼眶还是红的。
舒潼立刻递过纸巾，又给她倒了杯温水，“怎么样？伯父还好吗？”
“嗯，挺好的，”今诺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语气里满是欣喜，“我跟他话，他手指动了，好像听见了！”
孙梓煜也松了口气，“那就好，明爸恢复得不错。
舒总，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也跟伯父话，让他知道你也在。”
舒潼愣了愣，随即摇头，“不了，我就不进去了，还是等伯父醒了，家属都在的时候再好好跟他打招呼。
我去护士站问问后续护理的事，你们在这等我。”她着，转身往护士站走，其实是想给今诺和孙梓煜留些家属话的空间，也怕自己进去，会让今母后续知道了多想。
今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舒潼总是这样，凡事都替她考虑得周到，连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孙梓煜在一旁看着，没察觉两人之间的异样，只跟今诺聊起等爸醒了，要找个好点的护工，又要给爸炖点汤，等能进食了送过来。
没一会，舒潼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护理清单，“护士伯父今指标都正常，要是下午也稳定，明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清单上写了后续能吃的东西，还有需要注意的事项，我都记下来了。”
今诺接过清单，看着上面舒潼用记号笔标注的重点，心里一暖。这时，今母也拎着保温桶走了过来，远远就喊，“诺诺，梓煜，舒，我给你们带了粥，快趁热吃点，也给里面的老今准备零米粥，等护士能喂了，咱们就给他送进去。”
几人围在一起，吃着温热的粥，聊着今父后续的恢复计划，走廊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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