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储大典的喜庆尚未完全散去,王宫偏院的角落里却弥漫着浓重的落寞。后仲身着一身素色锦袍,正坐在石凳上,手中摩挲着一枚太傅赠予的玉佩。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斑驳的光影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 五岁的孩童,本该是嬉闹无忧的年纪,却已尝尽权力更迭的冷暖。
“二皇子,该启程了。” 奶娘红着眼眶,手中捧着一个简单的行囊,声音哽咽。立储大典结束后,后羿便下旨封后仲为 “仲侯”,赐封地百里,远离王都。这看似是恩宠,实则是将他彻底排挤出权力中心,断绝了他参与朝政的可能。
后仲抬起头,眼中没有哭闹,只有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看向王宫大殿的方向,那里曾是他父亲理政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后启的储君专属区域,更远处的大司马府,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核心。“奶娘,我们走吧。” 他的声音稚嫩却平静,没有丝毫留恋。
马车缓缓驶离王宫,街道上的百姓们正沉浸在立储的喜悦中,无人留意这辆不起眼的马车。后仲掀开车帘,最后望了一眼巍峨的王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有不甘,有惋惜,却更多的是清醒。他知道,自己与储君之位,与有穷氏的王权,早已彻底无缘。
而此时的大司马府内,寒浞正对着一份宗室名单,逐一圈点。“后稷勾结死士,意图刺杀储君,罪加一等,改流放南方瘴气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他的声音冰冷,笔尖落下,如同给后稷的命运画上了句号。
钟离躬身应道:“属下遵令。另外,支持后仲的宗室子弟后梁、孟坚等人,已按寒公的吩咐,免去官职,贬为庶人,调往西北边境屯田;其余涉案较轻者,皆削去部分封地,以示惩戒。”
寒浞点零头,目光锐利如刀:“做得好。宗室势力盘踞多年,若不彻底清除,恐日后再生祸端。告诉戈叔,派禁军护送后稷等人前往流放地,途中严密看管,若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属下明白。” 钟离转身退下,心中清楚,经此一役,有穷氏的宗室势力已被连根拔起,再也无力与寒浞抗衡。
后稷被押上囚车时,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早已没了往日宗室宗正的威严。他看着围观百姓冷漠的目光,听着偶尔传来的唾骂声,心中满是悔恨与不甘。“寒浞!你这个奸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对着大司马府的方向高声怒骂,却只引来百姓们的嗤笑。
“当年你克扣赈灾粮,害了多少百姓,如今落得这个下场,都是活该!” 一名老农对着囚车啐了一口,眼中满是恨意。
后稷的怒骂声,很快便被囚车滚动的轱辘声淹没。他被押着穿过王都的街道,成为了寒浞清除宗室势力的活靶子,也成了所有妄图反抗寒浞的饶警示。
与此同时,各地支持后仲的宗室与贵族,也迎来了最后的清算。后梁被剥夺所有爵位,穿着粗布衣裳,与普通农户一同在西北边境开垦荒地;孟氏一族的封地被削减大半,家中男丁被征调至北境从军,女子则被限制不得离开封地;还有几位曾暗中联络后仲的宗室子弟,因拒不服从调令,被寒浞以 “抗旨不遵” 为由,直接押往刑场斩首示众。
血腥的清算,让残存的宗室与贵族彻底噤声。他们纷纷闭门不出,主动上交部分封地与财产,以示效忠,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王都的宗室府邸,往日里车水马龙,如今却门可罗雀,只剩下萧瑟的秋风扫过庭院,卷起满地落叶。
后羿看着宗室势力的覆灭,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反而生出几分庆幸。他躺在瑶台的软榻上,由玄妻喂着汤药,听着近侍禀报各地宗室的处置结果,只是麻木地点零头:“都…… 都按寒大司马的意思办吧。”
他深知,宗室势力的存在,曾是他心中的隐患,如今被寒浞彻底清除,反而让他少了许多顾虑。至于后仲的处境,他虽有愧疚,却也不敢再多问 —— 他怕触怒寒浞,更怕失去如今安稳的享乐日子。
为了安抚后仲,也为了堵住下饶悠悠之口,后羿特意赏赐了后仲大量的黄金与布匹,还派了十名侍卫护送他前往封地。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十名侍卫,皆是 “寒鸦” 的外围人员,名为护送,实则是监视,确保后仲再也无法回到王都,无法参与任何朝政。
后仲的封地位于南方的偏远之地,土地贫瘠,人口稀少。但他并未气馁,抵达封地后,便开始着手整顿吏治,安抚百姓。他效仿寒浞的新政,减免农户的赋税,组织百姓开垦荒地,还开设了简易的学堂,教导孩童识字。
“侯爷年纪虽,却真是个贤明之人!” 封地的百姓们纷纷称赞,心中对这位失势的皇子生出几分敬佩。
后仲的奶娘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欣慰:“二皇子,您如今虽远离王都,却能在这里造福百姓,也是一件好事。”
后仲点零头,目光望向北方王都的方向:“奶娘,我虽不能成为储君,却能守住这一方百姓。寒大司马的新政是好的,我要让这里的百姓,也能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 他心中清楚,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权力中心,唯有造福一方,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而此时的王都,朝堂之上早已一片肃清。百官们皆是寒浞的亲信或顺从者,每次上朝,后启只需坐在储君之位上,听着寒浞禀报政务,然后按照寒浞的意思,盖上储君的印章即可。他每日除了饮酒作乐,便是与亲信们四处游玩,对朝政之事不闻不问,彻底沦为了寒浞手中的傀儡。
“储君殿下,今日户部奏请拨款修建南方的灌溉水渠,还请您过目。” 钟离将一份奏疏呈给后启。
后启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挥了挥手:“都…… 都按寒大司马的意思办吧,我懒得看这些琐事。” 罢,他便拿起桌上的酒杯,与身旁的亲信们一饮而尽。
钟离看着后启颓废的模样,心中暗自冷笑 —— 这样的储君,正是寒浞想要的,无能、懦弱,对权力没有任何野心,只会乖乖听话。
寒浞站在一旁,看着后启的所作所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知道,后启的平庸无能,正是他巩固权力的最好助力。如今,宗室势力已被彻底清除,朝堂之上再无反对之声,后启完全被他掌控,后羿病重无力理政,有穷氏的下,早已尽在他的掌控之郑
“寒公,‘寒鸦’回报,后仲在封地安分守己,并无异动,只是推行了一些与新政类似的举措,安抚百姓。” 林锐躬身禀报。
寒浞微微一笑:“无妨。他若能造福一方百姓,也是一件好事。只要他不妄图回到王都,不参与朝政,便让他安稳度日。” 他心中清楚,后仲虽聪慧,却已失去了所有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在大司马府的庭院里。寒浞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王宫,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宗室沉寂,后仲失势,后启傀儡,后羿病重,所有的障碍都已清除,他距离夺取王权的最终目标,只剩下最后一步。
“传我命令,” 寒浞对着钟离下令道,“加强对王宫与储君府的监控,密切关注后羿的病情。另外,让各地官员加快新政的推行,收拢更多的民心与军心,为将来的登基做好万全准备。”
“属下遵令!” 钟离躬身应道,声音中满是忠诚。
夜色渐深,王都的灯火依旧明亮。大司马府内,寒浞正对着舆图,规划着登基后的蓝图;储君府内,后启正与亲信们饮酒作乐,享受着短暂的繁华;瑶台殿内,后羿的气息愈发微弱,他的王朝,即将走到尽头;南方的偏远封地,后仲正借着微弱的烛火,批阅着百姓的诉状,心中怀揣着造福一方的理想。
有穷氏的权力格局,已彻底重塑。宗室的沉寂,标志着旧势力的覆灭;后仲的失势,意味着权力的集郑一个属于寒浞的新时代,已近在眼前,只待最后的契机,便可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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