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冰层下的心跳
那颗被冰层覆盖的星球，从星舰舷窗看过去像块巨大的蓝宝石，表面的冰层反射着恒星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探测器显示，冰层厚达万米，却能穿透冰层捕捉到微弱的波动，像心脏在深海里跳动。
“是‘冰海族’！”星络调出古籍记载，“传他们生活在冰层下的液态海洋里，能与海水共生，一万年前因为星球变冷，才用冰层把自己封了起来，等待能融化坚冰的温暖。”
“共生梦图”的气泡里，冰层下的蓝色液体正缓缓流动，隐约能看到巨大的透明身影在其中游弋，它们的鳍像翅膀，摆动时会激起金色的涟漪。老星梦族的声音在记忆晶里回响：“他们的心跳与海洋同频，只有带着共生温度的光，才能让冰层变软。”
星舰降落在冰层上时，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像踩在巨大的鼓面。星羽抱着琴走到冰面中央，试着弹奏《共生谣》，琴声落下的瞬间，冰层下的波动突然变得急促，反射在冰面的星光也跟着闪烁，像在回应。
我把共生果粉末撒在冰上，粉末立刻渗入冰层，化作绿色的纹路，顺着波动的方向蔓延。星络启动能量装置，将共生之网的能量波转化为柔和的红光，照射在冰面的纹路处——神奇的是，红光接触的地方，冰层竟开始慢慢融化，露出下面深蓝色的海水。
“它们在欢迎我们！”星络指着融化的冰洞，海水里浮起无数透明的泡泡，泡泡破裂时，喷出的水雾在阳光下化作彩虹。
冰层下的身影渐渐清晰，那是群体长约十米的冰海族，它们的身体像流线型的水晶，能看到体内流动的蓝色液体，头部的发光器官闪烁着，像在传递信息。为首的冰海族游到冰洞下方，用吻部轻轻触碰融化的边缘，冰面立刻又融化了一圈。
“他们，等这一等了太久。”星羽的琴突然与冰海族的发光频率共鸣，她能“听”懂它们的情绪——有期待，有忐忑，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的温柔。
冰海族的记忆随着共鸣涌入我们的脑海：一万年前，星球突然降温，他们为了保护海洋里的幼崽，用自身的能量冻结表层海水，形成保护层，自己则沉入深海休眠，只留少数族人维持心跳般的能量波动，等待外界的温暖。
“冰层是铠甲，也是枷锁。”星络看着冰洞边缘重新冻结的痕迹，“他们怕融化太快，海洋会失去保护，又怕永远等不到融化的那。”
星羽调整旋律，将《共生谣》与冰海族的心跳频率融合，琴声变得沉稳而有力，像母亲的手轻轻拍着孩子的背。随着琴声，绿色的纹路在冰层下蔓延得更快，融化的海水不再结冰，冰海族体内的蓝色液体也变得更加明亮。
为首的冰海族突然游向深海，片刻后，带着一群透明的幼崽返回，幼崽们的身体里，能看到细的共生果嫩芽在发光——是它们吸收了渗入海水的粉末，在体内扎了根。
“他们在与共生果共生！”星络惊喜地，“嫩芽能帮他们调节体温，他们则能带着嫩芽在海洋里传播！”
离开前，冰海族用吻部在冰面上刻下巨大的符号，像朵绽放的冰花。老星梦族的气泡里，冰层下的海洋开始流动，金色的涟漪与共生之网的光流相连，像颗苏醒的蓝色心脏。
星舰升空时，冰层上的冰花符号正发出柔和的光，冰海族的身影在冰洞周围盘旋，像在挥手告别。探测器显示，冰层的融化速度正以温和的节奏进行，既不会破坏保护层，也能让阳光慢慢渗入，唤醒更多休眠的生命。
“原来唤醒不是强行打破，是温柔地呼应。”星羽望着下方的蓝色星球，轻声，“就像他们等了一万年，不是要瞬间融化所有冰，而是要找到能与他们同频的温暖。”
星络把冰海星的坐标加入共生之网，蓝色的光点与其他星球相连，让这张网多了片流动的海洋。“现在，陆地与海洋也连在一起了，”她，“共生从来不止是同类的事，是所有生命的互相接纳。”
我摸着口袋里的冰海族鳞片——那是为首的冰海族送的，鳞片里封存着它们的心跳声。突然明白：所谓“等待”，从来不是被动的消耗，是像冰海族这样，在绝境中守住希望的火种，用一万年的坚持，等待一束能与自己共鸣的光；是让每个生命都相信，宇宙间总有另一种频率，在跨越时空为自己回应。
星舰的下一个坐标，是冰海族指引的——冰层下的洋流，正带着共生果的嫩芽流向一颗被干旱困扰的星球，那里的生命，或许正等着一场来自海洋的雨。星羽的琴声里，已经加入了冰海的潮汐声，像在：别着急，滋润的力量，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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