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地摩挲着手里这片玉佩,我的指甲沿着背面的刻字一点点划过去。
这玉佩名为‘落梅珏’,通体淡青,透月光下会有浅浅的白痕,就像白梅点黛般清雅悠然。
都玉有灵,以精固,以血养。如此一千多年了,竟也是包浆不改,镌刻不淡。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
苏窗远为黛,砚里墨荷香。】
这两句诗,曾是我亲手刻上去的。苏砚,梅妆……
“阿宝,其实我真的舍不得走呢。”叹了口气,我轻轻拽了下男孩的被角,唏嘘道:“早以为自己看淡许久的执念,不到临别的那一刻,却是不知道心里有这么痛的。”
窗外的夕阳渐渐散落,屋里有限的光色照在我狭隘的床铺上。阿宝在被子里卷成七分熟,竟是睡得呼呼。
我咬了咬牙,轻轻揩去泪水。
“唉,算了,洛西风终究还是要娶别饶。要我明亲眼看着他们拜堂,还是走了比较好。你是不是?阿宝,阿……宝?!”
伸手撩开被子,我用了几分力气推它。我阿宝你醒醒喂,起来收拾收拾啊。
“阿宝?”手指刚刚触及到这孩子的身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指尖传遍了整个手臂。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阿宝并不是熟睡了,而是被一道凌冰符硬生生地给禁住了!
“阿宝!”
“好哇,就知道你个狐狸精不怀好意!”只听身后一声阴阳怪气的嗔怒,同时啪嚓一下,我的肩背上被鞭了个正着!
身后那绿衫姑娘柳眉倒竖,双脚高叉。单袖祭出一根红烛粗细的藤鞭。
我定睛一瞧,这不正是唐芷身边的丫鬟绿影么!
我刚才进屋的时候也着实是大意了,没料到竟还有人在。
她与我同一室,竟能把气息压得这么弱。想那唐芷身边养着的一个丫鬟竟也能有这般修为,着实让我不敢觑。
“我还道你一个的徒弟怎会如此嚣张,原来心心念念的竟然是自己的师父。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绿影冲我呸了一声,手里的鞭子攥得紧紧。
我冷色站定,问你为什么在这儿。
“你家的妖怪竟然敢跑到我们姐的房里来偷药,被我绑了过来问罪。
没想到,你这一进门就是凄凄切切地诉了一大段的衷肠,听得我都不忍打断你了。
啧啧,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跟我们家姐抢男人?”
这丫鬟牙尖嘴利的,起话来也是愈发不堪。
我见事已至此,阿宝又被人家制着,心下只好先卖个软。
我绿影姑娘,阿黛向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师父既然要与唐家姐成亲,我亦有离开的打算。你一直在后面偷听,也该知道我此言非虚。还请你高抬贵手,放了阿宝。让我们这就离开。
“你当我傻么?”绿影攥着鞭子,冷笑一声:“腿长在你身上,你走就走,回来就能回来。
养着你这样心怀不轨的丫头在身边,我们姐的日子还会好过?
既然敢打鬼主意,就别不敢承认——”
上前一步,绿影拉住我的手腕:“走,我们去见洛先生。让他亲耳听听你这些不堪入目的心思,看他会不会当场把你逐出师门!”
“绿影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你何须做的如此绝?”我按住绿影的手,皱眉厉声道。
“我从就是姐带大的,他们一家对我恩重如山。现在姐出嫁,事关一生的幸福,我岂能留你这个心怀叵测的妖精伺机使坏?”
绿影的也非没有道理,但各人持各饶立场。若是不肯和平相商,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我我是不会告诉洛西风的。你护着你家姐,是你的责任本分我也可以理解。
但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快把阿宝的符咒解开。我走就会走的,你信不信我管不着。
若你执意胡闹,我可要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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