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奇突然从控制室里冲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唇角微颤着出声，“船长......你的、是真的？”
烟洳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垂下眼着：“他是半妖，只是运气好体内的海妖血脉占了上风，继承了海妖的赋。”
朝昭讶异地挑了下眉。
“难怪他的气息怪怪的......”
这还是流幻蝶在奇拿出灯水母时提醒她的，只不过后面它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饶是朝昭也没想到，它竟然晕船。
出海后，蝶几乎都晕晕沉沉的，鲜少出来活动。
朝昭回头看了一眼仍停滞在那的巨浪之门，沉默一瞬：“这门似乎在等我，你要去吗？”
“我要——”
烟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头，却在出‘去’之前，倏然担忧的看了一眼浪绥。
浪绥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去吧。我们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是啊船长，你就和朝昭去吧。”
“这是船长一直以来的心愿啊......”
在船员们的劝下，烟洳红着眼眶点头。
“好，你们等我回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对着浪绥叮嘱一句，“照顾好奇。”
“放心吧。”
浪绥点头。
奇突然上前。
“船长、不......姨。”
他摇摇头，从乾坤袋里将自己一直很宝贝的灯水母递了过去，“这个给你们。”
烟洳听到他这个称呼时有一瞬间的恍惚，直到浪绥轻声唤了她一句，她才回过神来。
烟洳神色认真又郑重地接过了那盏灯水母。
“谢谢。”
之后她便转过头看着朝昭，神情之中难抑激切：“我们走吧。”
“好。”
下一刻，烟洳跃下海神号潜入了海里，速度极快的朝着巨浪之门而去。
朝昭站立在剑上，也一同飞了过去。
巨浪浮沉，很快将她们的身影淹没，随着两人消失在船员们的视野当中，那堑般的巨浪也随即滚落下去，化为南海之水。
......
朝昭和烟洳被浪潮裹挟着，不知被带往何方。
海浪翻涌，却没能波及到她们半分。
她们置身于浪潮的中心，这里有一块安静的地包裹着她们不受外界的影响。
朝昭趁机和烟洳了解这其中的内幕。
“所以......你觉得是我的到来，引发了这个动静？”
烟洳点头：“这一定是海神留下来的指引。”
至于海神留下来的东西为什么会让一个陆地上的修士来完成，这她就不得而知了。
朝昭无言苦笑一声。
......总感觉她打工的范围越来越广了。
“海神陨落后，身为祂最为亲近的眷属，海妖一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除了能力退化，族内出生的后裔也越来越少......先祖们这才做出了让我们偏居烟海的打算。”
“因此，三百年前的两族大战，我们并未参与。可大战结束后，南海却突然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各种灾随之而来。”
谈及那段往事，烟洳的情绪明显不佳，但她还是坚持着了下去。
“灾越来越多，不仅烟海，连南海四处也都遭受了波及，越来越多的海洋生物陨落消亡。最后族内巫祝耗尽生命求得一则谶语。”
“什么谶语？”
朝昭不由得追问。
烟洳看了她一眼：“神的陨落导致此间失衡。”
“失衡？”
朝昭呢喃着这两个字。
“是的。就在谶语出现后的不久，我那出走百年的妖王姐姐，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奇回来了。”
烟洳倏然笑了一下，笑容中含着淡淡的讽刺，“身为烟海之主，五大妖王之一，姐姐是当世与海神眷意最浓的存在。”
“所以毫不意外的，她献祭了。”
烟洳尾音裹挟着凉意和悲伤，“可这献祭，却只为南海争取到了百年平和。”
在清楚的得知姐姐献祭之后，烟洳就拒绝了族内让她继任新任妖王的提议，毅然带着奇离开，来到了摩罗镇上。
为的就是寻找传中海神长眠之所——海神殿。
海浪浮沉，一路带着她们席卷到了深海的之中的某处地方才堪堪停下。
伴随着浪潮消散与四周海水融为一体，萦绕在朝昭和烟洳周身的莹白光芒也消失了。
烟洳抬手，纤细的指尖在海水中轻点了一下。
很快，一个巨大的泡泡就环绕在朝昭身边，为她隔绝了外面的海水。
“哇哦。”
朝昭碰了碰柔软的水泡边边，发出一声惊呼。
“......出去再玩吧。”
烟洳看着她玩心大发，不由得一阵无奈。
浪潮不知道将她们带到了哪里，环境晦暗无比，看不见半点光，四周更是十分安静，没有半点海洋生物活动的迹象。
倏然，死寂的海底世界里，亮起了蓝紫色的荧荧微光。
烟洳将奇送给她的灯水母拿了出来。
她笑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朝昭赞同的点头。
有疗水母，她们前方的景象霎时清晰了不少。
朝昭抬头看去，只见前方矗立着一座残破的宫殿，宫殿的残破程度很高，如今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沉寂于深海海底。
高耸的立柱、坍塌的高墙、随处可见的建筑碎石......长年累月的被海水侵蚀着。
这里没有半点生命活动的痕迹，神的遗冢安静得仿佛早已被人遗落忘却。
“海神殿......”
烟洳急切的往前走了好几步，步伐却越来越慢，“竟然落败至此......”
她激动的情绪逐渐演变成镣落和难以置信。
朝昭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与她一同走进这已经变成废墟的海神殿。
立柱高大无比，即使大部分都已经倒下、亦或是断裂，但依旧能从中看出曾经的海神殿多么的恢宏壮观。
随着她们踏入海神殿内部，空旷的大殿中央，矗立着一座没有半点磨损或者破坏的雕像。
高大俊美的雕像，冷硬的五官呈现出如潮水一般汹涌冰冷的质感，他身上笼罩着华贵精美的衣袍，手中持着独属于海神的武器——三叉戟。
雕像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经受着长久的侵蚀，却没有半点褪色，享受着悠久的生命，安静的待在那。
在看到那个雕像时，烟洳便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惊呼出声：“海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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