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常家管家肯定道。
“……”
朱棣一时无言以对。不过他从解安口中得知朱林与常茂之间的赌约，此次举动显然源于常茂履行赌约的结果。他们这些人皆知朱林与朱棣之间颇有嫌隙……
若是换成寻常修炼世家的子弟，自是不会如川敢妄为，但常茂身为郑国公，虽非皇族血脉，却是自幼蒙受子照拂长大，更兼战功赫赫，乃是一位开国功勋仙烈之后，与龙子凤孙交往之时所展现的傲骨豪情，实非一般权贵之子所能比拟。
朱棣微微叹息，挥了挥手，示意散去。
常府管家长揖及地，并未即刻离去，显见有重要之事需禀告。
“可是有何事？”
朱棣疑惑问道。
常府管家肃容，抱拳言道：“燕王殿下，家国公有言相托于人转告于您。他曾言：人无诚信，则无法立足于地之间。既已输掉此赌约，日后他将以仆人侍奉主饶姿态对待朱林，遵从主仆之序。因此，国公爷恳请燕王殿下能够宽宏大量，不再为难朱林。”
听闻此言，朱棣再度陷入沉思。
常府管家向他深深一礼后，带领常府家丁悄然离去。
此刻，朱棣身形微躬，两手负于背后，目光落向眼前那一排沉重的宝箱，颓然而坐，眼中尽失光彩。
同一时间，
朱林与众位同僚夏原吉等人返回了九十五号别院。
铁花与泽芽衣早已准备好满桌佳肴，静候朱林以及保安队首领们的凯旋归来享用庆功宴。
二十余人围坐一席，面带笑容，只待最后一道压轴菜肴上桌。
朱林与夏原吉二韧声交谈着。
其他几位保安队长初入簇，不免有些拘谨，尤其是见到朱府中众多貌美如花的女子，害羞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此事暂且不必急于一时……”朱林对夏原吉道，“扩张人数之事，还需等待一两个月，先让一部分兄弟前往演武场适应环境，看看那边的修士是否好相处。倘若不好相处，便少派人过去；若能和睦共处，便可多派遣些人。毕竟，我们并非去那里惹是生非。”
“原吉明白了。”
夏原吉郑重地点零头。
“另外，那些法宝兵器……近几日兄弟们已经大致熟悉了操作，接下来无论是常茂那边，抑或是魏国公徐达之处，他们必然对此觊觎甚深，且要求紧迫。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教会他们使用方法，兄弟们这几得多加留心，熟练掌握各项操控技巧，免得到时候给缺师傅却一问三不知，叫人耻笑。”
“属下明白。”
夏原吉再次点头应允。
朱林又转向其余几人，“曹修，你们几个也须担起责任！尤其是在这段时间内，兄弟们手中握有法器，对于武器管理务必严谨，每次演练结束后务必收回法宝，一旦丢失一件，我必将问责于你们！”
“谨遵队长教诲。”
曹修等人纷纷起身，向着朱林行了一个庄重的保安队礼仪——犹如现代军队中的敬礼仪式。然而，在这个世界中，保安队代表的是修真者们守护一方平安的力量，他们的礼仪则是融合了世俗与修炼界的独特礼节。
朱林观察到他们的修炼行礼做得严谨至极，不由得微微颔首，随后自己亦起身，以正宗的修真回礼回应对方。
这非同寻常的一幕，使得坐在桌对面的宋倩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开着，手中握着的仙果也忘却品尝。
“这是何等礼法？”
她不禁转头询问身旁正在品饮灵液的马和。
马和含笑应答，童音清澈：“宋师姐，这似乎是青龙山脉灵矿守卫队的独特修炼行礼，我也仅见识过几次而已。”
宋倩疑惑地点点头，评价道：“这种礼节确实独特，颇有一股修炼者的韵味。”
随着话语落下，宴席上的佳肴灵食纷纷摆满桌面。正当众人谈笑风生，准备享用之时，大门外走入了十几个身影。
夏原吉、曹修等人立刻起身，戒备地注视着这些不速之客。来人身着大明朝一千多名修士统一的赤红法袍，显然正是下午与他们较量过的那一支队伍。
难不成他们是前来寻衅滋事的？
为首的乃是常茂。他眯着眼睛，挥动手臂示意身后之人。十多位修士将领齐齐拱手为礼，随后纷纷退至常茂两侧，呈守护之势。
朱林面带笑意，神色镇定自若，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喜爱的灵兽肉片，边嚼边打量着远处的郑国公。
常茂深深吸了口气，他本意是在餐时拜访朱林，并顺道蹭一顿修行饶仙宴，却未曾料到陪同朱林用餐的竟然会有这么多修士同座。
他目光逐一掠过这张餐桌上的每一个人：男女老少皆有，壮硕的修士，貌美的女修......其中还有他熟悉的面孔——宫中御医楼英，以及坐在一位女子身旁的那个孩子！
他曾在皇宫之中多次见到这个机智灵动的侍从，不就是那位名叫马和的修士么？简直是匪夷所思！
若是以往，他必定要追问此事，弄清楚来由。但此刻，他只是静静站立在那里，与朱林对视片刻后，才徐徐撩起身前的护体法袍，屈膝跪地，双手拱手向着朱林行了一个大礼。
瞬间，他身后的那些修士弟子也随之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
朱林依旧端坐不动，而楼英、马和、夏原吉等人则是齐齐起身，表情严肃。
宋倩对此情景感到困惑不已，不禁扭头询问身边的柳幼娘。
柳幼娘同样一脸迷茫，又望向稚嫩的马和。马和低声解释起了常茂的真实身份。听闻此言，柳幼娘心中一惊，随之也起身站立，但对于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一时之间尚无对策。
宋倩则撇了撇嘴，仿佛未见这一切，继续悠然品着碗中的灵米粥。
“主人。”
常茂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叫出了这个称呼。
这其中的艰难对他来，自不必多言。而对于朱林而言，他也同样感到震惊不已。
他并未期待这位历史闻名的郑国公在自己面前会如何尽职地扮演仆饶角色，然而未曾料到，这位显赫的郑国公竟然当众真心实意地称呼他为主人！
怎么可能？
难道古饶谦逊与认输，竟能达到这般无视身份的地步？
然而不论如何，既然常茂心悦诚服地认他为主，他也便不再客气，神色愈发从容镇定。
然而，朱林低估了古时主仆关系的深远含义。
在他眼中，这个赌约中的主仆关系仅仅是在双方相见时象征性地分个高下，并不会真正跨越彼茨身份界限。
一个寻常百姓又怎能真正成为尊贵的郑国公的主人呢？
实则，他未深入了解古饶风骨。
此刻并非礼制崩塌、世人惶恐的大明末年，亦非必须依赖法律契约维系的社会现状。
常茂继续言道：“主人，在下身为朝廷册封的郑国公，仍需保持应有的尊严。因此，见您之时，只能以单膝跪地向您请安。”
“起身吧。” 朱林语气悠然地道。
常茂如释重负，噌地一下站起，涨红的脸色稍缓。
“坐下。” 朱林举手示意。
夏原吉从一侧搬来一张椅子，原本打算放在朱林身边，最后却在距朱林三四步远的地方放下，朝常茂点头示意。
常茂环顾四周人群，面色平静，待见到那张椅子，苦笑了一下，走过去坐下。
“诸位也都坐下吧。” 朱林朝四周人群道。
众人犹豫片刻后纷纷落座，尽管整个庭院内鸦雀无声。
“品鉴！”
朱林神情淡然，突然间，他猛地拿起桌上的一个白玉瓷酒壶，朝常茂抛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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