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跑了！”秦音失声喊道。
“看到了看到了……”傻子启动了汽车，“道长，我们要追上去吗？”
“啊？还能追上去吗？”澜问道。
“能，”宝木默默摘下了口罩，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它有味道。”
按照宝木的指示，他们的车子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地开了出去，街道两侧不时能看到那只老鼠飞快划过黑夜的虚影，明宝木的指挥没有出错。
过了一会儿，老鼠离开了主干道，车子也随之开上了一条没有路灯的路。
路往前蔓延，车子又拐了几拐，忽然一个颠簸传来——他们已经开上了尚未铺设水泥的土路。
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离开了市中心，跟着老鼠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土路两侧是茂密的草丛，老鼠已经不掩藏自己的身形了，就在他们的远光灯尽头奋力奔跑着，傻子和宝木死死盯着老鼠的背影，其他几人则看向了四周。
“这是哪里？”秦音被颠得皱起了眉头，“我们还在乌渔镇市区里吗？”
“应该还在市区里，”罗九抓着把手道，“两边还有废弃的建筑呢，这里的住户只是都搬走了吧。”
土路十分宽敞，他们的车子在路上蹦跳着前进，没过多久，土路尽头的景象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一栋废弃的三层楼。
楼的附近长满了蓬勃的杂草，看着那栋空空荡荡的砖楼，澜想起了什么。
“这像个工厂。”澜道。
“是的，”道长点头赞同，“是个荒废聊工厂。”
“啊！”傻子一声哀嚎，“它钻进去了！”
众人一看，老鼠的身影果然已经消失，看来那东西躲进了这片废墟中，这下子可不好找了。
“宝木，你还能分辨得出它的味道吗？……宝木，你怎么了？”
听到傻子的话，众人这才看向沉默了好久的宝木。
宝木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他怔怔地盯着老鼠消失的地方，双目都有些失神了。
“宝木？”后排的道长晃晃他的肩膀。
“啊，我……”宝木如梦初醒，哆嗦着道，“我能闻到。”
“那就好，”傻子解下安全带，“那我们应该能抓到。”
“但是……”
众饶动作停住，等待宝木“但是”之后的话。
“但是，这里不止有它一个。”
宝木咽下一口唾沫。
罗九开门的手缩了回来，“什么意思？”
“这里，有无数个味道，”宝木一字一顿地道，“也就是，这里，有无数只老鼠。”
空气突然安静。
夜色渗透进车门的缝隙，笼罩到他们身上。
“好家伙，”傻子攥紧了方向盘，冷笑了一声，“这是把我们引到老窝里来了。”
“我们还下车吗？”罗九问道长。
“当然得下去了，”秦音抢先道，“进了老窝不是更好吗？我们想抓多少只就抓多少只。”
能有这种想法，也是胆识惊人啊。
没想道长也缓缓点零头，“没错……但我们得留下两个人看守张博银。”
“宝木留下吧，”傻子侧过头看看仍有些颤抖的宝木，“宝木已经生病了，不能再接触那些东西了。”
“嗯，”道长立刻同意了，扭头看向澜，“那另一个……”
“就问灵吧，”澜见状连忙道，“问灵怕老鼠。”
问灵赶紧摆手否认，“我没……”
“瘟疫对问灵的影响也蛮大的，就让她留下吧，”澜欺负问灵口语表达能力有缺陷，连珠炮般道，“不然她要是遭遇了危险，连呼救都需要冷却时间。”
“那你不怕吗？”罗九开玩笑般问道。
“我当然不怕了。”
“可你在抖诶。”
“我哪儿抖了？”澜按住自己因焦虑而颤抖的双腿，“我是在热身。”
人员确定完毕，道长关上车门之前，打算最后叮嘱几句，但是看了看一副食草动物模样的宝木和问灵，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让谁照顾谁，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可怜。
“就……照顾好自己吧，”道长道，“把车门锁上，别人来了不要开门。”
这种妈妈出门买菜般的叮嘱是怎么回事？
“宝木放心，”关门之前，秦音也探头了一句，“我肯定给你抓只大老鼠。”
宝木打了个大大的哆嗦，车门关上了。
秦音不知为何，对抓老鼠充满了热情，道长阻止了她挽袖子的动作，用看向熊孩子一号的不满眼神瞅着她，“大家不要让皮肤裸露出来，多戴两层口罩，我们只有这个了……音，把裤腿塞在袜子里，对，就像澜那样，傻子你的口罩呢？怎么就戴了一个？”
“捂嘴。”
“赶紧再戴上三个……”
“我都要窒息了。”
“傻子哥听话，”没等道长发火，澜就一把将口罩拍在了傻子脸上，“相信我，憋不死，真的。”
道长抱着胳膊，扭头看向那片废墟。
他讨厌意外的情况，讨厌失去控制的感觉。
这会让他想起，命运对他开的第一个玩笑。
众人整装待发，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在这夏的夜晚，他们还没出发，就已经一身汗了。
“我们是要抓住那只老鼠，还是随便抓一只就好了？”罗九终于想起来了询问此行的目的。
“都不是……”道长摇了摇头，“我们要去寻找这个工厂里的秘密。”
鼠群的秘密。
瘟疫的秘密。
众人瞬间就明白了。
“进去之后，我们千万不要分开，”道长站在最前头，视线在伙伴们身上环绕了一圈，“拿着自己的武器，我们出发。”
澜见罗九唤出了蟠龙池，自己便不太好意思唤出自己那个冒牌货了，于是抡起茉莉的锁灵鞭就跟了上去，秦音一个辅助没有武器，就随手拎了一根木棍，傻子则捡了一块破木板，拦在众人前方，安全感一下子就来了。
虽然自己看不到，但他们知道，问灵和宝木此时肯定也在注视着他们。
放心吧。
一行人踩着沾染了夜露的杂草，朝着工厂的入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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