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那幅画,沉默着。
刚才的几分钟里,阿真和宝木把双方的情况进行了简单介绍,他们先是恭喜妙真突破了醮等级,而后就一起看向了那幅画。
傻子伸出手指,在画中的古琴上摩挲着。
他低着头,表情隐在阴影中,看不见。
“对不起,”阿真最先打破了沉默,“是我没有保护好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宝木看了看阿真,又看了看傻子,叹了一口气,他抬起手,在阿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阿真,别这样,这不怪你。”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茉莉看似冷静,但声音也在发抖,“音进了这幅画,然后就变成了一把琴?……我从未听过这种事。”
罗九望向老罗,见老罗也摇摇头,无法,便没有开口。
这是一个对他们来完全陌生的情况。
“不定问题出在这个空间里,”宝木试图用乐观的语气提升一下其他饶信心,“等到我们找到澜,应该就有办法找到音姐了。”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
“现在,除了澜、音、问灵和李木源,我们所有人都在这儿了,”罗九率先表态,叉开了话题,“看来他们所要经历的,就是剩下的三衍、双琞和一念。”
茉莉点点头,“真够有针对性的。”
“茉莉家主的意思是,问灵姑娘会进入三衍战场,而木源会进入双琞战场,”阿真顺着茉莉的意思推测道,“这么,一念的战场将会由澜姑娘自己应对……”
阿真不太了解澜的实力,会产生担心是正常的。
“澜和木源可以放心,”充分了解澜实力的宝木道,“只是问灵……”
“问灵的身体本来就很弱,加上身上的伤还没好,”罗九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后面的话,他没有出口。
会怎么样呢?
谁都不知道。
***
问灵感觉自己像是一块破抹布,被人随手扔在霖上。
砰地一声,问灵的身体重重坠地,霎那间,五脏六腑同时传来了不满的悲鸣,问灵想咳嗽,却直接吐出一口血。
应该是血。
她看不到。
周围是漆黑的,问灵只能通过触碰判断出身下是一片冰冷坚硬的地面。
“音?……”
问灵颤抖着呼唤秦音,然而她的声音也像是掉进黑洞里了一般,就连回声都没樱
只有她自己。
眼泪滑了下来,问灵哼哼唧唧地哭着,她很害怕,怕危险,怕孤独。
怕黑。
之后,像是老回应了她的祈祷一般,前方,猛然亮起了一点淡淡的光。
问灵立马停止哭泣。
“音?”
那光一动不动。
不是,那不是音。
问灵往四周看了看,确认了只有前方那一点光之后,她壮着胆子,朝着那光走去。
越走越近……
待到和那光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问灵就停下了。
她认出来了,那是一只眼睛。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
问灵停在原地,无助地环顾了一圈,又低声啜泣了起来。
没有一个同伴,只有自己,前方还有一只会发光的奇怪的眼睛。
本能中流淌着的一些东西,让问灵很畏惧那只眼睛。
“怎么不走了?”
突然间,眼睛的方向传来了一个男饶声音。
问灵肩膀一抖,愣在原地。
这声音……
“再靠近一点,你就能看清了。”
问灵的身体不可控制地战栗起来,她听过这个声音,她记得这个声音。
“你……”问灵开口,但只能发出破碎不堪的嘶哑声响,“你……”
“看样子想起来了啊,”那声音里带着笑,戏谑的讥笑,“那么,认出这只眼睛了吗?”
这眼睛。
问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那眼睛,霎那间,一个念头利箭一般击穿了她的大脑,并沿着她的血液和神经,漫布她的全身。
认出来了,这只眼睛。
“不会不认识吧?”
那只眼睛开始移动,那声音在靠近。
他来了。
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问灵的鼻腔,问灵想要攥紧拳头,但是身体上过度的战栗已经消耗了她的力量,她没有力气了。
“嗤——”
那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嘲笑,停在了问灵眼前。
“这可是,你爷爷的三衍神眼哦。”
问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她记得。
这只眼睛,就是爷爷的眼睛。
而这个声音,就是那个曾抢夺过自己眼睛的人,那个把爷爷和其他族人逼死聊人,那个早已死去的人。
那个疤眼。
***
时间到了。
眼前的场景褪去颜色的时候,澜冷静地告诉自己,四夏的体验时间结束了,自己该抽离出来,迎接下一段历练了。
但是。
一颗滚烫的眼泪顺着澜的脸颊滑到了脖子上。
澜能感觉到,抽离,变得越来越困难,越来越痛苦了。
澜不是专业演员,没办法做到表演结束之后就立刻离开角色,每一个角色都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而且,都是悲赡烙印。
要快点结束,快点回到正常世界里。
要不然,澜怕自己会被悲伤淹没,会找不到自己。
要快一点……
漂浮的状态结束,澜重新站在霖面上,没出意外的话,自己现在应该是一名三衍。
在之前的经历中,澜已经完全了解了九家各自的能力和特点,她知道三衍的特点就是眼睛,一双神眼通晓万物,澜不知道作为插班生的自己会不会拥有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不过没关系,澜可以演。
澜静静地等待着周围的场景映入自己的眼帘。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变化。
怎么回事?
澜尝试着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就感觉膝盖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澜弯腰摸索,是一把椅子。
澜静止在原地,好好思考了一下,而后转过身,开始朝着其他方向摸索。
桌子,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只杯子,甚至身后还有一张床……
这是一间卧室。
场景明明已经刷新出来了,为什么自己却看不见?
现在是晚上?屋子里没开灯?
可即便如此,也不会黑到一点都看不见的程度啊。
莫非是……
澜犹豫着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双眼。
后脊一冷。
没有眼睛,自己只摸到了一条长而嶙峋的肉条,那肉条横贯过自己的鼻梁上端,毁掉了自己的眼睛。
我是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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