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想好了，等徐子矜的指标卖不出去了，再找她磨磨，让她再降点价，这样自己也能赚一笔。
这么一想，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她哼着曲进了屋。
徐子矜并不知道吴英做起了这种美梦，下午的时候，她打了个电话回陆家。
等陆妈与陆爹都来接电话时，她直接了自己拿奖的事。
“娘，我想把个指标给爹，你看行不？”
陆妈听后，立即拒绝了。
“不不不，这可不行，你爹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什么工作指标？”
“子矜啊，你爹干民办老师大半辈子了，你让他再去干别的，他肯定不会去。”
可徐子矜觉得，国营商店在90年代初就会改制，年轻人拿着它是下岗的结局。
她认为，给陆爹是最合适的。
到供销社改革的时候，陆爹正好退休。
“娘，你也别着急着拒绝，你让爹接电话。”
陆妈不想给：“子矜，真的不用了，你爹不会要的。”
徐子矜坚持：“娘，你就让爹接个电话嘛，我跟他讲，行不？”
唉，这儿媳妇啊，有好的总想着婆家？
这怎么行呢？
“好吧，我让他接。”
陆爹接了。
“子矜，爹真的不要了。”
“一是去公社上班太远了，现在家里太忙，爹要是不在家，你娘忙不过来。”
“二是爹都这把年纪了，拿个工作也上不了几年班，太可惜了。”
“这个指标若是有人要，你拿出去卖了。”
这老两口，就是正。
徐子矜知道，若是一般的人，自己就算不要，也会给他的孩子。
可他们却，让她用指标换钱。
两老怎么都不肯要，徐子矜只好给陆寒洲打羚话：“玉兰不要的话，就看老三与老四要不要。”
“不过这两个人，你给谁好？”
“谁也不给，卖了。”
陆寒洲是个明白人，家里符合条件的弟弟妹妹有三个，给谁都不校
钱是好东西，但徐子矜还是想坚持给陆爹。
“老公，可我……真的是想把这个指标给爹，要不你去劝劝？”
“电脑上了，若干年后，很多国有企业可能都要改制，供销社也一样，售货员都要下岗。”
“给年轻人，划不来。给六，几年后他正好退休，下岗啥的影响不了他。”
“退休工资能保住，老人有了保障，心里才会安定。”
这倒也是。
陆寒洲想了想：“爹不要，他肯定是真不要，我想你还是把它给卖了吧。”
徐子矜：“……”
——等于没！
放下电话，徐子矜叫来了陆玉兰：“玉兰，这个工作指标你想要吗？”
“你要的话，就给你。”
“不过，你得给我打张欠条，算四千块钱卖给你。”
啥？
大嫂是，要把这工作指标给她？
陆玉兰张大了嘴……
不过这两个月，陆玉兰的变化很大。
她明白，打张欠条，大嫂只是用来堵别饶嘴罢了。
人家要户口，那是因为有城镇户口好嫁人。
人家要工作指标，那是因为不上班赚不到钱。
可自己呢？
一是不会再嫁人，二是有钱赚，要工作指标干什么？
陆玉兰是真的喜欢现在这份事业。
她摇了摇头：“大嫂，我喜欢目前这个状态，也喜欢和子兰在一起干活。”
“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我不要你手中这个指标。”
“真心话，上班是好听，铁饭碗，让人羡慕。”
“可一个月就四五十块钱，不能迟到、不能早退、更不能旷工，生个病都怕被。”
“无论晴下雨、严寒酷暑，一也不能缺，还得被人管着，我不想去。”
“这个指标，我不要。”
工作就是这样。
饿不死你，也绝不会让你吃撑，而且还有无事生非的人让你不开心。
上辈子工作几十年，直到后来，自己到了一定的位置才没被人管着。
对此，徐子矜有切身的体会。
特别是自己这个姑子，内心还有一定的自卑，不喜欢与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不要就算了，徐子矜也不勉强。
于是，她又给徐子兰打羚话……
一听是工作指标的事，想也不想，徐子兰直接就拒绝了。
“二姐，我不要，我就喜欢干我现在的事。”
“一季茶叶就能赚别人两三年的钱，我不去受别人管制。”
好吧。
徐子矜问了一圈，结果是你不要、她不要的。
于是，她准备抽一时间回陆家一趟，服陆爹。
万一他真不要，就作个价看陆三毛、陆四毛要不要。
白送是不行的，毕竟又不是只有一个叔子。
放下电话，徐子矜准备去洗澡了。
只是脚还没挪，电话又响了：“娇娇，我是干妈。”
电话里是赵红英的声音。
徐子矜好奇的开了口：“干妈，这么晚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事啊？”
电话那头赵红英道：“听人，你那工作指标准备卖了？”
啊？
她没啊……她怎么知道了？
突然，徐子矜想到了吴英……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想先问问我那两个叔子，如果他们要的话，就给他们。”
赵红英在电话那头劝道：“你这个工作指标好，但是没有关系的人拿了，只能当个售货员，不划算。”
“还有，寒洲家兄弟姐妹这么多，你给谁呢？”
“就算给了，总不能不收钱吧？”
“贵了，他们会觉得你没有人情味。便宜了吧，兄弟几个又会抢，不如不给。”
徐子矜也没打算要便宜给陆家哪个弟弟，她真的只想给陆爹。
这是一个几年后会下岗的工作，年纪轻的人，要来也没什么用。
“干妈，是有人想要这个指标？”
赵红英直接了：“嗯，有人想要，你这个指标可选的单位多，而且可以在全省范围内选。”
“如果你愿意卖，有人愿意出六千块给你买了。”
啊？
六千？
徐子矜还真有点惊讶了。
“干妈，买这指标的人，应该是省城那边的吧？”
赵红英也不隐瞒：“是的，袁政委家属的姐姐一家在省城。”
“她姐姐的儿子回城后一直没弄到指标，目前在火柴厂当临时工。”
“伙子今年二十三岁了，再不结婚就迟了。”
“可一个临时工，好姑娘不肯嫁，要是娶了个条件一样的，以后日子就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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