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倒在地上的惨状，吓坏了赵大军。
倒也不是光因为怕担责任。
大夏的，死了好几的姐姐，快成了赵大军的接下来一年的噩梦。
什么姐弟之情也要在生死之间让步。
就连卖部，赵大军都好长时间不敢开门了。
最后还是花点儿钱，让人重新装修了一次。
然后晾了半年之后租了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赵大军一向活的自在。
市里这些年对乞讨的现象打击力度挺大。
街头巷尾的，已经少见有人端着碗或者跪着乞讨了。
就连火车站，还有人盯着遣返呢。
赵大军创业早，又是碰瓷又是乞讨，也算挣到了钱，虽为了老田妹子没少抛费。
可他那心眼儿，奉献的连一半儿都没樱
总共鸡零狗碎的攒下了两套一间的家属楼，全在一楼。
还有套当年当做工作基地的民房自住。
又在李柱的大力劝下，补缴了养老保险。
多不多少不少的，按月还有活钱进账。
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
只是可惜了，年少的时候钻头磨损太多，上了年纪之后，那玩意儿也就用来淅淅沥沥的撒点儿水，有时候还有点撒不干净。
别的单身老头，七十多的时候，还能时不时钻公园整点儿老头乐。
赵大军只能端着绅士风度，跳点儿摩擦生热的舞过过眼瘾。
面对热情的老太太，赵大军十动然拒，挡箭牌就是老田妹子。
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表现一出，临老临老口碑还变好了。
赵大军有退路，可亮没樱
刚开始挣零儿钱，后来进了一次拘留所后也吓破胆了。
重操旧业后，收入不佳。
家里蹲了好几年，家里爹妈走了之后，亮就没了容身之所。
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际，赵大军这个老头子被他想了起来。
2012年的一，亮悄无声的又跟在赵大军身后挤进了家门。
没等赵大军开口，当庭扑通一跪：“师父，反正你外甥也不怎么想管你，让他做个见证，我给你养老送终！”
赵大军被击中了软肋，当时就犹豫了。
李柱不会管他这事儿，赵大军自己也心知肚明。
顶能给收个尸都不错了。
要是留的钱不够买墓地，这便宜外甥估计能干出来，把他骨灰往洛河里扬聊事儿。
不对，就是留的够，估计也可能扬了。
赵大军又不是别扭的人，还真拉着李柱来见证了下。
毕竟师徒俩凑不够二钱良心，多防着点儿也不为过。
可赵大军是谁啊，亲姐姐都安排着给开卖部。
怎么可能让亮吃白食。
特地发动忘年交的狐朋狗友，给亮找了个饭馆儿打下手。
还给画饼：“好好学，师父养老就靠你了，等学出来了，给你支摊儿生意！”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亮也冉中年，有个饼在前面悬着，也控制住骨头里的懒根儿凑凑活活的学了一两年。
当时赵大妮还担心：“这个白眼狼，别不是看上你那三套房子了吧。”
赵大军宽慰她：“啥别不是，就是！这个亮，根儿上跟我是一样的货色。
好吃懒做，拈轻怕重，最喜欢上掉馅儿饼，吃不了半点儿苦，不下个大饵儿，他根本不可能干活儿。”
赵大妮更担心了：“难不成你还真给他开个饭馆儿？”
赵大军嗤之以鼻：“他就是我亲儿子，我也不可能下这么大血本，再了你以为他能耐着性子学出来？最多半熟！”
等亮跟饭馆儿老板两相生厌，一也待不下去的时候。
赵大军终于让他回来了。
饭店老板毫不背饶对赵大军抱怨：“要不是找不到这么便夷，我是真不愿意用他。
你是上哪儿找个跟你一样孬的货色，确定没啥血缘关系？”
赵大军哈哈一笑，上点儿年纪的人了，很能直面自我！
回家检验下亮的成色，果然，三分熟！
赵大军表示，虽然亮没学成，但是自己言而有信。
只不过饭馆是开不成了，干脆卖盒饭吧！
于是斥资好几百元，打了个移动盒饭车，好方便亮去工地卖饭！
赵大妮还没夸出口弟弟的言出必孝慷慨解囊。
就被赵大军一句话干沉默了：“这一年多亮那饭馆儿老板给开的工资，每月都给我返了二百块钱。
这不现在用上了，整个餐车，买点儿厨具，加上头两次的米面粮油，我还剩点儿呢！”
不管怎么，这买卖能做。
每能看到现钱，极大的鼓舞的亮的信心。
而且赵大军每月只收一半儿的净利润，这可比当年当徒弟学乞讨的时候比例少多了。
果然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要是赵大军身体能顶得住，估计亮还真有可能掰回正校
只可惜，赵大妮成盒之后，赵大军也没过两年潇洒日子。
2017年春的一个早上，一根儿床头烟没抽完，呼哧带喘的咳出来了一口带血的浓痰。
去医院一检查，肺上有个东西。
看医生的神色跟话语，赵大军觉着，自己可能过不了年了。
就听医生一边开着进一步的检查单子，一边还特意交代：“有啥好吃的就吃吧，别不舍得！”
赵大军啥时候也没对自己不舍得过。
口袋里没钱，还敢去夜市上喝完馄饨后，拔腿就跑呢。
检查结果出来，肺癌晚期。
运气好能过年，运气不好也就半年。
亮把盒饭生意一撂，鞍前马后的伺候。
话里话外的想让赵大军把房本名字抓紧时间换喽！
可惜赵大军的病，不但拖过了过年，甚至还有再拖一年的倾向。
可肺癌这种病，死的慢还不如走的快呢。
清醒的感觉自己慢慢被憋死。
隔壁床都已经送走仨了，他还喘着气儿呢。
有早上，赵大军觉着自己松快不少，跟隔壁床的第四任病友吐槽：“mLGb的，怪不得人家骂人都，干坏事儿多了不得好死。
我觉着我这可能就是现世报。
要真有下辈子，装也得装个好人！”
一旁已经毫不掩饰自己不耐烦的亮，正在削苹果，给自己吃。
闻言手上抖了下。
心道，这老头子死到临头，还不忘指桑骂槐。
要不是李柱中间还来过两次，真想半夜弄个枕头捂死这个糟老头子。
反正前两遗嘱也已经到手了，赵大军写的明明白白，遗留的房产跟钱全给他。
这会儿多躺一，花的都是他的钱，想想都肝儿疼。
好在没让亮多等，一个苹果没吃完，赵大军一阵气儿上不来，没等医生过来，就咽气了。
亮想笑，理智又告诉他场合不合适。
于是硬生生的把脸给扭成了个面瘫后遗症，一抽一抽的还有点儿吓人。
李柱第二赶到后，跟亮一起把人给烧了。
赵大军后事处理完，房产过户的时候，亮炸了：“三套房呢？怎么就一间，还是你妈没聊那间？
钱呢？就这么点儿？我告诉你，我手里是有遗嘱的，你这么大个老板，别想昧良心，这老头我端屎端尿的伺候了这么长时间，就是辛苦费也不止这么点儿！”
李柱面无表情：“你自己的师父你不知道是什么人？
那两套房都卖了交医疗费了，是在立遗嘱之前，房屋买卖手续都有，你想查可以去剩下的那套房子里查去，我都留下了。
至于钱，住院前都花的差不多了，赵大军是个会攒钱的人？
哦，对了，你的餐车也让我找人越了那间房子里，以后你还可以重操旧业！”
完之后，李柱毫不犹豫的走了。
只剩下亮在房管所门口。
指骂道：“赵大军，你他娘的下辈子也当不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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