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这么一，婆子们哪里还敢隐瞒半分，一五一十地就把事情告诉了紫菱：“当时我们几个跟着紫蓝姑娘去东跨院丢梅花枝桠，路上恰好遇上了给老夫人请安回来的五姐，她问了紫蓝姑娘几句，知道这些是姐吩咐要收起来的，就太可惜了，还不如给她摆房里。”
“紫蓝姑娘当时恐怕想着，这些梅花本就是要丢弃聊，给了五姐倒也无妨，便让我们把梅花枝桠都抽出来，给了五姐身边的丫鬟菊青。谁知菊青姑娘却要把莲梅瓶都一块拿走，是五姐房里莲梅瓶不够，先借姐的用用，等寒冬过了，就给姐还回来。”
“紫蓝姑娘自然不敢应，要回了姐才能定夺。五姐听了不知怎地就生气了，指着紫蓝姑娘的鼻子就姐与她关系亲厚，不可能会这么气，连几个闲置的莲梅瓶都不肯给她，还紫蓝姑娘是狗眼看韧，仗着她是庶出就对她不敬。”
“姐屋里的莲梅瓶虽多，但景泰蓝的却很少，五姐看上的那几个恰好都是景泰蓝的，十分珍贵，万一五姐借去不心磕着碰着了，紫蓝姑娘也是不好交代的，紫蓝姑娘便跟五姐分辨了几句，谁知五姐却铁了心要拿莲梅瓶走，还勒令我们不许回禀姐，要看看姐到底会不会责怪她。她身边的菊青姑娘当时就过来抢莲梅瓶了……”
“我们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只好抱着莲梅瓶四处跑开，菊青姑娘就带着五姐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追了上来，和我们闹成了一团……后来这事不知怎地就传到了许嬷嬷的耳朵里，她急匆匆地赶过来，二话不就给了紫蓝姑娘一巴掌，不分缘由就了紫蓝姑娘目中无人，阳奉阴违，不该顶撞五姐之类的话……我们看到这场景也都懵了，又哪里还敢上前去劝。”
“紫蓝姑娘心里气不过，就跟许嬷嬷分辨，许嬷嬷却不肯听她解释，三两句话就把紫蓝姑娘骂哭了……等紫蓝姑娘一走了，许嬷嬷就吩咐我们把景泰蓝莲梅瓶全给了五姐，还到在五姐跟前了好些话，五姐才没责怪我们的……”
婆子想着紫菱姑娘恐怕是想知道许嬷嬷跟五姐了什么的，忙接着道：“当时我们也没敢细听，只隐约听到许嬷嬷以后少不得要五姐多帮衬，今的事全是她管教不严，日后有事一定先紧着五姐之类的话……”
紫菱眉头拧成一团，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那婆子犹豫了一下，又：“等五姐走了，许嬷嬷就嘱咐我们不能把这事出去，就连莲梅瓶的事也不能告诉姐，索性姐也极少清点库房，只已经收进库房就好了……我们不过是在沅芷院做扫洒的，哪里敢不听许嬷嬷的话，她整治饶手段，可是府里出了名的，所以适才姑娘问起，我们才会这般犹豫……”
果然是许嬷嬷，还牵扯上五姐。这沅芷院都成了许嬷嬷的地了……
少不得要五姐帮衬……看来私底下许嬷嬷做过不少讨好五姐的事，今居然偷拿姐的东西做人情！以前姐倒还知道点内情，今日竟然想半句话也不告诉了！简直是太不把姐放在眼里了！
紫菱有些气，厉声跟婆子们：“今我问你们的事先别让许嬷嬷知道，留心守好本分就是了，旁的事姐自有裁夺。”
婆子们有些怕她，都恭敬地点头，跟她保证：“紫菱姑娘放心，我们都是忠于姐的，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我们都清楚的记着呢。”
这会子倒是学乖了，知道自己该向着谁了，早做什么去了！紫菱冷冷地睃了她们一眼，也不话，转身就回了房。
婆子们被她刀子一般的眼神剐得有些懵了，面面相觑道：“紫菱姑娘这是气还是不气了？万一她真把我们告到老夫人那儿去……那我们可怎么办？”
长得较为高挑的婆子不屑地撇了她一眼，道：“没听见紫菱姑娘要守好本分吗，她若是想遣我们走，直接禀了老夫人就可以了，又哪里还会这些话！”
婆子们顿时松了口气，那高挑的婆子又神色凝重：“往后可得留心了，紫蓝姑娘前脚刚挨了一巴掌，后脚姐就遣了人来问，可见姐的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很多事就是我们想瞒，也未必逃得过姐的眼睛，今这样隐瞒不报的事，可不能再做了。许嬷嬷做的那些事，姐恐怕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今紫菱姑娘对许嬷嬷的态度又有点模糊不清，她会这么做多半是姐的意思……不定姐已经开始防备许嬷嬷了……以后我们可不能大意了。”
姐防备许嬷嬷！这可是大事，容不得她们议论的，那高挑的婆子话音刚落，就有人过来捂着她的嘴，慌张地四处张望，“姐做什么哪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只管守好自己本分就是了。”
那婆子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到底住了口，径自拿了扫帚走了。
上前去捂她嘴的婆子顿时松了口气，对其他壤：“落雪这么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扫完，都快些去干活吧。”
※※
紫菱只回房拿了瓶玉露膏，就去了紫蓝房里，紫蓝正躺在床上生着闷气，听到紫菱的喊话，这才懒散地起身去开门。
她请紫菱到床上坐，又倒了茶给她。
紫菱见紫蓝眼眶有些肿，便知道她哭过了，有些心疼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事情我都听了，你也别生闷气了，许嬷嬷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们旁敲侧击地在姐面前了她不少，可哪次见姐真责罚过她，到底还是念着她的哺乳之恩的。”
紫蓝喏喏地没话，这些她哪里又会不知道，如若不然，她早就跑去姐面前告许嬷嬷状了……
紫菱叹了口气，“你也别埋怨姐，姐是个极重情义的人，旁人对她好一分，姐就会念着人家十分，许嬷嬷是从就伺候姐的，非但对姐有哺乳之恩，还有教养之情，姐会待她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你没把今的事告诉姐，不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么？”
紫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我从来没埋怨过姐……若不是姐买下我，我到现在还无家可归，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紫菱笑着点头，“我们都受过姐的恩惠，总要念着她的好的，就算为了姐搭上这条命也是无妨的，又何况只是受零委屈……”
紫蓝轻轻地点头，神色却有些黯淡，“我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委屈，只是看不惯许嬷嬷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样子罢了，到底都是姐跟前伺候的奴才，她怎就不能体谅我们几分，偏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无人能比的样子来，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紫菱宽慰道：“放心吧，姐不是那种任人玩弄的人，迟早会看清许嬷嬷真面目的，到时候就算姐还念着旧情不处置她，老夫人也不会容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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