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宋逸的嘴唇开合，无声的询问对方，燕唱月再次伸出手，牵住他的右手。
没有手套阻拦，微凉的指尖，落在皮肤上，冷意从此处蔓延。
宋逸冷得一个哆嗦，按理来，那点提问差，的确不止于如此。
可他借此发挥，趁机将手抽回，侧身让出一段距离，来逃避身体的接触。
他有老婆的，如今出门在外，更要注意距离，不能和别人太近。
燕唱月动作一顿，偏头看向宋逸，缓缓垂下眼，在叹息当中，将眼中的暗色隐去，又没有完全处理好。
不，也可能是另一种，表现的太好了。
那种“欲语还休”的味道，透过沉淀的委屈，看得宋逸又一哆嗦。
这次不是冷的，是他被吓的。
一方面因为“燕唱月不会这样”，另一方面是……他一想到，燕唱月会难过，就更急着回家了。
宋逸向前两步，低声：“兄弟，什么事，要去哪里，我们现在出发吧。”
燕唱月再次抬手，用手势示意他，要保持安静，但也如他所愿，将行动继续下去。
他们顺着街道，一路向前，在离开学院后，很快到达公交站。
站台空旷，同一具备“无人”，和“安静”两点，再加上背景，有气衬停
此时太阳还未升起，周遭弥漫着晨雾。
会经过的车，又只有一趟，在站台里面，没有车次，自然没线路图。
只在中央位置，有一块电子显示屏，上面用红色字体，显示着车次信息。
或者，本该显示出来的，但由于一些原因，在重点的信息上。
比如车次，比如路线，比如所在位置，都出现斑驳，呈现出雪花状。
要屏幕受损，出现了故障，也算合理，只是宋逸不信。
他对恐怖与灵异，有种然的免疫力，自然不放在心上。
顺着燕唱月的指引，他与对方一起，走到排椅边，先后的坐下，一同等待公交车。
在两人背后处，是高悬的显示屏，上面的文字闪烁，在红与黑切换。
宋逸坐在这里，即便再不在意，也能感受到不对。
这不吉利的环境，这有问题的位置，再加上周身的寒意，正随着时间，缓缓加深了。
一路安静的燕唱月，突然开口：“我见过你。”
宋逸“嗯”了声，连敷衍都没费心，与先前的表现比，也算是截然相反，全然是“随便你”的姿态。
像是刚得到，就不珍惜的渣男，好在两人都懂，他们没有感情纠葛。
宋逸最开始时，也许是好奇容貌，但想要产生交流，完全是因为“违和副。
他太熟悉燕唱月了，那些“不同之处”，只是短暂闪过，宋逸都能察觉不对，从而成为突破口。
宋逸抓住这点，对这个世界展开探索，如今进行到这里，也该到掀牌时间了。
在纷乱的怪异中，所有不恰当的情况，组合在一起，看着再怎么离谱，在避无可避时，也会成为现实……
“你是谁？为什么来找我？”宋逸问。
他不是自恋，也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在探索中，真实的发现了，他之所以在这，是因为对方想。
正如他之前感受到的，世界对这位的宽容。
燕唱月：“在不该存在的时间里，你一次次的出现，从我身边经过。”
宋逸转头看去，问：“你不是燕唱月吧？你是谁？”
对方摇摇头，认真地：“我是燕唱月，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位。”
“严谨点，我贴近于他的幻象，是他的影子，从他身上诞生，也因他而存在，是他的一部分，也独立于他。”
对于这种解释，宋逸相信一半，在这些里，那些不对的地方，他有些去探索过。
它们像是慌乱之下，将相同又不同的地方，胡乱的拼在一起，所以才有bug出现，他对比也有所猜测，
如今再提起来，宋逸总结道：“他的复刻版。”
对方微微一愣，笑出声来，再次朝宋逸伸手，：“猜错了，我是独立的，你可以理解成……是不同世界线里，他的一种可能。”
宋逸没有回应，也没急着反驳，反而顺着话语，继续猜测下去。
“我有两个问题，一是，这里是哪里？二是……你还活着吗？”宋逸问。
那位眨眨眼，模棱两可地：“我的存在，只是一种可能，可以当做活着，你也可以当做死了。”
宋逸回以微笑，完全没有接话，只是用目光示意对方，再继续讲下去。
也没让他失望，两秒后，燕唱月继续：“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你诞生在这里，也多次经过，让我想想看，你怎么称呼它……”
“是那片流动的星河，是里世界与表世界的夹缝，是破碎的世界里，时间线交汇的地方。”
宋逸依旧沉默，盯着对方没动，在他的注视中，燕唱月露出笑容来，那张精致的脸，慢慢向记忆中的靠近。
他还在思索内容，有一瞬间的恍惚。
燕唱月的身体前倾，再次向宋逸靠近，微凉的呼吸落下，经过他的鼻尖时，让宋逸瞬间清醒。
他大惊失色，直接跳起来，他在慌乱当中，连续后退两步，差点扭头就跑，一连“你你你”了几声，也不出话来。
他以为是谜语人，其实要贴贴啊！
在这一刻，他脑袋里是：疯球了吧，这人怎么会是燕唱月！怎么能是燕唱月！实在是离谱啊！
没有边界感的幻象！！
鸣笛声响起，恰好在这时，他们等的车来了，宋逸已经转过身，脚步因此有停顿，也是这一犹豫，他再次被拽住了。
那微凉的手指，搭在他的手上，缓缓攥紧时，也有声音响起，在：
“你在怕什么，我就是燕唱月，你可以当做……在看镜子里的我。”
宋逸再次抽回手，回道：“我能够分得清，你不是镜子，也不是他，别装了，其实你已经分不清了，不知道自己在扮演哪个燕唱月。”
所以在相处中，面前的这位，才像精神分裂，所做出的行为，偶尔会出现矛盾，但要再下去，出现这种情况的，也不止“燕唱月”一位。
在这个世界中，其余人也这样，像是在挣扎中，勉强的模仿下去……
燕唱月沉默下来，紧盯着他，嘴唇张开又闭上，最后：“无论是哪个燕唱月，不都是燕唱月吗？”
宋逸摇摇头，纠正道：“那不一样，我喜欢的人，只有那一位，过去的不行，未来的不行，另一个世界的也不校”
“对我来，即便两位有一样的脸，甚至可能是一个人，也不是同一位的。”
他们的沟通停下，世界恢复安静，车还停在路边，没有离开，也没响起鸣笛，像是一座安静的棺材，等待收殓遗体。
燕唱月先转过身，朝公交车走去，而后两人在沉默中，一前一后的上车。
燕唱月走在前面，在走上台阶后，率先抬起手，将掌心按在屏幕上，发出“滴”的一声。
也是在扫码和刷卡之外，让宋逸见识到了，在付车钱的时候，还有击掌这种方式。
看得他目瞪口呆，无法理解这波操作。
但当他上去时，也入乡随俗地抬手，正要拍一下试试，燕唱月忽然侧身，再次伸出手，抓在他的手腕处，将动作中途叫停。
“你还活着，有自己的时间线，还回到那里的，不用这样做。”燕唱月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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