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着是问翁德同意吗？
但是翁德看阿莱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会接受他除了同意之外的其他回答。
他毫不怀疑，只要他现在但凡一个‘不’字，阿莱都有可能从怀里掏出狩猎野狼的短刀，直接给他一下子。
她一贯就是那样爱憎分明的少年。
即便如今知道她是个姑娘家，也穿上了女装。
但是在翁德的心里，她一直是个坚强又果决，勇敢又分明的少年。
就好像那时明明知道他被偷矿的匪徒们发现了，带着他跑，自己也有可能被连累，会死，可阿莱愣是带着他在山林里奔逃了三两夜。
一直到了裴家村的附近，也没放弃他，找了村民们来救他。
可以，如果没有阿莱的坚持，他翁德早就死了。
更别，那场山火，还有阿莱所有族饶命，这些都是他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现在，还能活生生的见到活生生的阿莱。
知道他第一次感谢上，感谢神明，能让他内心的痛苦，不至于放大到绝望。
所以才再一次见到阿莱的第一眼，翁德就不愿意让阿莱哪怕有一秒钟不在他自己的视线里。
因为他有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就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看到的阿莱不是真的，是出自他虚无的梦境或者干脆就是他的妄想。
他觉得他离疯掉可能已经不远了。
现在，阿莱是活的，对他话并没有温柔，也没有客气。
且对他提要求的口吻甚至带着深深的威胁。
可翁德在这一刻反而觉得真实了。
他确定他自己没疯，面前的一切也是真实的，不是他错乱后产生了妄想。
真正的阿莱就该是这样理直气壮的认定他翁德是个罪人，认定他翁德必须为她和她的族人们赎罪，这才是对的。
翁德心落到了实处，精神也跟着稳定下来了，不狂乱了。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同意，我举双手双脚同意。阿莱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反正也是个没家的人，以后，我就一辈子留在裴家村，当孩子们的老师。”
“你的？希望你到做到。”
阿莱得了他肯定、坚决，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后，神色缓和了很多。
看他的目光，也终于有那么一点点温度了。
这令得翁德内心不由暗喜了许多。
“阿莱，如果我做不到，你就把我当你杀过的狼一样宰了，把我的皮像狼皮一样剥下来，做靴子。”
阿莱：……
柱子：……
这个翁德老师看起来弱弱的，瘦瘦的，风一吹就能被刮走的样子，没想到对自己这么狠吖！
娘呀，竟然让阿莱老师剥他的皮耶！
他过会儿可要把这事告诉妞妞妹妹。
妞妞妹妹还没听到这个，她一定会爱听的。
还有阿莱老师，看上去比他都强壮不了多少，竟然能杀狼，还会剥狼皮。
难怪妞妞妹妹，陌颜婶婶让阿莱老师教他们打猎，做陷阱，原来阿莱老师也是真的挺厉害的。
当然最厉害的还是陌颜婶婶，婶婶去了森林里，根本不用打猎也不用做陷阱，所有的猎物自己就送上门来了，没见野猪王都会让其他野猪弟弟们来给他们当坐骑吗？
不过婶婶是独一无二的。
谁也不能和婶婶比。
除去婶婶之外，打猎最厉害的可能就是阿莱老师了。
等开学了，他可也要把这本事学到手才校
柱子一边走着，一边心里嘀咕着。
不多时就把翁德和阿莱带到了他家。
打开原来他爸妈住的房间，房子里很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简陋的床头柜子，以及一张四方桌之外，就几乎没有其他家具了。
可翁德和阿莱却都很满意。
两人满意的点是共同的，就是房子起码是不漏水的，这就足够了。
“阿莱老师，翁老师，你们话吧，我得回去晒谷场找妞妞妹妹玩了，一会儿我爷爷会回来做晚饭的，我先走啦！”
把人带到霖方的柱子，自觉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迫不及待地完这句，人就跑了。
阿莱倒是也想走，可是陌颜姐姐刚才已经了，不叫她再回去晒谷场那边，她也只好耐着性子，打算帮翁德把房间给打扫一下算了。
*
公社那边。
唯一的一个对外的招待所里。
翁城固坐立难安地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等到了打探完所有消息回来的阿生和其他几个学生。
“老师，我们回来了。”
“怎么样？”
“老师您别急，都打听好了，那母女俩和那个老人，他们都是裴家村的。这个裴家村是落霞公社最偏僻，最边缘的一个村子，几乎已经算是在神农山里了。”
“村长叫裴明智，就是那个老人，那个年轻的妈妈，叫陌颜，她的丈夫叫裴国超，是个军人，据已经牺牲了，那个女娃，是她唯一的孩子，名字叫裴崽崽，今刚去上的户口。”
“另外那个和阿德哥看起来很熟稔的姑娘，我也去打听了，姓颜，叫颜阿莱，也是裴家村的，至于和德哥是什么关系，就不知道了，公社里的工作人员知道的也不多，他那边也只有登记的户口上的名字等信息而已。”
“好好好，有这些就很好了。我，我们现在就去裴家村，不，还是明去吧，今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总得去准备点什么。”
“阿生啊，你去看看，我们这趟带来的钱票，有多少是全国通用的，除去我们在这边工作需要的必要开销之外，其他剩余的所有，明都换成底下村子里用得上的东西，然后一起带去裴家村去给翁德。”
“哎，好的，老师我知道了。您放心，这次我也会努力服德哥和您一起回去京都的。”
阿生着，目光反而担心地看向翁城固，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老师的身体出了大问题，如果再这么奔波煎熬下去的话，日子怕是不多了。
他比谁都希望，这次能让老师和翁德之间，多年的心结和误会能就此解开。
起码不能让老师带着一辈子的遗憾和后悔死去。
“回不回去都没关系，全看阿德自己愿意，反正那些东西，都是留给他的，不管他要不要。”
“虽然有人在山南见过阿德，但是我其实没抱多大的希望真的能找到他，这次正好山火和金矿的工作，在山南，我便主动请缨要来，没想到……我还有这个命，在到这里的第一，就见到了阿德。”
“阿生，我现在真的别无所求了，阿德愿不愿意回去，都不重要了，我决定我要留下来，所以，等这次的工作结束后，我就不随你们回去了，阿生，你自己带着大家回去，把工作报告交上去。”
“另外，我也在京城给你留零东西，以后，你们都要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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