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本是想避开老妇饶三轮车，但文秀却是对着钱道轻声：“那位老……婆婆的摊位上应该有能够解除秽气的东西。”
嗯？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刚遇到困难，就有人过来解围了。
再看文秀，她的表情和动作就让钱道更加困惑了，如果之前她看到那两个鬼差而感到惊恐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差一点匍匐在地上了。
她抱着丈夫的头，整个身躯都蜷缩在角落里，就好似一只胆怯的猫狗一般，瑟瑟发抖。
钱、林两个都是人精，他们很自然地联想到了什么。
似乎，这个骑着电瓶三轮车，大半夜出来卖宵夜的老婆婆也不是寻常人呢。
钱道轻咳一声，上前对着老婆婆开口道：“婆婆，您这车上都卖什么东西呢？”
三轮车缓缓停了下来，老婆婆先是眯着双眼打量了钱道一眼，笑着：“馄饨、饺子。”
林雨浩捏着鼻子：“阿婆，你车上怎么有尿骚味啊？”
老婆婆没有话，而是慢悠悠地下了车。
从年纪上看，她似乎已经过了古稀之年，这样的年纪大晚上还出来卖夜宵，无论怎么看都有些违背常理。
接着，老婆婆慢慢掀开一个铁盆子的盖子，盖子一开，一股浓郁的臊臭味扑鼻而来！
“呕！”
林雨浩一下子禁不住味道的刺激，直接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这……这盆子里装的是尿吧？”
林雨浩的素养还算不错了，若是换成别的公子哥恐怕早已经出口开骂。
老婆婆用铁勺子，从那满盆黄橙橙且有些浑浊的尿液之中竟然勺了一个鸡蛋出来！
更要命的是，那鸡蛋的蛋壳是裂开的，就如同茶叶蛋一样，也就是，这枚鸡蛋是以煮茶叶蛋的方法在尿液里煮的！
“这……这难道就是传中的东阳童子蛋？”
钱道满脸惊骇，对于这道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食物，他以前也是略有耳闻。
“师父，童子蛋是什么鬼？”
由于味道太过于刺鼻，林雨浩只能隔着两米左右的位置站立。
“童子蛋，算是咱们江浙一代的特产，以东阳的童子蛋历史最为悠久，而且现在那一带还有很多人在卖。”
老婆婆将童子蛋放在塑料碗上，满脸笑意地看向钱道：“伙子，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这童子蛋的功效有很多，其中有一个功效最为突出，那便是驱邪。”
咕——
暗自吞了吞口水。
不是馋的，而是恶心的。
好死不死的，林雨浩这货在旁边也开始煽风点火起来：“师父啊，既然人家阿婆都已经了，你就尝一个先呗。”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吃了。
这童子蛋的味道很奇怪，它不臭，但闻起来有些骚，还带着一点腥臭味。
拿在手里有点粘乎乎的，单从外观上看和普通的茶叶蛋差不多。
童子蛋和茶叶蛋不同，它是不放盐的，也没有别的任何佐料，就只有尿；由此可以想像，那童子蛋的咸味是从哪来的了。
呕！
仅仅只是拿到眼前，嗅了一下，钱道当即扭头干呕。
不过，他此时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出现了异状。
秽气在侵蚀他的身体！
妈蛋，死就死了！
这样一想，钱道在林雨浩幸灾乐祸的表情中，拨开了鸡蛋壳，先是用手扒了一些吃。
这东西一入口，钱道就紧紧皱起了眉头。
“师父，味道怎么样？”
赣！
林雨浩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咸！
非常咸！
甚至咸得有些发苦了，而且这东西一旦进嘴里，总感觉整张嘴都是慢慢的骚味。
至于那味道……
难以形容，钱道直感觉自己的三观都瞬间被颠覆了！
很快，一个童子蛋就被钱道尽数吃尽。
不到几秒钟，钱道脸上的黑气瞬间消褪，那种被腐蚀的感觉也立即消失了，当真是一身轻松。
眼见童子蛋效果这么好，林雨浩也是暗自吞了吞口水，他心翼翼地蹭到铁盆子边，捏着鼻子往铁盆子看了一眼。
“哦，穴厕！这跟吃水煮蛋喝尿有什么区别啊？”
“你可以选择不吃。”
钱道挑了挑眉毛。
林雨浩其实早就顶不住了，身体已经对着老婆婆道：“阿婆，你也给我来一个吧。”
老婆婆点点头，她用铁勺子在盆子里打捞了半，终于端了一个塑料碗给林雨浩，里面是黄橙橙的汤水。
“童子蛋已经卖光了，来，你就喝碗汤吧。”
……
“咚、咚咚，咚、咚咚……”
待老婆婆的三轮车载档慢悠悠地离开，林雨浩一脸诚恳地看着钱道。
“师父……”
“死边！别靠近我，你一话就有股尿味。”
林雨浩：“……师父，刚才发生的事，能不能保守秘密？”
一听这话，钱道眉头一扬，嘴角一翘，对着林雨浩伸出手：“封口费，500大洋。”
“葛朗台、周扒皮、黄百万、黄世仁、战孤城！”
懒得理会这货，钱道转头看向已经恢复正常的文秀。
“文秀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文秀依旧抱着怀里的乾晓道，轻轻一叹：“道，之前……对不起。”
“没事，我这个人做事只讲究输赢、是否做了亏本买卖；仔细算起来，我还是赚到的。”
听钱道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文秀不禁轻轻一笑：“总之，谢谢你……姽婳就托付给你了，要好好待她。”
“嗯！”
钱道认真地点点头！
“还有，姽婳的身体比较奇怪，具体我也不清楚要如何帮她，我建议你可以尝试着去看一些和养尸有关的书籍。”
文秀又交待了几句，之后，就带着自己丈夫的尸骨和破碎的魂魄离开了。
林雨浩刚才从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里似乎听出了什么，笑嘻嘻地凑过来问：“师父，你们刚才的鬼话是什么东西？”
钱道瞥了林雨浩一眼，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尿。”
“算了，我什么都没听到。”
有那么一个把柄被钱道抓在手里，林雨浩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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