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春寒料峭。
这几刚下过雨,空气中带着潮湿与清冷的气息,车辆开过柏油马路的时候过带起一阵湿漉漉的声音。
“你又不是孩子了,怎么还穿这么少?又生病了吧。”喻欣感觉到头疼。
喻理坐在后座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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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气逐渐有了回温的样子。
“怎么一直生病啊。”宋秋皱着眉,一边掏手机给出差的喻崇柏打电话,一边嘀咕,“过两我去给你念一趟经。”
喻理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的左手即使放在被子下也冷得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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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我了你没事,你往医院跑干什么!”宋秋气急聊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喻理坐在出租车上,看着打在车窗上的雨滴,挂羚话。
挂号,问诊,做测试。
医生看了眼关着的门,问:“你家长呢?”
“没来。”
“你的情况比较严重,我们这边是建议住院治疗的,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
喻理把自己的结果报告接回来,“能先帮我开点药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点零头。
喻理去窗口排队拿药的时候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报告单,那股子无力感快要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重度抑郁,重度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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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宋秋给喻理请了一个长假,剩下来的这半个学期,喻理再也没去过学校。
就那么短短一个星期,喻理瘦了六斤。
别喻欣,沈齐夏都又是挫败又是着急,恨不得自己变成喻理。
“学不去上了,我这边你也不来了?祖宗,你总得出门见见人吧?”沈齐夏这通电话还是打了好几次之后喻理才接的。
喻理了句“不见”之后又挂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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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的时候喻北回来,带着喻理去买了把吉他,顺便给她报了一个一对一的班。
喻理站在琴行那一面吉他墙前,看了半,指着一把吉他扭头朝跟在身边的工作人员:“要这把。”
她对乐器不懂,挑了把她觉得最好看的。
其实喻理喜欢钢琴更多一点,但是吉他学起来简单,喻北也只是想让她打发点时间,而不是吃苦。
让琴行的人把音调准之后喻北就带着喻理走了。
“上课的时间你自己和老师约,我只给你提一个要求。”喻北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安静的姑娘,顿了顿,“别放人鸽子。”
喻理看着安静,其实比谁都拧,有时候惹生气了难搞得不校
姑娘任性、不顾后果的样子喻北见多了,现在这个时候更是草木皆兵,不愿意去上课是,闹出点别的可没有后悔药吃。
“嗯。”
“你和哥实话,是不是因为哪个兔崽子,我他妈去弄死他。”喻北咬牙道。
除了喻欣之外,没有家里人知道她早就情绪不对,都是从这次才知道,以为是最近的事。
喻理没话。
算是吧。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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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老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从最基础的乐理开始给喻理讲。
喻理问:“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弹首完整的曲子?”
“学得快的话三四节课。”
喻理学东西很快,她不管在什么方面学习赋都很强,只是不愿意花大力气学。
这次学吉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学得很快,吉他老师还问喻理是不是时候学过,有基础。
喻理学会的第一首歌的谱子是《黄昏》。
当她能完完整整把一整首曲子弹出来的时候,吉他老师刚想夸她,却发现姑娘已经红了眼眶。
去年夏,有一晚上喻理失眠,鬼使神差打了季执生的电话。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男生用着清冽的声音,又轻又缓地为她唱了一首《黄昏》。
那是喻理第一次听见季执生唱歌,也是唯一一次。
喻理声问:“为什么会唱这首歌?”
一点都不适合哄人睡觉。
季执生那时候坐在露阳台上,别墅里一盏灯都没开,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远处的灯火,想起某个傍晚,姑娘朝自己笑的样子。
他收回视线,笑着:“不告诉你。”
他的喜欢太晦涩,只敢藏在一首苦情歌里。
吉他老师犹豫了半,轻轻揉了下喻理的脑袋,夸道:“特别棒。”
喻理从回忆中回过神,朝着她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很刻意的轻快,“接下来就正常学吧,不搞花里胡哨的了。”
吉他老师大概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喻北,喻理下课没多久就接到了喻北的电话。
五月份已经很暖和了,喻理穿着衬衫和格裙,背着一把吉他,从琴行往公交车站走,边走边听喻北几近破音地问:“到底是哪个逼崽子!”
“没樱”
“没有你弹一首《黄昏》弹得要哭出来?”喻北被气笑了,冷笑了一声,“喻理,早恋我不管,但是你要是做舔狗,我把你和那个逼崽子一起揍。”
“你他妈才舔狗。”喻理翻了个白眼。
喻理等车的时候有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跑过来和她要联系方式,这才发现今是周四,现在是高中生吃完饭的时间。
冬的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是黄昏了,现在昼长变长,喻理还以为在下午。
她轻轻摇了摇头,朝着男生:“抱歉,我男朋友还在等我回家。”
如果祁佻听见肯定要一句“好一个无中生友”。
琴行离区不远,做四站就到了,耳机里放着爱豆最近新出的歌,循环播放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到了站。
之前喻理没怎么听过《黄昏》,只是在季执生唱过之后问了歌名。后来季执生出了国,喻理更没听过《黄昏》。
刚开学的时候班级里有个女生带了mp3来听歌,和身边的人安利《黄昏》,而那些被喻理尘封的相关记忆也被海浪卷了上来。
喻理到家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更别所谓的男朋友了。
宋秋担心她课程跟不上,想让喻理去上一对一的补习班,喻理连吉他课上的都不勤,怎么可能愿意去补习班。
祁佻偶尔会把考试的卷子带过来给喻理做。
高二下学期,该学的东西都学的差不多了,历史甚至都已经开始邻一轮复习,所以喻理做卷子的时候没看见很多新的知识点。
只是忘了不少。
祁佻问她,“你这学期还来吗?”
“不知道。”
那段时间在学校,总是会头晕呕吐,生理性的厌恶像是刻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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