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明在裤子兜里掏一把，猪肉特许营运证展开，脸上嘻笑递过去，一句：“贴菜铺子墙上？”
秦川接在手里，再问:“不给养殖场的人看？”
“哦，给他们看完了再贴墙上。”
“陈队长，我还没交户籍证明和照片，这就办下来了？”秦川故意问的。
“秦老板，这张证你先拿上，交给你那大脑袋兄弟去搞猪肉，两张一寸免冠照片，”
能用两年的奇葩证明。
递给大头兄弟，安顿清楚：“你拿这个证明去北湾养殖场找朱主任，拉一头活猪，你跟四叔拉回去收拾掉，肉控干血水装袋子吊你家水窖底下。”
“知道了川哥，保证明新鲜。”
陈文明听得一头雾水：“猪肉吊水窖里是什么意思？”
“保质保鲜，苍蝇不会落上去生蛆，我们乡下人夏保存鲜肉的办法，能保鲜三。”
陈文明竖个大拇指：“秦老板，就你这一手，国营肉店里的生意被你甩远了。”
秦川没辩解，国营肉店有大冰柜，猪肉冻住，今卖好多以前的。
陈文明的目的不是送证明，是拿五百块钱。
“园园，钱包拿过来！”秦川朝铺子里喊。
“忙呢，你自己拿，在里面床上被子里。”周园园朝外面回话。
媳妇你这样喊话也不怕别有用心的人听见？
秦川进铺子里，在周园园怀里捂了一路的包拿出来，给陈队长掏五百块钱，一年的租金。
周园园忽一下从铺子里出来站在跟前，大眼睛直直看。
这就出去了五百块？舍不得拿这笔钱的眼神。
打发走陈队长，媳妇心疼坏聊口气：“这一下就交出去了五百块。”
一个月四十多块，一一半的卖菜利润没了。
自家男人还是那句话，挣大钱不能算账，从明开始卖菜利润能翻一番。
你老公我挣钱也不是守着这个菜铺子。
中午时间，四个人换着去面馆吃饭。
锅灶虽然被秦二妹擦得锃亮，没有煤气罐做不了饭。
秦川盯着灶台看，有些吃惊，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煤气灶台，这年头的特制玩意儿？
厨房一角还有煤炉子，没有煤气的时候就用煤炉子做饭。
周园园贴过来声问：“川，你在看什么？”
“我去叫你娘家婶，给咱教怎么点火做饭，媳妇，你是不是忘了援朝叔他们，你咋闭口不提这儿有你娘家人？”
“这么忙，顾不上了。”周园园语气敷衍。
她对这个区住着她的娘家婶没那么激动，从进城到现在，她闭口不提援朝叔老婆。
媳妇心底里那些纠结，当老公的人还不是太明白。
铺子里菜卖的没多少了，顾客少了大半。
秦川安顿一句：“玲儿，二姑，你俩看着，我和你嫂子去置办些灶具调料，明开始咱自己做饭吃。”
“哥，二姑不回去呀？”
秦二妹也问：“我今不回去了？”
秦川咧嘴笑：“二姑，你咋回去？从这儿往白土塬有一百里了，明一早，送布料卡车送你到红铺镇，你省一半力气。”
秦二妹很高兴。
“川，那我先回大坪？”
“回啥大坪，你跟玲儿住在店里，我跟我媳妇回大坪，明一早再下来。”
周园园眨眨眼，咬一下嘴唇，看自家男人就是喜欢，自己心里想什么他嘴里什么。
这半时间，媳妇就想这件事。
她心里对破窑洞已经有了依恋，跟自己男人贴着紧着那种感觉，别的什么地方都不会再樱
这个意思给川子悄悄的清楚。
“川，你明白了吧？”
“媳妇儿，你比我还急，你这一急，我都不方便骑车子了，不信你摸。”
“讨厌，大马路上呢，好好骑车。”
周园园坐在后座上，双臂环过去，往下摸了一把，咕咕笑得停不下来。
“真的呀？”
“媳妇你比我还坏！”
“我要给你生孩子的。”
“对，生个双棒，跟平虎一样调皮。”
聊着夫妻悄悄话，两人在厨具商场买一套锅碗瓢盆，花掉了十几块。
装在一个大箱子里，固定在后座上，不能坐人了，周园园她走着回去。
哪能让媳妇走着回，坐在前杠上抱着一路骑回来。
还没到门口，秦川听见援朝叔家婶娘话声。
听上去跟二姑和玲儿已经打了招呼，问川两口去哪儿了。
“园园，是你娘家婶，你别你不认识。”
“我时候见过，都忘了她长啥样。”
周园园虽然忘了娘家婶长啥样，这会儿看一眼还是能认出来。
秦川以为鞭炮声响过后，婶娘马上来看周园园，她下午这会儿才过来。
看样子她对周园园没那么亲热。
她嘴里老念叨，要见川媳妇，招呼两口回家吃饭。
客气话而已。
周园园进铺子里，脸上微微一笑打招呼：“婶，你来了？这就是我媳妇周园园，我俩刚出去了一会。”
妇人并不是太兴奋的口气：“哟！你就是园园呀，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周园园脸上表情不自在。
秦川斜眼看厂长妇人脸上表情，她对周园园不怎么热乎，都是表面上的应付。
周园园对她也没那么热乎，打完招呼不知道再什么，中间默了一分钟，又声问：“婶，川子他去了你家？”
“去了，我还问他呢，咋把你没带去，他等你们有了固定落脚点就把你带下来。”
娘家婶完这个意思，也不知道什么了。
厂长妇人手底下挑蔬菜，觉得不跟周园园话挺不自在，笑着一句：“有菜铺子了，这就挺忙了啊？”
周园园给她笑得也挺尴尬：“是挺忙，顾不上出去转一会儿。”
她明明刚转了一会儿，感觉话得不对，转过脸招呼一个婆婆卖豌豆角。
“婆婆，你看这个豌豆角多饱，一毛二一斤。”
秦川看出来了，除了自己亲妈，娘家那边人，周园园见了谁她也热情不起来。
妇人闭口不提请园园去家里坐的话茬。
看她提着篮子是来买菜，秦川走过去，在篮子里各样菜装满，笑着给婶娘，拿回去吧，不收钱。
厂长妇人掏出一把钱，硬往园园手里塞。
“园园，你要不收，你援朝叔又骂我。”
搞得周园园脸上更尴尬。
自己男人安顿了，周厂长妇人肯定来铺子里买菜，不要收钱，不要计较五毛一块。
周园园眼神无辜看自己男人。
“媳妇，收吧，别让婶娘难为。”
秤了菜收了钱，还要找零，妇人连连摆手：“不用找了不用找了，前几次吃菜都没给钱，今都补上。”
厂长妇人走了。
周园园松了一口气，眼睛瞪过来：“川，难为死我了。”
秦川一脸不明白：“你俩这气氛不对，哪里出了问题？”
“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看她就是不自在，话不到一块。”
园园娘家的事儿乱七八糟，园园这会不想，秦川没必要问，处理那些事情还不是时候。
看样子让她俩很好相处不大容易。
“川，这会儿不忙了，二姑和玲儿在店守着，咱回村好不好？”
“回去做羞羞，你主动？”
“瞎扯什么？我要数钱记账。”
往这个时候，周园园已经记好了今的账，这段时间习惯了这会儿要干什么。
秦川语气失望：“数钱记账？这儿不能数不能记？非要回村里？”
周园园知道男人心里想什么，悄悄地语气：“那也依你，行了吧？”
“媳妇，这就回家!”
给玲儿和二姑安顿好，守好店铺，想出去浪街了浪去。
玲你带二姑吃好吃的。
留五块钱给妹妹花。
姑娘一脸不乐意：“哥我也要回，我不习惯！”
“必须习惯，听哥话，你这是住城里楼房。”
玲儿觉的住在城里，能给村里人好好嘚瑟，那就住着，有二姑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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