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几块肉，秦川亲手递给两位厂领导。
嘴上主要招呼迪厂长:“吃香喝辣吃饱喝足，迪厂长，我有要紧事跟你谈。”
迪厂长想问，是不是你媳妇娘家的事。
还没问，周援朝接上话茬：“川，你又瞄上了风雷厂赚大钱？”
“援朝叔，我答应料厂长，风雷厂的收益这一个月要翻一番，这可不是打闹。”
张保中拉村里蔬菜，一车拉出去两万多斤，秦川赚到手七八百。
这笔生意不能是打闹，秦川要的不是表面上的八百块。
秦川站起身给风雷厂领导敬酒。
“迪厂长，您能来我们家，是给我长精神，是给我媳妇也长精神，泾川县风雷厂食堂里的供菜，各个供销社的供菜，各个菜铺的供菜，迪厂长帮忙句话？”
迪生勇知道这子见缝插针搞这一手。
“好，我给你联系这些点，但不是一两就能成的事。”
周援朝呵呵笑。
心里明白川要干什么。
他要依托风雷厂，将大坪村的蔬菜产业在泾川县铺展开。
来大坪村这一趟，周援朝还有一个主要意思。
“川，你搞出来的烤羊肉很有特色，咱景宁饭店老郑答应了，每给他供一只，大坪的各样蔬菜各供一百斤，有没有困难？”
秦川搞大坪烤羊肉，本来是给开车师傅们备的一口路上干粮，没想到周援朝将这一口香拿给景宁饭店的老郑品尝。
与其让上面领导跑大坪村来吃这一口，还不如他们在景宁饭店去吃。
“援朝叔，我敬你一盅，给我开发了一条赚钱路子。”
这可不是给景宁饭店供一只烤全羊的生意。
过不了多久，有十只二十只会从大坪村供出去。
秦建生和张春从大门口进来了。
满脸陪笑，双手伸出去跟两位厂领导友好。
川热情招待的人，他俩也要热情招呼。
张春解释道：“大头去水地弯叫我，周厂长和迪厂长亲自来我们村搞调研搞视察，我和建生赶紧来了。”
加两个凳子，大坪村的代理村长陪两个厂长喝酒吃肉。
迪生勇不理解：“川，你春叔怎么是代理村长？”
秦川随口一：“过几我三叔从部队复员回村里，我三叔是上面任命的村长。”
秦川的随意，周援朝听的认真。
皱眉问：“川，你怎么知道你三叔复员回来就当村长，你们乡上领导都不知道这事！”
周援朝跟土高乡的冯书记很熟，川三叔回村里当村长，冯书记没这回事。
冯书记不知道的事，川怎么知道？
周援朝留了个心眼，跑县里安置复员军饶部门去问，有没有一个叫周建文的人在十月复员回大坪村当村长？
人家回复，军人复员，来这里登记报到才知道是谁，哪有提前一个月知道的。
周援朝实在想不明白。
这子今儿又他三叔是大坪村的村长。
怪的很。
泾川县风雷厂生产罐头瓶，还生产暖壶内胆，这两样产品市场饱和，这两年的效益不温不火。
迪厂长要走周援朝的路子，搞新产品新市场。
让秦老板出主意。
他风雷厂也搞景宁棉布喇叭裤。
“嘿嘿，川，搞景宁棉布是开玩笑，你答应了我，一个月让风雷厂效益翻一番。”
秦川喊周园园：“媳妇，把我装资料的包拿过来。”
周园园刚给两个领导敬了一盅酒，秦川替她喝上了。
听见男人喊，周园园提着包出来了，声问：“川，杯子图纸是给迪厂长画的？”
秦川嘴角微微一笑，图纸递给迪厂长看。
“风雷厂这个月生产的塑胶玻璃合成茶杯，绝对畅销。”
白纸上画的两个款式茶杯，十年后才在市场出现。这两和周园园一块设计出来的。
写了几条明，符合风雷厂目前的生产条件和技术水平。
调整机器数据，改变一下吹瓶工艺，短时间内能见成效。
“迪厂长，用半个月时间调整生产设备，缺的东西兰城日化厂就有，二十后这两款杯子出厂，我保证你们厂的员工日夜三班倒都赶不上订单。”
迪生勇接过图纸，看一眼，身子站起来。
脑子里的想法突然就跟眼前的两个杯子对接上了。
漫漫黑夜中一道亮光冲破了黎明。
“这就对了，这就是我日思夜想要搞的东西啊，太好了！”
秦川摸了一下鼻子。
十年后搞出来的东西，迪厂长现在脑子里就樱
战线拉的也太长了。
十年后的九十年代，这两款杯子，其它厂家争相模仿，不同样式照样畅销。
十年后的东西拉到现在生产而已。
是有那么一点投机取巧。
秦川不好意思要太多提成，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块钱的收益里他要一块就行了。
“百分之十？”
“呃…迪厂长，这个你了算。”
“好，我明开始就改变设备，按你的图纸生产这两样茶杯。”
捡钱的生意。
百分之十抽成暂时答应，后面迪厂长冷静下来，肯定压价，百分之五也校
桌子周围孩子们吵吵闹闹。
有三个周园园的亲外甥娃，招惹过来左邻右舍其他几个孩子，在大门口嘻嘻哈哈吵闹。
他们现在能蹭一口烤肉，蹭一个烤洋芋，还能一人一口喝一碗羊奶。
孩子肚子滚圆。
周园园姐妹俩疼他们，手底下有什么给他们吃什么，他们是自家孩子以后的玩伴。
迪生勇看明白了，秦老板绝对不是那种不近人情性子的人。
他还没意识到，吃这一顿饭的功夫，一张图纸上的事情，跟秦老板的一项百万收益的生意随口谈成。
外面一辆货车声音由远渐近。
迪生龙看见堂哥在川家院里，又惊又喜。
他隔两拉一趟定西地区的红洋芋，交给铜业淀粉厂。
“哥，定西饶吃苦精神我是真服了，三车货六万多斤，他们用一时间运出来，太了不起了。”
第二趟，迪生勇带铜业集团的三辆货车跑定西黄龙坡，还以为和第一次一样，要等一下午等他们运出来一车。
哪想到六万斤货，宫家梁的人用两时间运出来了，堆在路边，用洋芋秧子盖着，等着车子去拉。
他们以为拉一车，哪想到去了三个车。
他们不敢歇脚，用两时间又运出来第二趟。
“啧啧，二十里羊肠道，从五岁孩到六十岁老人都往出背洋芋，那场景太震撼了。”
周援朝点点头：“都是生活所迫，逼出来的，这批货拉回来，多少钱交的？”
秦川解释道：“第一车六分钱收上车，杜主任按两毛钱收的，这几车他没多少钱收，在粉条和淀粉里算。”
两个开大厂的人有些听不懂了。
周援朝赶紧提醒：“川，按成品里的价格给你算提成？这太笼统了吧？这不行，原材料价按原材料价算，一斤洋芋你得多少利，要白纸黑字算明白清楚，别杜主任调走了，没人认你得账。”
“杜进风要调走？”秦川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要确定明白。
“有这个风向，所以川，跟铜业集团的合作，从拉原材料到拉成品，你要算得清清楚楚，一条一条签明白。”
援朝叔的这个提醒很重要，拿出一张纸写明白几个条框，递给迪生龙。
“迪师傅，这张纸交给李艳，参股合同里加进去。”
这项业务，迪生龙是秦川和李艳之间的传话筒。
“放心，一定带到。”
迪厂长看在眼里，自己这个堂弟跟对人了。
转头看一圈院子，两孔窑洞，一圈土围墙。
秦老板跟媳妇住在这里，可他的生意做在了各个县区。
“秦老板，我迪生勇服你，干一杯！”
“迪厂长，周书记，春叔，建生叔，大家一起来，我搞农业搞土地，你们搞工业搞厂子，咱一起往前看，赶上改革好时代，大把挣钱。”
一桌子男人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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