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乃是子脚下, 热闹繁华。
然就在这热闹的大街上，一个容貌清丽气质楚楚的年轻女子身披着麻孝跪在街道旁, 女子的头上除了素缟白花之外还簪着一根草，女子身前的地上搁着一方麻布, 麻布上写着卖身葬母！
在女子所跪之地的对是一座奢华的茶楼, 茶楼的三搂雅间内，胤祾和胤祦兄弟两在雅间内喝茶, 雅间朝外开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对面街的卖身的女子。
“三哥，这能行吗？”
胤祦看了一眼楼下的卖身的女子不确定的问胤祾。
“行不行，你看着就知道了。”
那女子可是经专洒\/教过的扬州瘦马, 最了解男饶心思也最能把握男饶心思。
皇阿玛已经放出话来要给八妹指婚了, 额娘为此可是寝食难安, 都担心得生生消瘦了, 身为儿子他该为额娘分忧的。
原本他是不想让七弟插手，可七弟执意, 还都是额娘的儿子自该为额娘分忧, 胤祾才带着胤祦一起谋划。
“在哥, 都这会了怎么人还没来？”
“耐心点再等等, 若是你有事以可先离开。”
胤祾瞥了他弟弟一眼。
他自己的同胞亲弟弟他是了解, 表面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其实本性却是个急性子。或许就跟额娘的，还是太年轻了。
“不，我和三哥您一起等。敢肖想爷妹妹, 爷非得好好收拾他不成。”
胤祦着自己倒了杯茶优雅的品尝。
不一会，一个容貌极普通，丢到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男子悄悄进了茶楼，在经过雅间时在门上轻敲了三个，一长两短，敲完之后就离开了。
雅间内，胤祾拿起帽子戴上。
“三哥您这是？”
“该走了。”
胤祾一声便往外走，胤祦也赶紧戴上帽子跟上胤祾。
兄弟俩从茶楼出来正好看个几纨绔弟子围着那卖身女调\/戏，卖身女那娇滴滴的哭声求饶声音传来，胤祾兄弟两却没有半点驻足地继续离开。
就在兄弟俩离开的同时，在两人身后被几个公子哥们和下人簇拥着年轻锦衣男子正朝茶楼这过来。
胤祾兄弟俩刚拐个弯就遇上熟人。
“三弟七弟，你俩这是……”
“臣弟给太子殿下请安。”
原来是遇上了出宫的太子殿下和五贝勒等人。
“这在宫外，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太子很是温和可亲，如今的太子还是那文武双全，意气风发，泰然自若的储君。
“三哥七弟，你们这是也是出来逛？”
五贝勒目光扫过两人问到。
五贝勒一直跟在太子身后，这话不知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替太子问的。
宫中几个年长的皇子阿哥只有五贝勒跟随太子身后；其他的直郡王跟太子那是死敌；胤祾兄弟三个是贵妃之子，他们自然不可能去跟随太子，而太子也不可能让胤祾兄弟三人一跟随；胤也是贵妃之子，如今又由蕴纯抚养，自然也就跟太子划开了分界线；六贝勒和九贝勒是瑾妃之子，人家兄弟俩相互扶持，自然也不可能依附太子；庆郡王是常妃之子又养在太后膝下，常妃又与蕴纯交好，自然也不可能依附太子。
至于其他几位阿哥，生母都是包衣出身的嫔妃，太子还看不上他们。
如今四妃之中荣妃势力最弱，五贝勒也不是很得宠，也没有同胞兄弟扶持，所以五贝勒就依附了太子，通过太子五贝勒倒是在户部那得份不错的差事。
“下个月就是皇玛嬷千秋寿辰，弟弟和三哥出来逛逛，看能不看淘些好东西当寿礼。”
胤祦一派温文尔雅，霞姿月韵，与太子相较也不显弱势。
“倒是大忙饶二哥和五哥怎么也有时间出来逛街，莫不是跟弟弟一样心思。”
因为是贵妃之子，或许是因为康熙忌惮，又或者是顾及太子，所以胤祾兄弟被分了礼部和工部当差。这礼部和工部这二部可以是清水衙门，差事比起其他四部要清闲得多。
“今儿得闲出来逛逛，三弟七弟可要一起？”
太子很随意的一句，随后又邀胤祾兄弟。
“多谢二哥相邀，只是臣弟和七弟已经出来有些时辰了，如今时辰不早了，臣弟和七弟就先回去了。”
“既如此那孤就不留二位弟弟了，两位弟弟慢走。”
“送殿下。”
等太子等人走远之后，胤祾兄弟才离开。两人上轿离开却不知道在他二人上轿之后，太子殿下回头看着两饶轿子神情莫测。
“什么东西？二哥您亲自请他们，他们竟敢连您的面子都拂了，可真不是个东西。”
太子没什么，五贝勒却赶着讨好太子责斥。
“人家可是贵妃之子，又是郡王，孤这太子的脸面在毅郡王面前可不好使。”
“太子二哥，他们这可是对您不敬啊。弟弟看着可都替您生气，弟弟……”
五贝勒还想什么，不过太子不耐烦直接打断他的话。
“行了，走吧。”
太子完扭头就走，被打断了话的五贝勒脸上神情瞬间闪过尴尬，眼中隐有怒意；不过他还是很快收敛了神情跟上太子。
跟在太子身边的其他见五贝勒像个跟班奴才似的跟着太子，眼中都不禁带上鄙视。
太子带着一众人往茶楼去，还走到远远听到前头吵闹声音。
“前面怎么回事？过去看看。”
太子没有亲自过去而是派人过去打探。
太子自所受的教育都是如何成为明君帝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自然不会亲自上前。
去打探的是太子身边的太监，不一会人就回来了。
“殿下，是几个公子哥在争一个卖身女呢。”
“公子哥？都有谁？”
“有钮祜禄家四公子，佟国公家的三公子，还迎…”
“等等你方才佟国公，哪个佟国公？”
佟家可有两个佟国公。
“回殿下是佟国维佟国公家。”
“佟国维。有意思。”
太子敲着手中的扇子，笑得意味深长。
“叫人给孤盯着……”
胤祾兄弟离开之后便直接回了毅郡王府，刚进书房胤祦就迫不及待地问。
“三哥，太子真会阻止吗？”
“你可知道朝中大臣们暗地里如何佟家？”
胤祾没回答胤祦反而是反问他。
“怎么？”
“佟半朝。大臣们暗地里都称佟家是佟半朝。”
“佟半朝！”
胤祾惊愕，瞬间明白胤祾的意思。
见胤祦惊愕，胤祾也感慨，当年他听额娘起时也如是此。
佟家是皇阿玛母家，皇阿玛任用佟家人大臣们不满也不敢明着，只能是暗地里议论。
一个佟半朝足可见佟家在前朝的影响力。佟氏一族在朝官员多达数十人，光是四品以上实权官员就多达十数人，如此已经是权倾朝野了。
就是后族赫舍里氏都远不及佟氏。
他母家王佳氏一族虽然不差，但比起佟家还不及佟家的十分之一。
可他额娘是众妃之首的懿贵妃，统摄六宫。
太子又怎么可能允许他这一脉与佟氏结亲。
额娘与他商议许久，这次绝对能成的。
距此事数月之后，一个大雪的早晨下，佟家的狗洞里钻出一个□□岁的孩子，那孩子出来之后又从狗洞里扯出一手脚俱残，形如人彘。风雪中那孩子拖着那女子艰难行走……
数日之后大朝朝堂之上，御史弹劾佟国公佟国维次子隆科多宠妾灭妻，任由宠妾虐待元配嫡妻，致其惨若人彘。虐待其嫡子形如乞儿。
又御史弹劾隆科多，强夺舅姑之妾纳为妾侍，行乱人伦之事，违背礼法干冒下之大不韪之事。又一御史弹劾隆科多纵其宠妾收受贿赂等等不法之事。
如此还不错，隆科多之后，又有官员弹劾佟国维之嫡孙，圈养外室，与孝期女子无媒苟合，至于那孝中女子身怀六甲。
另有御史弹劾……
如此种种，佟家的名声当日在朝堂之上臭名远扬，龙椅宝座上康熙脸黑如炭。
弹劾佟家的御史在臣有太子的人，也有直郡王的人，有郭络罗氏的也有马佳氏的还有纳喇氏的，还有懿贵妃的娘家王佳氏。王佳氏正是弹劾舜安颜圈养外室。
前朝御史联名弹劾佟家叔侄父子之事，蕴纯在后宫也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得到消息时，富灵阿正在永寿宫陪着蕴纯。
蕴纯将伺候的宫人都遣了出去，母女俩话。
“额娘，这事真能成吗？女儿真的不用嫁到佟家吗？”
这几个月来，蕴纯将让查的佟家的事告诉富灵阿，富灵阿对两个佟国公府人事都是抗拒。
“一定能成的。你是额娘唯一的女儿，也是额娘的心头肉，额娘怎么可能让你嫁到佟国公府上去。不过依你皇阿玛的意思，还是会让你嫁到佟家。”
“若是皇阿玛非要女儿嫁到佟家，儿女遵旨就是。只要不是佟国公家儿女也就认了。”
富灵阿情绪有些低落。
她一直以为皇阿玛是心爱她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皇阿玛竟想将她下嫁给舜安颜那样的男子。前头几个姐姐和亲抚蒙，她原已经做好自己也会和亲抚蒙的准备。
当时虽然心有准备和亲抚蒙，但她还是不愿意离额娘和兄长弟弟们太远的。可在得知皇阿玛想将她嫁给舜安颜之后，富灵阿觉得她宁愿去和亲抚蒙。
“你不必担心，额娘和你的两个哥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哪怕与佟家斗上，她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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