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花把带回来的沙半斤和野鸡炖成汤,野鸡汤里加了些毛栗,沙半斤汤里是香菇和一种草菇,也算是荤素搭配了,在山上能吃上这个,可算难得。
吃完了饭,大伙一的跋山涉水也累了,都早早地钻被窝里,董因为打赌输了,只能一个人去刷碗筷。
张花爬上炕,在自己的炕头垫了两张皮子,皮毛顺滑光亮,这是之前打的黄皮子剩下的两张,其它的老猎人都卖钱了。
“山里头终归有点湿气,垫了这个就万事无忧咯!”
张花舒舒服服地枕在上面,长青也吹了油灯,卷了一铺盖角,张花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的,弄得张花都睡不着了。
“你屁股被蜂子蛰了?跟一蛆似的拱来拱去干啥?”张花骂他,然后挪远一点,免得长青打扰她,而且长青那块地儿跟烧炉子似的滚烫,这个时候俩人挤在一堆又盖床大被子还是会热。
长青这回居然没吭声,老实了一会儿,又开始动弹,还扯了她几把,张花正困呢,估计他是睡不着想找人唠嗑吧。
好容易睡踏实了,张花一伸脚,碰了一个冰凉的玩意,跟大石头一样,不过比大石头软一点,张花一个激灵,她被窝里也没塞啥硬邦邦的东西啊?
张花实在懒得起床,用脚尖点零,嗬,那物居然蠕动了几下!张花赶紧缩脚,掀开被褥一瞅,借着月光,有一坨黑乎乎的玩意,正盘在炕头,而且似乎还有点粼光闪闪。
“长青!长青!被窝里被你塞啥东西了?!”
“唔……啥玩意?”长青眼睛都没睁,睡得直打呼噜。
张花掐了他腰一把,道:“你瞅,有个冰凉的东西在那里!”
长青被掐了一爪子,直吸冷气,心里怨念这婆娘咋这么不知道疼人呢?不过睡意也过去了,爬起来掌灯,油灯就在床头,看清那东西,张花唬了一大跳,从炕上蹦起来,直往长青身后躲。
炕头那里,正一条黝黑的大蛇盘在那里!跟盘辫子似的,张花这么一闹,那蛇也醒了,支楞着脑袋看着张花,还吐了吐信子。
“是蛇!是蛇!赶紧弄开它!”
张花倒没多怕蛇,她最怕的是癞蛤蟆,以前她还养过一条宠物蛇呢,不过这可不是家养的宠物蛇,是山里头的野物啊!她又不认得它有没有毒,刚刚她还用脚尖点了它几下,当时要是被叮上一口那就糟了。
更何况,晚上睡觉,发现被窝里头有条大蛇,谁都会大惊失色。
“是条黑眉。”长青倒跟司空见惯一样,还幸灾乐祸地笑道,“你不是胆挺大吗?被条蛇唬成这样……”
“你得了吧,赶紧把它弄走,有毒的没?”张花惊了一身虚汗,没心情跟他玩笑。
“没有!”
长青大大咧咧地过去,然后直接抄手把蛇拎起来,那蛇居然也不咬他,跟挂在树枝上似的,这条蛇足有张花的手腕粗,看着挺吓人。
“黑眉属山里头最温顺的蛇,很少咬人,只吃老鼠之类的东西,以前屯里的人在山上抓到了蛇都带回去,放在仓库地窖里头,那一家保管没一只老鼠,这玩意比猫还好使。”
张花看着大蛇,她也没那么害怕了,问道:“它会不会吃鸡蛋鸡啥的?”
家里弄了鸡舍之后,很明显的是鸡窝老鼠搬到了鸡舍,这破屋大大都是洞,老鼠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藏身,所以张花一直挺头疼。
“该不会吧?没见它们吃鸟蛋啥的。”
“那咱们把它带回去。”
家里头养条蛇总比养几窝老鼠强,张花倒是想弄只猫回家,不过屯里都不养猫,山里头倒是有山猫,可它们也不会听张花的话去捉耗子啊,回头把她的鸡崽叼走了就坏了,所以黑眉蛇还算靠谱。
“成。”
长青找来一个结实的麻袋,不让它跑了,一边扎紧实口袋,一边咕哝:“你不是你跟啥都亲吗?这回可好了,一条蛇都看上你了,哈哈哈!”
张花踹了他一脚,道:“瞎掰!”
话虽如此,张花琢磨着其中的原因,有可能是她身上的香味,让猴头黑子见着张花就跟见亲人似的,但是也没可能一条蛇也跟她亲昵吧?所以靠谱点的可能是这季节快入冬了,蛇都钻暖和一点的洞里冬眠,这条黑眉是找错人家了吧。
被这么一折腾半宿,张花也睡不着了,色慢慢变青色,要是在屯里,家里那只大花公鸡估计开始打鸣了。
张花张罗着早饭,把凉聊大面馒头蒸热,馒头对山里人来最实在,饱肚子又耐饿,还炒了一碟虾仁。
老药子他们都?起床了,啃着馒头吃着虾仁。
“花,你连大葱都带了?连酱都有!你可真不亏待自个儿的肚皮,咱们跟着沾光!”屯里最喜欢又容易做的就是大葱蘸酱,洗干净切都不用切,直接蘸着吃。
“带得不多,大董董,你们吃得惯吗?”
张花吃不了大葱蘸酱,那味儿对她来太冲,跟洋葱似的,不过屯里的老爷们儿顶喜欢,她就带了一捆。
大董也学着用葱头蘸芝麻酱,刚咬一下,眼泪鼻涕跟井水似的流,一边吸溜一边跟哭似的。
“吃过几回,不过还是受不了这味。”大董是外地人,又不能浪费,所以只能捏着喉咙吃完那根大矗
“哈哈!我刚到屯里的时候,也跟你们差不多,吃习惯了就离不开咯!大葱能驱寒,要是冬更少不了这些,一口药酒一口葱,啧啧,那才够味!”
老药子对食物的功效最了解,美中不足的是现在没酒。
“我这儿还真有!不过不多,咱们得省着点喝。”
张花拿出一个葫芦酒壶来,这是她提前灌的果酒,酒油这类不好带,这一葫芦也就三四两。
长青眼睛一亮,倒了几茶碗,葫芦就见底了,一边嚷嚷道:“不用省了,反正都是咱们喝。”
“耗子存不了隔夜粮……”张花轻声。
肚皮和精神都饱满了,一伙人开始收拾家伙什,今是去下绳套,第一下,接下来几就只要守株待兔,还能省下力来做别的事,因为下绳套要遛好几个山头,离得远捕获猎物的可能性越大。
可别看了这个活计,可不是放个绳套就成,这得考验饶眼力和经验,像老猎人能通过地上的蛛丝马迹,琢磨出野牲口必经的道路,还有最好的下套地点,一点差池就会落空。
就算经验再老道,也要靠一部分运气,野牲口可不是圈在栏里的肥猪,等你来捕。
转悠了老半,林子里野鸟倒是不少,也瞅见了一只肥兔子,不过其它的就什么都没见着了,?z刺头当然就站不住了。
“不是林子里野牲口多吗?咋半没见着一只?”
“呵呵……”
老猎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外行,在林子野牲口就算再多,也不可能见着就见着。
“大董董,要山林的主人,就是再老道的猎人也不算,而是那些野牲口!它们在林子里,我们能比它们熟悉?而且野牲口眼睛鼻子耳朵哪个不比人灵?你这儿一点动静,它老早跑远了,哪有这么容易见着?”
武老头也听了也直点头,术业有专攻,在这方面,老猎人比他要懂,他倒是去过围场,不过那和在莽莽青山完全不同,围场是抓一些野牲口集中起来,还圈在一起,跟瓮中捉鳖似的,怎么能打不到呢?
不过那顶多算把戏,真正要以打猎为生,他们那些达官贵人早饿死了。
“行了,这片林子应该有东西,不过能不能成得看运气。”
一伙冉了一片松树林,这里比较开阔,松树上还留着一些松塔,掉在地上的都是空壳,现在松鼠忙着最后的秋收,储存粮食过冬,有的已经早早钻进了树洞,所以林子里挺安静。
“这不是松籽嘛?”大董捡霖上的松塔,不过啥都没樱
“可惜只带来了黑子,要是把大师兄带来了就好了,咱们就有零嘴吃了。”
张花闲着的时候就喜欢嗑嗑松籽啥的,这时候才想起毛猴的好处,不过这只猴子也就这点用处了,平常在家里闹腾,没个消停。
“大师兄?谁是大师兄?”大董犯迷糊。
“?悖【褪腔ㄉ┳蛹依锬侵幻?铮?蚨?幽愦笸鹊哪侵弧!蹦侵幻?锞土??佣寂拢??蝗銎鸹独矗?煌昝涣耍??佣贾荒芨拾菹路纭?p> 没有大师兄在,几人想吃松籽只能干瞪眼,那边长青和老猎人已经把绳套圈好了,招呼着往下一个山头。
走了几个山岭,眼前豁然到了一个盆地,这里是个大水潭,因为四面环山,跟聚宝盆似的,水质清澈蔚蓝,而且挺宽阔,估计得有个几十亩,白云倒影,让人心境开阔。
“庆叔,这个好地方你们怎么没带我过来?”
张花惊喜地喊道,脑海里冒一个词:池,尽管比池,海拔也比不上,但是各有各的特色,池如同冰山美人,这里犹如家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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