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为何没有告诉将军，今夜宫里发生大火之事？”
倾云轩楼上，御皇柒目送画玄朗离去，立在身后的陶衍问。
“他们本是上阵杀敌的骁雄，宫中的勾心斗角在为国征战的刀光血影中不值一提，本王又何必让他们挂心那些。”
御皇柒负手远眺边，夜已深，圆月时而隐到云层后，时而显现。
今夜，不知又有多少人未眠。
……
翌日
两日没睡好的如音在熟悉的环境睡饱后醒来，发现身边人不在，雁还服侍她起身：“王爷在书房，一早姜护卫与陶总管就都候着了。”
如音梳洗时想起昨夜宫里发生的事，也跟着去了倾云轩的书房。
那时书房内几人已经谈了半个时辰，她过来时刚好陶衍姜凡要离开。
“传早膳吧。”
看她入来，御皇柒吩咐侍女。
如音走向他：“一大早的，怎么了？”
“无事。”他牵着她在桌前坐下，“可有睡好？昨夜你出了一身的汗，唤你也不醒。”
如音任他抚脸端详，笑道：“睡沉了才会听不到，那不是正明我睡得挺好，很安心。”
侍女摆好早膳，如音让人都退下，只剩两人。
她一边给他盛粥，一边道：“昨晚没来得及跟你，我在出宫的时候遇到微生了。”
“当初他走的时候，我还想着不知日后何时能再见面，没想到突然这么快又见面。”
御皇柒听出她话里的开心，毕竟是她当成真正朋友的人。
“对了，他这次来的任务是护送什么梁宁的榕山郡主，昨夜宫宴你见到那位郡主了？”
“嗯，见到了。”他回得很淡。
“那郡主什么年纪，突然来访诏月是为何？”
不想多谈无关之人，御皇柒转开话题：“你可知殷榕山与夙微生是什么关系？”
如音一怔：“什么关系……不就是，主子跟属下的关系？”
御皇柒示意她的碗，哄道：“你好好用早膳，我便予你听。”
如音乖乖喝粥，还主动往他碗里添菜，等着他的下文。
“殷榕山是梁宁二王爷殷泽的女，而夙微生的生父，也是二王爷殷泽。”
如音惊讶：“那微生的母亲——”
“夙微生生母是梁宁最大歌舞坊曾经的头牌，姓夙，坊间多称素素。那二王爷还是皇子时流连歌舞坊，与素素有了孩子，不久之后却娶了门当户对的女子，便是殷榕山的母亲。”
“夙微生是在素素病逝之后被殷泽带回去，训练成了杀手留在身边。”
“那二王爷一直没认回微生，也没有让别人知道，只有微生自己清楚对吗？”
如音问，御皇柒点头：“不过，事情过去那么久，其实还是有些人知情的，或许这包括殷榕山自己。”
“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如今却一个是主，一个是仆，还得护殷榕山的安全。”如音感慨：“他身份不能让人知，就沉默当个杀手，永远作男子打扮。”
想起最初那时，如音在护城河边刺伤岳泠溪后体力不支，被夙微生所救，她问他本是女子为何总作男子打扮，他因为从被当成男儿养，习惯了。
他还，微生这名字，本来便是微无人在乎。
-
经过无数宫人一夜奋勇扑救，永和殿的大火终于在欲亮时被扑灭，只是，那一座宫殿也已变得面目全非，满鼻焦味。
御景煊一夜未眠，等到人进去查探出来，只抬出几具烧焦的尸体，根本无法辨认。
太医院的人来验尸，确认烧焦的尸体皆为男子，御景煊终于松了一口气。
陪了一夜的施玉莹早就精神不济，看到尸体便恶心呕吐，几欲晕了过去，被送回寝宫休息，倒是换了姚君君出现，陪在皇帝身边。
虽宫里失火是大事，但姚君君总觉得，皇上对于这永和殿过于上心，竟然彻夜未眠一直在等消息。
自先帝驾崩之后，太后秦氏称病鲜少露于人前，昨夜宫宴未出席，今日早晨才知晓昨夜永和殿失火之事，命宫人来传话，待一切处理妥当，请皇帝过太后寝宫一趟。
御景煊神色疲惫，此时懒于应付任何人，抬手让宫人退下。
要往御书房去，转身前对张吉吩咐：“将人带过去，朕有话要问。”
……
不久，御书房外，姚君君被拦于门外，没能进去。
一名宫女被押到御书房内，张吉禀告：“皇上，人带过来了。”
御景煊坐于案前揉额，下面地上跪着的宫女极其害怕，一直磕头嘴里念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正是原本在永和殿负责伺候如音的宫女玉竹，御景煊双眸冷寒，张吉在旁斥道：“昨夜之事到底如何发生，你细细回想，一字不漏招来！”
-
与此同时，没能进御书房的姚君君去了另一处。
昨夜御景煊的勃然大怒，彻夜等待，让她觉得不止是因为对宫殿失火的担忧，莫名的直觉这其中还包藏了些什么，她曾似无意地探过张吉口风，却无法从张吉那儿知晓一星半点。
让贴身的侍女去悄悄打点了常在永和殿附近值守的宫人侍卫，给了足够的好处，终于得到一些信息。
皇宫太大，平日不能四处乱走动，不曾想一直闲置被人忽略的永和殿这几日并未空着，有值守的侍卫曾看到夜里殿中一直亮着灯，只是门窗紧闭不知其中缘由。
皇帝曾出入永和殿几次，门外一直有人把守不能靠近，还有，宫里突然多了一名从宫外请来的厨子，只负责一人饭食，都送往了永和殿去。
“到底是谁住在那里？”姚君君踱步想着。
侍女跟在身边道：“奴婢能探到的口风就那么多，再多问他们也不愿讲，都怕掉脑袋。对了主子，还有一条，听送往那永和殿的都是男子的衣物。”
侍女完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低声惊呼：“不会是……皇上养在永和殿的男宠？！”
姚君君听闻，面色有疑，御景煊……原来也喜好那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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