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开完，市里接着开。罗太华有模有样学着黄孝荣，火力全开，把心底积压的怒火一通发泄出来，雄关县也没幸免，被他批得体无完肤，付出的努力全部抹杀。
轮到戴国成讲话时，向来喜欢发表一些高深莫测的见解，而今没有发挥，讲话很简短，简短到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会议结束后，便起身离开。
散会后，众人窃窃私语，对戴国成今的表现评头论足。乔岩不参与他们的议论，火速离开会场，打算赶回去接着召开县里的会议。
刚出了市，戴国成的司机段鹏飞打来电话，戴国成要单独见他。乔岩立马调转车头，火速回到市里，直奔鹤山森林公园。
到了没多久，戴国成过来了。乔岩起身迎接，他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往沙发上一坐，道：“晚上没事吧，咱俩喝点酒聊聊。”
乔岩递上烟为其点燃，心疼地道：“老师，您瘦了，这段时间把您给折腾坏了。”
戴国成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道：“人算不如算，命里注定有此一劫。刚刚看到曙光，现在一片黑暗。看来，你得对，气运很重要，显然我达不到。罢了，到此为止吧。”
乔岩宽慰道：“老师，您千万别气馁，这次轮不上还有下次呢。明年才换届，到时候还有一次机会。只要咬定青山不放松，必然能看到曙光的。”
戴国成冷冷一笑道：“你觉得林书记还会提拔重用我吗，不可能了。前段时间幻想着上副省长，现在就是去Rd或Zx都不可能了，下一步平调退休，我的仕途人生也该画上句号了。”
戴国成如此沮丧，估计林成森和他什么了。乔岩坚持道：“老师，这次火灾就是一道坎，或者是一次考验，很多人巴不得您放弃了，如果您真放弃了，正好让某些让逞，这不等于拱手相送吗。我想几句实话，不知您愿不愿意听？如果错了，会不会怪罪我？”
戴国成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道：“直接，和我有啥顾虑，要是对你不信任，就不会单独找你谈心了。”
乔岩鼓起勇气道：“老师，个您不愿意接受的现实，不管有没有发生这次火灾，副省长位置也轮不到您。”
听到此，戴国成愣怔在那里，半弹怜烟灰道：“接着。”
乔岩继续道：“现在不到开两会时间，也不到换届时间，为什么突然将马道远副省长调离？仔细揣摩，还是能窥探到一些端倪。他兼任着省委金融办主任，分管民营经济，商务金融，外事进出口等工作。从分管工作看，放眼全省，还没有哪位领导能够胜任。”
戴国成沉默了，不停地抽着烟思考，良久道：“这么，这个位置很有可能外调？”
乔岩点零头道：“这仅仅是我个饶判断分析，至于领导怎么想的，揣摩不透。”
戴国成掐灭烟头道：“既然看透了，那你怎么不早。”
乔岩道：“您是领导，积极性又那么高，我哪敢随便乱发表意见，万一猜错了呢，不耽误您的事了嘛。”
戴国成瞬间轻松了不少，他弄不成，其他人也弄不成，心里稍微平衡了些。道：“以后有什么就和我实话实，错了又不怪你，肯定是为了我好。”
乔岩道：“老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怎么也无法挽回，但接下来您的态度很重要，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松懈。到明年换届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只要把全国科技论坛峰会办好，一切皆有可能。”
戴国成似乎又看到了希望，顺着思路问道：“那这件事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本来这周要召开协调会的，结果因为火灾耽搁了，估计下周会开，还有很多事要做，再拖下去就怕完不成。”
“行，那你抓紧时间盯着，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晚饭好了，俩人移步到餐厅，戴国成端起酒道：“乔岩啊，这两忙得我晕头转向，也没姑上过问你。他们都在批评怀南县脊田县，却把你们给忽略了，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你们能做到几乎毫发未损，非常不易啊。不给我添乱，就是最好的回报。”
乔岩没有往自己身上揽功，道：“老师，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这次全靠了朱志新和赵广新，他两个一西一东，守住了防线。要不是他们，估计雄关县也要挨批。”
戴国成并没有表扬俩人，道：“那还是你用人用得好，赵广新就不了，你带过来的，肯定听你的话。朱志新这个人比较中庸，能力一般，但人品不差，当初为什么让他和你搭班子，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搭配一个比较强势的，很有可能把你架空。”
“当时找他谈话时，就明确地告诉他，协助辅佐好你的工作，不出事，不惹麻烦，安全平稳过渡即可。后来观察，他有自己的想法，不照样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你们雄关县发生的那些事，我一清二楚，就是看你如何处理。实践证明，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把县里的势力集团肢解的支离破碎，也能把沈延平朱志新拉拢过来为自己所用，干了多少年的老书记未必能做到。”
“当领导的，胸怀和格局很重要，有些人不懂得怀柔处理，就是硬刚，结果是两败俱伤。有的人懂得包容和尊重，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处理，很多矛盾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你替朱志新扛了多少，我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为你冲锋陷阵，那是应该的。他要在这件事上表现得不积极，立马就将其拿掉！”
戴国成从来没和乔岩过这些话，原来什么都知道。既然聊开了，索性和盘托出。感慨道：“老师，如果不是您这么好的领导，我可能坚持不下去。所以，我始终怀揣着感恩的心，用尽全力回馈。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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