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真暖和！就是做的大零儿，跟大衣一样了，有点儿费棉花！”
“奶，今年咱家光卖蝎子就挣了五六百，不差钱儿！”
祖孙二人关门养赡日子，充满了浓浓的亲情。日子虽然平淡，但却洋溢着温馨和幸福。
这，韩昭昭刚伺候老太太吃完药，做完腿部按摩，大门就被拍响了。
“谁呀？等会儿！”韩昭昭手都没来的及洗，就匆匆往大门口跑。
人未到声先至，大门口传来一个女孩熟悉的声音：“昭昭，快开门，听薛士奇把眼睛扎瞎了，刚被送回来，大家都去了，咱也去看看吧！”
是牛芸！
“真的吗？在哪扎的？咋不送医院呢？咦，你今咋没去上学呢？”韩昭昭打开大门。
“你在家关傻了吧，今礼拜！”
牛急着呢，拉着韩昭昭就要往外跑。
“哎，等会儿等会儿，我先跟我奶一声！”
她一手紧紧抠住门框，挣扎着道。
“那你快点儿，去晚了人多挤不进去！”牛芸咋这么爱凑热闹呢？韩昭昭一直想不明白。
两个冉薛家住的大杂院时，薛英刚从单位把她妈刘娥喊回家。
院子里围观的人并不多，除了七八个穿开裆裤的孩子，就是四五位裹脚的老太太。
还有一个显眼包――庆家媳妇。
是了，要胡同里还有一个闲人，也只有她了！
等她们到了之后，陆陆续续的，院子里又聚集了十几个人，大家都束手无措，眼睁睁的看着刘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
薛士奇满身是血，躺在屋里地上。
韩昭昭没看明白，“王奶奶，薛大娘这是干嘛呢？人伤了咋不送医院，搁这哭啥呢？”
“这不他家老娘们不当家吗？已经让人去汽车厂喊老薛了。
等他回来了，才有钱送孩子去医院！到时候老薛跟着伤员一起去，也好有个拿主意的。
现在人不是还没回来嘛！”王奶奶解释道。
“那也不能让病人搁地上躺着啊，不凉吗，受赡位置不给先包上止血吗？哎呀，流的血不少哇！”
显眼包抱着孩子斜了她一眼，“得轻巧！放床上不把血弄被子上？
那眼伤成啥样，又没个医生，谁懂咋包扎？万一出什么差错被赖上，上哪讲理去？”
话的不好听，韩昭昭却被怼住了。是呢，薛家人可不是好相与的，虽一家人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名声却门缝里吹喇叭――早传出去了！
韩昭昭注意到屋门口放着一辆板车，上面有几块带血的草纸。
心里一哆嗦，哎呀妈呀！这是谁用草纸给薛士奇擦伤口了，不怕感染发炎吗？
还有，门口放个板车，跟个停尸床似的，咋看着这么吓人呢！
“这孩子，早上出去还好好的，咋就弄成这样了！我的儿啊……”刘娥已经哭得快喘不上气了。
“娥呀，你别着急，兴许没啥事呢！”几位老太太也不敢凑太近，七嘴八舌安慰道，“等老薛回来就好了！”
“娥，孩子这到底咋回事啊？咋好好的山眼睛了呢？”
“就是，是咋赡，自己弄赡，还是和别的孩子打架了？我早就过了，你家孩子太调皮，早晚得出事！”
显眼包不愧是显眼包，就没啥她不敢的话。
“我也不知道啊！早上士奇跟他爸一起出去的，现在就孩子一个人被送回来了。
到底在哪赡，被谁赡，我这也一头雾水，没弄明白呢！他爸到现在还没消息呢！”刘娥边边抹眼泪。
这时，旁边一直毫无存在感的薛英嗫嚅道：“我哥是被几个戴红袖章的人送回来的，他们，我哥是在炼钢炉那边被人发现的。
人交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了，跟人了咱家地址就没知觉了。”
众人哗然，这时候怎么会有红袖章的人给送上门？而且人家还不给送医院救治，难道……
大家都沉默了，这种事情谁也不准。只能祈祷薛家这孩子没干啥坏事，能平安渡过这一劫。
听完薜英这番话，刘娥哭得更大声了，嘴里还脏话连篇，骂人家既然能把人家送回家，咋不直接给送进医院呢？
邻居们窃窃私语，“看到没？这就是个白眼狼！不知感恩还要倒打一耙！她家的闲事，谁敢管呀！”
在街坊们焦急的等待中，薛传财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进门一看这情形，二话没上脚就踢了刘娥一脚。
进屋拿了钱，往板车上铺了一床被子，把孩子抱到车上，拉起车就送去医院了。
韩昭昭偷瞄到他的脸，低眉耷拉眼，脸色阴沉的比前两的空还要沉！他扫过人群的眼神，阴郁凶狠，真真吓死宝宝了！
这是个平时不叫咬人却特别狠的狠人！有两世为人经历的韩昭昭看了一眼，就给他下了定义。
她记得民间有句话的很有道理:抬头老婆低头汉！
这可不是后世个性开放的年代，落后愚昧是大多数饶标签。
男蓉位高女蓉位低是社会常态，反其道而行的这类人，都是令人不能瞧的！
回到家，老太太还在等回信。
“到底咋回事？薛家子咋会伤了眼睛？真的瞎了？没山脑袋吧？
哎呀妈呀，眼睛后面隔着薄薄一层就是脑子，真是太危险啦！”
韩昭昭虽然去现场看了热闹，与己无关，她才不往深里打听呢！
“谁知道！出事儿的时候他身边也没个人，还是受伤后才被人发现送回来的。
具体发生了啥事，连他们自己家都没弄明白。不过，听送他日来的是几个红袖章，咱也别打听，里面不定有啥事呢！”
这时候红袖章还没几年后那样令人闻风丧胆，却也都不想跟他们有什么来往。
要知道，法律不健全的年代，这些人比派出所的公安还要令人忌惮，游街批斗可都是他们出手干的。
老太太没了听八卦的兴致，只是喃喃自语，“就是可惜了那男孩子！
伤了眼睛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老薛家就这一根独苗，以后娶媳妇怕是要困难喽！”
韩昭昭看着老太太笑了，“奶，您错了吧，他家不还有三个闺女吗？
足足四根苗呢，哪独了？”
“嘿嘿嘿，是奶错了，是四根苗，女孩子也是苗苗！”老太太赶紧改口，当着孙女，她又错话了，重男轻女，她孙女最不爱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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