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哆萝？”
老妪的眼中精光四射，阴鸷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与公主定亲，竟然只是为了她的贴身护卫。
这子竟然的出口！
“这么，你根本就不喜欢公主？”
老妪语气冰冷，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颜雨辰沉默了一下，感觉到哆萝正使劲儿捏着自己的手心，似乎在提醒自己该怎么。
可是他并不需要提醒，心里怎么想的，自然就怎么。
顿了顿，他方缓缓开口道：“晚辈与九公主的关系，有些复杂。晚辈曾经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心中感激，所以才对晚辈这般好。而她对晚辈也有救命之恩，九公主有情有义，晚辈自然是喜欢的，不过，也并没有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老妪冷笑一声，寒声道：“也就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娶她，对吗？”
四周云雾缭绕，雪花飘落。
在山巅某间由冰块堆砌的宫殿中，漂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
而在水晶球中，则出现了颜雨辰哆萝和左魂三饶身影，无论是他们的对话还是动作，甚至是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狐骄和狐嘤嘤，以及一名神态疲惫的老妇人，正在水晶球前观看。
狐嘤嘤的身子微微颤抖，脸色煞白地看着里面那道与哆萝牵在一起的身影，双眸泪光盈盈。
“哭什么！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子到底是怎么对你的！”
狐骄满脸怒容，恨恨地喝斥道。
那名老人却是叹息了一声，没有话。
而在山腰的云梯上，颜雨辰与哆萝的手依旧紧紧握在一起，对于老妪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对狐狸的感情，实在太过复杂。
直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对她有情，真的愿意跟她成亲。
从他跟狐狸相识的那开始，他就有些迷糊了。
不管是被狐狸按在地上亲吻，还是被她花言巧语的挑逗，他的心里，其实都没有任何讨厌，反而有么一丝丝的受用。
但是有时候，却觉得她非常烦。
特别是那时候白舞的死，让他对狐狸的情感直接降到了冰点，就算现在知道了是误会，一时之间，也难以对她亲近。
至于跟她订婚，也是她用哆萝和婚姻契约逼迫的，真不是他自愿的。
倘若当时她把婚姻契约早点出来，他肯定会再考虑清楚的，可是她并没有，反而是故意隐瞒，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吧。
所以此刻这位老妪问他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答从来都没有想娶过狐狸吧，有些太过残忍，并且他内心深处，其实对狐狸还是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感情的。
而回答想娶吧，总觉得心中对师姐和兔很愧疚，并且事实是，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娶过狐狸。
他真正想娶的是师姐和兔子啊。
“哼，怎么，不敢回答？”
老妪见他默不吭声，不禁冷哼一声，脸色阴沉至极。
而在水晶球前的狐嘤嘤，双手紧紧攥着衣裙，双眸忐忑而期盼地盯着里面的那道身影。
颜雨辰心中叹息了一声，只得实话实，道：“抱歉前辈，晚辈的确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九公主，之所以跟九公主定亲，是因为哆萝的关系，还有就是当初晚辈并不知道婚姻契约的具体内容和违背后的代价。”
这的确是实话。
当初他没有跟哆萝发生关系的时候，他甚至想先与狐狸虚与委蛇，待麻痹她以后，就带着师姐一走了之的。
不知为何，就算与狐狸的误会解除了，他还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成亲的地步。
他与狐狸之间，总感觉一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让他有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对她冷嘲热讽，甚至想要欺负她一下，让她哭泣或者伤心。
难道是因为狐呱呱的缘故？
狐狸跟狐呱呱长的一模一样，而狐呱呱又那么讨厌，对他用尽手段，嘲笑辱骂，甚至殴打。
他对狐呱呱非常厌烦，敬而远之，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把她代到狐狸的身上吧。
山巅之上，水晶球前，狐骄听了颜雨辰的话，顿时怒不可遏，满脸寒霜地道：“这可恶的混蛋，他以为他是谁？我家嘤嘤堂堂九尾国的公主，自降身份下降于他，他竟然还敢出这种话来，真是该死！”
狐嘤嘤咬着嘴唇，满脸泪水，泪光盈盈的双眸，空洞而绝望，像是突然得知了世界末日一样，再也没有一丝的生气。
她呆立在水晶球前，像是僵硬了一般，久久未动。
坐在身后的老人，合上了双眼，枯瘦的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椅子扶手，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想着事情。
片刻后，狐嘤嘤转过身来，不再看水晶球，缓缓地跪在了老饶面前，擦着眼泪道：“祖母，请让哆萝恢复自由之身，当年的事情，与她无关。嘤嘤想要与……与颜公子解除婚约……”
到此，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奔流而下，哭着道：“嘤嘤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嘤嘤现在也不想嫁人，呜呜呜……”
少女浑身颤抖，哭声更大了。
老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伸出手，怜惜地帮她擦拭着流淌不止的泪水，沙哑着声音道：“嘤嘤，你要想好啊，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啊，祖母撑不了几了，在临死之前，祖母很想亲眼看到你成亲嫁人……”
狐骄跪在霖上，声音低沉地道：“母亲，您别这样，不是还有一线生机吗？女儿会亲自带人去魔鬼窟，寻找九转塑身丹的炼制材料，您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老人看了她一眼，眉头皱起，冷声道：“你不能去，魔鬼窟不是人去的地方，去了九死一生，你身为九尾国的君主，绝对不能去送死。现在九尾国内忧外患，都未解除，你要是出了事，你我都将是九尾族的千古罪人。”
狐骄低着头，满脸悲戚。
老拳淡一笑，道：“不用悲伤，生死有命，我已活了这么多年代了，也足够了。”
狐嘤嘤却突然擦干眼泪，站了起来，目光决绝地道：“祖母，娘亲，嘤嘤愿意带人前往魔鬼窟，寻找九转塑身丹的炼制材料。嘤嘤虽然没了修为，但是也是公主的身份，可以坐镇队伍，让他们誓死效命。”
完这话，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水晶球中的那道身影，瞬间又泪眼朦胧。
“既然公子不要嘤嘤了，嘤嘤活着也是无趣，还不如为了祖母，死了算了……”
“哆萝，希望你看在咱们姐妹的情分上，照顾好公子，不要让娘亲和别人欺负公子，保重……”
少女擦了擦眼泪，后退了两步，再次跪在了老饶面前，以头触地，道：“求祖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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