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见他依旧不话，自顾自道，“当时一个黏糊糊的手突然就抓住我的脚踝，我差点吓死了，蹲下来一看，就听见你断断续续的，让我救你，你会给我钱。”
似乎是想起很美好的事情，沈初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当时还在心里想，我看起来很喜欢钱吗？”
“噗嗤。”沈初棠着，笑出了声，恍若昨日的事情，原来已经过去好久了...
“九， 你还没有兑现你的承诺呢。”
九抬起了头，看向沈初棠，有些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个。
但还是开口道，“好，姐姐想要，我明日给拿，姐姐想要多少都可以。”
沈初棠摇了摇头，“九，以后每年都给我烧些好不好？”
九身子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盯着沈初棠，过来许久，依旧没有办法张开嘴，他不出“好”，也不出“不好”，心里的风刮的更猛烈了些。
琉璃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
“姐...”
九一言不发的接过鸡汤喂着，沈初棠安静的喝着，想让九慢慢接受。
喝完鸡汤，沈初棠口的吃着鸡蛋饼，肚子慢慢被填饱。
琉璃端来了汤药，九正想端起来，只听见沈初棠，“琉璃，拿下去吧，我不想喝了。”
“姐...”琉璃着，红了眼眶。
“拿下去吧。”沈初棠催促道。
“姐姐...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我...”九哑声道。
“九，药太苦了，我已经喝够了，不想再喝了。”沈初棠平静的着。
“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态，九，不要难过。”沈初棠着，拉过九的手，“我很开心能遇见九，很开心，很开心。”
“我昏迷的时候，想着九哭鼻子的样子，心想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没有好好跟九告别呢，一直在心里默默祈求着，让我再睁开眼看看，哪怕是一眼就好。”
“没想到，我竟然真的醒了，九，我很幸运是不是？”
九呆滞的点零头，将人拉进怀里，“姐姐，我原本以为我们有一辈子，后来太医只有两年，我想，两年也是好的，可是现在，没有了...一年都没有了姐姐。”九着，委屈至极，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沈初棠心疼的抱着九，“九，多一，便是赚一，的时候，我经常提心吊胆，害怕自己明就会死掉，慢慢的，我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把每一都当做最后一。”
“九，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它本该如此，所以我离开以后，九不要难过太久，九还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做，还有，光明灿烂的一生。”
可是，无论多么光明灿烂的一生，都没有姐姐了......
安静的室内，两人静静的相拥着，烛火摇曳。
沈初棠猛地睁开眼睛，差点睡了过去，松开拥抱着九的双手，“九，该睡觉了。”
“好。”九着，放开沈初棠，想要扶她躺下。
见沈初棠不动，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她。
沈初棠浅浅的笑着，拿手指点零自己的唇角。
他们的约定...
九心跳停了一瞬，压下心中的酸涩，轻柔的吻落在了那唇上。
“姐姐睡觉吧，我守着姐姐。”
沈初棠躺下，看着坐在脚踏上的九，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九，我有些冷，你抱着我睡吧。”
九听见沈初棠冷，要去添加炭火的身子一顿，“姐姐...”
沈初棠往里边挪了挪，拍了拍床，“九，我不在乎那些。”
沈初棠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只能尽可能的让遗憾少一些。
九犹豫着，慢慢吞吞的脱了衣服，一双耳尖红的像是要滴血。
沈初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有种自己“强抢妇谋的感觉。
听见沈初棠的笑，九的耳朵更红了，慢吞吞的上了床，不带热气的被窝凉的九打了个寒颤，不再犹豫，将人抱进怀里。
“姐姐，快些睡吧。”
被温暖的怀抱包裹，沈初棠身上的寒意褪去，舒服的眯着眼睛。
九抱着怀里的人，如获至宝。感受着怀里的人平稳的呼吸，急促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好想，时间就这样，永远停在这一刻...
.......
翌日清晨
九早早的醒来，目光描摹着少女的脸庞，在沈初棠额上印下一吻，便出了被窝，替沈初棠掖好被子。
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剪刀，走到床前，蹲下身来。
心的从沈初棠头上理出一绺头发，又拿出自己的一绺，将两绺头发打了个结，然后剪了下来，放在之前从沈初棠那要来的荷包里，喃喃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沈初棠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一切，正在跟系统讨价还价，再给自己半时间。
九收好荷包，静静的守在床边。等待着沈初棠醒来。
好在，上又一次眷顾了他。
沈初棠睁开眼，看见坐在一旁的九，叫了一声。
九惊喜的抬头，“姐姐醒了？饿不饿？”
沈初棠坐起身来，“饿，想吃包子。”
“好，我让琉璃去弄。”
九快步的走了回来，问道，“姐姐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沈初棠摇了摇头，“不要，躺着就困，九给我更衣吧。”
一刻钟以后，沈初棠看着铜镜里差点被裹成粽子的自己，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回过头幽怨的看着九。
九面不改色的替沈初棠挽着头发，“姐姐乖些，别乱动。”
两人用着早膳，沈初棠不经意的瞥见窗外下起了雪。
九看着沈初棠眼睛亮亮的看向外面，问道，“怎么了姐姐？”
“外面好像下雪了九！等会儿我们去外面看雪吧！”沈初棠兴奋的道。看向九的眼神亮了又亮。
“好，不过姐姐要先把这碗粥喝完。”九宠溺的着，将一碗粥推到沈初棠面前。
沈初棠看着粥，眼神幽怨的喝起粥来。
“我喝完了！”沈初棠着，就要拉着九往外走。
九将人拉回来，披上了自己的大氅，牵着人一块出门。
两人静静的站在雪中，看着雪花落下。
沈初棠突然转身，靠在九怀里，“九。”
九将人抱住，“嗯？”
“我们共白头了...”沈初棠完，闭上了眼睛。
【系统，我准备好了。】
九突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愈演愈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紧闭着双眼，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慢慢垂落下去...
抱着沈初棠的双手紧了又紧，好像这样就可以将人留下来，可是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九想放声大哭，想嘶吼，可是干涩的喉咙，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就那样静静的抱着，眼泪一滴滴落下。
雪依然还在下着，春还没来，九的春，再也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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